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不同决定了你我师徒立场的不同,这个世界的人已经开始没有信仰,他们已经不在相信神明的存在,所以我们自称神隐,目的就是为了让神明重返人间。”
于擒虎的目光再度变得狂热起来,神主教会认为是神明创造了这个世界,教会的文献上也有着关于神明的记载。
可近十万年来神明却从未出现过。
太久太久无人问津,这就导致了神隐的产生,神主教会一分为二,经过万年变化又形成了如今世上的这番格局。
陈风痛苦道:“可即便神明存在,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擒虎脸上带着悲悯之色,淡淡道:“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可悲,在神朝的领导下,每个人都没有信仰,正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神明的存在,所以才导致神明遗弃了这个世界,而我们神隐要做的就是重新唤醒世人的信仰。”
陈风面色惨白,许久说不出话来。
于擒虎收回了目光,继续动笔在白纸之上书写着文字,同时说道:“你放心,无论这场淹没武陵郡的水有多大,我都会救你和你父亲出来,至于事后要去哪里也随你们,但如果想要阻止我的话,大可不必来尝试。”
笔墨在指上晕染,当最后一个文字落下的时候,一道滔天剑气倏然间自纸面上生出,与此同时,自于擒虎那看上去十分瘦弱的身体当中也是爆发出了极为强势的恐怖力量,与那道剑气一同朝着天空之上速度越来越慢的天蛟斩了过去。
这一剑落下,这场对抗的天平将会彻底打破平衡,朝着神隐一方倾斜下来。
这个天地间有很多速度快的东西,但要说起速度最快,只怕每个人都会想到同一个答案,剑气。
剑修,修行五道之中公认杀伐最强,杀伐最盛的一道。
剑气纵横三万里,天地距离不过一剑之间。
这一剑很快,快到了在黑夜当中一闪而逝,所有人甚至都还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这一剑就已经斩在了天蛟的身上。
千丈身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其上甚至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大片鳞片被斩成粉碎,那些锁链也同时出现捆绑住了天蛟的身体。
雷电闪烁,千丈蛟龙身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锁链捆绑住四肢的黑衣男子,在其胸腹之上横贯着一道长长的伤痕,鲜血不停地往下滴落。
身上的气势也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下来,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于擒虎,天地间早已经是风云色变,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当中夹杂着强横力量。
“封天锁龙,调动淮河水,小辈,你可知晓这样做的代价为何?”
天蛟将捆绑在身上的锁链摧毁,无数雨水汇聚到胸腹之上,将伤口短暂抑制,漆黑身影在天地之间闪烁,向着于擒虎爆冲而去。
但却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封天锁龙大阵当中的那些锁链就仿佛是无处不在一般不停地出现在每一处角落,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于擒虎的第二道攻势紧随剑气之后,速度较之剑气要慢上一些,还没有抵达。
“什么时候起,骄傲自负的蛟龙一族,也开始担忧起人类的生死了?”于擒虎脸上闪过淡淡的讥讽,冷声说道。
如果是两个人一对一单挑的话,那么凭借天蛟的实力要杀他易如反掌。
甚至如果是在淮河当中交手,即便是寇长秋也没办法奈何的了天蛟。
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怪物,拥有着极为可怕的底蕴和实力,妖族拥有远胜人族的寿命,但同样修为进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会受到限制。
只是可惜此刻被封天锁龙大阵完美克制,让天蛟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那道攻势已经跨过了黑夜,撕碎了大雨,配合着锁链即将落在天蛟的身上,这一击若是命中,天蛟将会彻底身受重伤。
于擒虎面前的白纸在剑气出现之后就已经碎成了粉末,他仰头看着天上,想要亲眼见证这对于偌大神朝来说都无比灰暗一天的降临。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在天蛟身前却凭空出现了一点金色光亮。
金光只有一点,开始像是萤火,然后如同烛光,最终化作烈阳朝阳苍穹,炙热的光芒将那道攻势瓦解。
于擒虎面色微变,定睛看去。
只见在天蛟之前出现了一枚小小官印,释放着不弱于五境承圣的大修行者气息,炙热的笼罩天空与大地。
“跶,跶。”
沉默的脚步声随之传来,并越走越近,于擒虎和陈风同时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身穿七品县令官服的陈文礼从街巷那头走了过来。
长发飞扬,双目当中闪烁着金色琉璃,那半空当中的官印也是回到了他的身旁,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
“于擒虎,想不到你竟然会是神隐的人。”
陈文礼面色平静,得国运入体的他此刻体内拥有着沸腾的无穷力量,整个人也是随之升华起来。
于擒虎望着突然出现的陈文礼,苍老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然后笑道:“陈大人竟然不惜调动国运之力也要来对抗我,这样的代价可还真是不小。”
陈风的双眼则是更加红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忽然之间找到了依靠。
陈文礼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如今已经跨入五境,于擒虎那昏迷的小手段已经不能再对他起到作用。
“武陵郡上下十数亿人口,淮河漫长绵延数十万里,一旦失控将会生灵涂炭,本官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于擒虎,束手就擒,我会将你送到朝歌交于陛下处置。”
于擒虎哈哈大笑数声,手中提着的那杆笔散发着无形力量。
“陈大人,你我都十分清楚,以你的境界再加上这区区七品知县的官印,所能够调动的国运又有多少呢?束手就擒,你杀得掉我吗?”
陈文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官印旋转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在苏醒之前小侯爷曾问我是否怕死,我自然是怕的,但身为淮海县县令,我更怕我的百姓死,那我只好在自己临死之前杀掉你,如此最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