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丛丛出了刘副总编办公室的门,没有继续去办公室,而是下了楼出了杂志社,她走在大街上,边走路边给赵晋打电话,虽然太阳晒得她胳膊上的皮肤都疼。
电话先是被挂断,聂丛丛又打,一直到赵晋接起来,她刚听到赵晋的声音,马上就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赵晋愣了一下,怎么了,丛丛,发生了什么事?聂丛丛说,现在杂志社里有人造谣,说我和你有一腿,说我是你的小老婆。
赵晋愣了一下,立即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聂丛丛说,我刚才在杂志社楼下,被刘副总编叫到办公室,问我是谁的小老婆,我说,这是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昵称,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他紧追不舍的问,我男朋友是谁,是哪里人?杂志社里有没有人见过。我说,他是河北人,在西安上研究生,今年研二。徐正和席一一都见过,如果他觉得有问题,让他找他俩去问问。
赵晋说,我就说这两天我一回家,爱人就和我闹,说我在社里有了情人,都给儿子说我婚内出轨,正和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离婚。聂丛丛忽然想起一件事,社长,你上次和沈佳宜一起去我们那里的时候,你是几点走的?赵晋想了一下,你给我们倒完水带上门出去,大概三五分钟以后就走了。我出来的时候,你的房门是关着的,你和你男朋友在屋里谈情说爱,我本来想给给你们打个招呼,但是,有一点妒忌他,就生气的直接就走了,我下了楼给你打的电话,你没有接,我到了办公室,又让李主任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我办公室。聂丛丛问,那我们在屋里说话,你在外面能听到吗?赵晋说,你说话听不清楚,你男朋友说话还是可以能听到一些的。聂丛丛又问,你这段时间对沈佳宜怎么样?赵晋迟疑了一下回答,和以前相比,保持了一些距离。怎么了?聂丛丛说,你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给嫂子说一下,让她明天晚上到你办公室来一下,我让我男朋友也过来。咱们四个人,把这个事情都说清楚,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我不希望嫂子误会这个事情,她闹起来,我跳到黄河都说不清楚……赵晋说,丛丛,有必要这样吗?聂丛丛说,有必要,这个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咱们相关的所有人都要倒霉。
聂丛丛挂了赵晋的电话,紧接着给廖风又打了一个电话,谁知道今天廖风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聂丛丛一连打了十六个,最后她自己都有一点崩溃,忍不住在街上大哭。她一向都十分谨慎,今天竟然受到那样的屈辱,好像她是一个多么不检点的女孩。她越想越委屈,恨不得立即找到沈佳宜把她揍一顿。
廖风的电话是在二十分钟以后回过来的,他非常着急的问,丛丛,我刚才在和导师说话,没有拿手机,你怎么一下打了十几个电话,发生了什么事?聂丛丛听到廖风的声音更是委屈的泣不成声,她说,你上次过来,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你能不能明天过来一下,咱们和社长老婆在一起把这事澄清。廖风说,行,那我就买明天中午的票,下午六点到郑州,我到你那边大约七点左右,你在社里等我,我到门口给你打电话。
聂丛丛和廖风确认完时间,又给赵晋打电话,社长,我男朋友明天下午七点左右到杂志社,麻烦你和嫂子也约一下。咱们七点半在你的办公室见面。她把这些事情办完,感觉身上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湿漉漉的。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一点心思工作,索性回到租住的房子洗澡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聂丛丛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是席一一的声音,聂丛丛,你在吗?聂丛丛立即惊醒,从床上跳下来,看到席一一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她问,一一,怎么了?席一一说,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在社里造谣,说你是社长的小老婆,下午社长老婆都闹到办公室了,当时社长不在,我给刘副总编打电话,他过来反复给社长老婆说,你和社长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是谣言,他已经调查清楚了,才把社长老婆给勉强拉走了。社长老婆闹的时候,沈佳宜还始劲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下午老聂没来,社长也没在,他们干什么去了?把人给气的,我真想抽她两个嘴巴。聂姐姐,你这是得罪谁了?聂丛丛说,我没有得罪谁,这是沈佳宜造的谣。
席一一很惊讶,不是她一直都社长走得很近嘛,成天在办公室老赵长老赵短的,好像他俩早睡一起了一样,怎么这会给你造谣呢?聂丛丛很无奈的说,廖风来的那天,赵晋、沈佳宜和廖风一起进的门,沈佳宜的酒喝的有一点多,赵晋把她送回到她的房间,我给他们泡了一壶茶送了过去,就回到自己房间和廖风在屋子说话。我也不知道赵晋什么时候走了,只是我睡一觉起来,李主任打电话让我去社长办公室,我去问了一下,就是杂志的事,说完我就走了。
这和小老婆有什么关系?席一一奇怪地问,聂丛丛说,廖风比我大七岁,所以,我和廖风开玩笑,说要做他的小老婆。我们私下的时候,他总叫我小老婆。席一一说,晕,那我就知道,她睡了觉醒来,看到社长走了,出来看你的房门关着,你和姐夫在屋里说情话,让他以为是社长,所以,她醋性大发,开始四处胡说。那,现在怎么办?聂丛丛说,没事,我和廖风已经说过了,他明天明天下午就到这边了,我们和社长他们见一下,把这事给说清楚,免得后患无穷。席一一说,那也行,姐夫来之前,你就别去办公室了,免得被那泼妇搞得丢了面子。
第二天下午,廖风的车晚点,聂丛丛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五,他俩刚走楼,就听到社长老婆在208的门口砸门,大声说,赵晋,聂丛丛,你们两个贱人,都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和俩在屋子里面,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们会议室给砸了。紧接着,聂丛丛和廖风听到一阵噼哩啪拉,玻璃破碎的声音。聂丛丛吓了一跳,廖风紧紧握住他的手,给聂丛丛说,别怕,丛丛,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他俩走到社长办公室的门口,看到旁边会议室的地上已经是一片狼籍,社长老婆还在继续砸着着东西,她一抬头看到聂丛丛和一个年轻男子在手牵手站在她的面前,随即大吼,聂丛丛,你这个贱人,赵晋呢?聂丛丛一脸无辜的说,我不知道社长在哪里,我专门把我男朋友从西安叫过来,就是为了把事情说明白。
聂丛丛正说着话,赵晋匆匆的赶了回来,看到会议室墙上挂的画全都碎在了地上,生气的说,李芬,你怎么这么胡闹。我就晚来了一会儿,你就搞成这样。你长一点脑子行不行?社长老婆一听赵晋这么说,哇的一声哭了。
四个人进了社长办公室,聂丛丛给李芬寄上餐巾纸,又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安安静静地坐在廖风的旁边。廖风非常生气的对赵晋说,赵社长,我不管你的私人生活,也不管你的家庭,首先,我以丛丛男朋友的身份,对你妻子这种无知而愚蠢的行为给丛丛造成的伤害,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力。我不知道你妻子从什么地方得到丛丛是您小老婆这一说法,我和丛丛彼此相爱,我相信她不会爱上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丛丛是一个做人非常有原则的人,你可以在社里问一下,别说领导,就算所有的男同事,工作时间之外,她有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打过电话?你做为一社之长,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妻子对女员为所欲为?我警告你,明天请你妻子当着全杂志员工的面给她道歉,并做出严正声明。否则,我会对你们二位不客气,明天早晨九点,我会准时出现在你们杂志社会议室……他说完,拉着聂丛丛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