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东凌眺望着漆黑的夜空,风衣飘飞如同旗帜。众人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有泪光闪动。
这本该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可忽然有人悠悠开口,声音还很是轻快,“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来一点应景的悲情音乐,例如玉置浩二的friend?”
谭东凌愣了一下,他感觉到头上有风吹拂到他脸上。他抬起头,惊叫出声,“老徐!”
“别叫了,你还没死不了。下次再有这种遗言,记得写在纸上,到时候可以裱在你的墓碑上。”徐源缓声说。
他循着谭东凌给的手机定位,一路飞掠赶到这里。
电梯中的众人又惊又喜,他们看着悬浮在头顶的徐源,背后张开黑色的双翼,如同传说中的堕天使。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时候别说是堕天使,就算是地狱的魔鬼,只要能救他们,就是好魔鬼。
“先不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徐源已经感觉到了,火山中酝酿着的毁天灭地的能量。
他飞到电梯下方,用双手撑起电梯的底部。上面还残留着岩浆的余温,白雾蒸腾起来,但并不能给他带来伤害。
夏语婵艰难控制的电梯,却被徐源轻易地举起,黑翼扇动,他举着电梯向外飞去。
在他飞出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后,火山终于爆发了。大地震动,熔金色的岩浆从火山口喷涌而出,像是巨大的金色火炬,点燃了漆黑的夜空。
随着升起的还有黑色的蘑菇云,它在天空散开然后坠落,如同一把黑色的巨伞缓缓罩下。
徐源低喝一声,双翼震动,再次加速。
火山灰弥散下来,这些火山灰不仅含有毒性,吸入后还能让人窒息。
徐源正想用翅膀掀起狂风,把黑灰吹开。这时候一个无形的结界张开,黑灰被排斥在外。
徐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震翅飞行。
巨大的枯树下,徐源回望爆发的樱浅火山。这里已经属于安全地带,虽然仍有缥缈的火山灰落下。
“老徐,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到吧?”谭东凌挠着脸,渡步到徐源身后。
“这么可能没听到?你说你家里藏了一瓶极品花雕酒,要请我喝。”徐源头扭头望向谭东凌,“不是吗?”
谭东凌表情纠结,心中的天平在“社死”和“极品花雕酒”之间来回倾斜,最后还是“社死”战胜了一切,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的。”
路武走到谭东凌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前说的话,至少有一点绝对真实。”
“哪一点?”
“老是坑你。”路武淡淡地说。
枯树旁,徐源听着徐玉鱼的讲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八岐大蛇?成神?
他开启浮光瞳向火山望去,恍惚之间,他看到一抹惊人的蓝影,但只是片刻的时间,就消失在视野里,快得让人感觉那只是幻影。
徐源取下脸上的面具。他之所以戴上面具,是害怕飞行途中被人拍到。
“真的是你!”阿尔蒂亚惊叫出声。
她一直用余光盯着徐源,自从这人出现后,就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前在电梯上,她听到徐源的名字时,愣了一下,直到此刻徐源揭下面具,她才真正确定。
“你认识我?”徐源好奇地望向阿尔蒂亚。
阿尔蒂亚连连点头,“当然认识,当初你死的时候,我还在推特上发表了悼文……”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假死的时候。”
徐源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阿尔蒂亚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她背上的小女孩悠悠醒来。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扫视周围,眼中满是警惕。当她发现阿尔蒂亚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忽然开口说话。
除了阿尔蒂亚,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听懂了小女孩的话,因为对方说的是夏国的语言。
“求求你们,救救哥哥姐姐们吧!”
……
晴明神社在今晚迎来了它的末日。
身穿黑色狩衣的神官奔跑着逃窜,他们在刀光中一个个裂开。
他们惊恐地望向这些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穿着带金色祥云的白色披云,戴着可笑的动物面具,可每一个人都像是在人间行走的恶魔。
晴明神社里的东西见不得光,他们根本就不敢报警。他们给社主土御门宏发了无数次信息,但都石沉大海。
他们向黑龙会求援,但至今没有一个人到来。
“你们这群人,胆敢闯入我们天理会……”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忽如其来的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
徐玉鱼持枪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到徐源身边,脸色阴沉,“找到了。”
徐源甩掉天谴之刃上的鲜血,转身跟着徐玉鱼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地下密室。
惨白的灯光下是一张张钢铁的床,每张床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各个国家的都有: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欧洲人;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拘束服。
这种服装本来是给囚犯穿的,再穷凶极恶的犯人穿上这种衣服后,也乖得像只小兔子。
但现在套在这些孩子身上,小的看起来只有三五岁,大的也不过七八岁。
“在保险柜里找到了这份名单。”徐玉鱼递过一沓资料。
徐源翻看起来,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掌青筋暴露,几乎把手中的纸捏烂。
名单大多数是夏国人,毕竟樱花国毗邻夏国,拐卖起来比较容易。
对方还在上面记录了交易的地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交易地点时,一拳捶在木桌上,木屑怒飞。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那些沉睡中的孩子,他们缓缓从沉睡中醒来。他们都被土御门宏施加了能力,陷入沉睡,平时依靠吊在铁床上方的营养液存活。
可现在土御门宏的能力失效了,孩子们缓缓醒来。
“妈妈!我怕!”旁边床上是个来自夏国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醒来后满眼的惊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先让他们睡觉吧!一觉醒来,噩梦就结束了。”徐源无力地挥了挥手。
徐玉鱼点了点头,用她的能力,让这些孩子再次陷入沉睡。
门被推开,谭东凌迈步进入这里。白色的制服被鲜血浸染,还在不断往下滴。
“搞定了。”谭东凌轻声说。
夏语婵跟在身后,提着一个袋子,沉默地看着这间“囚室”。
“先回去吧!”徐源看了袋子一眼,他知道里面是什么,可现在没有查看的心思。
“船应该快到了,我们带上人,连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