清墨顿下脚步,安喣母亲继续说:“安阳那孩子从小就得不到母爱,很可怜。”
安喣刚睡着,他们都出去说话。
池清墨跟陆温临坐在一起,安喣母亲很拘束地坐在一旁。
拘束归拘束,该说的还是要说。
“我们农村人,不像你们城里人这么开明,做不到儿子女儿都一样。”
时代在发展,思想在进步。
可是有些地方的思想并没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进步,而是停留在以前的思想状态。
安喣母亲低头不敢池清墨,她继续说道:“安阳母亲在县医院生的孩子,生产时大出血,她差点丢了性命。”
“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她不能再孕了,她婆家得知她不能怀孕,每天对她都很不好。”
女人产后心情本就起伏很大,加上不能有孕,每天还要被人骂,安阳母亲就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安阳身上。
池清墨静静地听安喣母亲说话。
安喣母亲:“安阳父亲在外多年,思想不像村里人那么重男轻女,可骨子里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对安阳不太好。”
清墨了然,难怪她第一次见到安阳,她就看不到安阳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世界苦难之人众多,各有各的不幸。
池清墨离开医院就去找安阳,刚到门口,她就听到安阳忍耐地哭泣声。
陆温临上前敲门。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哭泣,还有不堪入耳的骂声。
开门的是安阳,见到清墨和陆温临,她小声道:“姐姐,哥哥,你们来了。”
池清墨眉头微蹙,安阳眼中的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
“几天没见到安阳了,姐姐挺想你的,就来看看你。”
安阳母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让你开门,你开了半天还不过来。”
安阳抱歉地跟清墨说:“对不起姐姐,我妈妈在收拾东西打算回老家,现在屋子太乱,我就不请您进来坐坐了。”
最后一个音落下,房门再次被关严实。
“想进去吗?”陆温临柔和的声音在清墨耳边响起,屋内的骂声弱了不少。
池清墨平静道:“不用了。”
都是陌生人而已。
安阳是陌生人,安喣也是陌生人,宋晓可也是陌生人。
老小区没有电梯,清墨一阶一阶地走下去,耳边隐隐响起安阳母亲和安阳的对话。
安阳母亲:“都怪你,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
骂声中还夹带着衣架抽打皮肤的声音,以及安阳的低低的哭泣声。
安阳母亲:“你活着做什么,你真没用,一个私生子都可以让你爸为了他坐牢,你看看你,你爸愿意看你一眼吗?”
“小贱货,你就不该来到世上,你就不该出生!”
“贱人,没用!”
……
最后一阶台阶,清墨走出单元门,走出小区,耳边终于清静了。
陆温临再一次大胆牵住清墨的手。
清墨扫了眼陆温临,陆温临讪讪放下刚刚牵起来的手。
陆温临已经习惯清墨的冷漠,他声音温柔到极致,“清墨小姐,温临永远在您身边。”
所以清墨小姐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清墨小姐活的开心。
池清墨脚步微顿,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