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聂丛丛重生,廖风陪着她逛街,喝咖啡,吃饭……两个人一直累到再也不想动的时候,才打车回家。
他们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半,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席一一的房门开着,和他们离开时一样,聂丛丛又打了一遍她电话,电话是通的,却一直都没有人接。聂丛丛对廖风说,相公,你说一一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早晨给她打的电话,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复,而且现在电话也依然没有人接,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廖风说,要不你再问问其他同事,如果实在不行就报警。
聂丛丛问了三个同事,没有,一个人今天和他有联系,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河南,电话打了进来,电话刚一通,一个陌生的男人就问,你是这个手机号码的朋友吗?叶丛丛说我是,你是哪位?那边的男人连忙说,我是卡迪歌厅的服务生,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在我们这里开房唱歌,现在给喝醉了,自己无法回家,你看你能不能来接一下?聂丛丛吓了一跳,急忙说,可以,可以,我现在就过去,麻烦你把你那边的地址给我发过来!
聂丛丛放掉电话,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廖风说,你那里还有现金吗?如果有的话都带上,咱俩现在去卡迪歌厅把一一接回来,她在那边喝醉了。廖风听了很是惊讶,丛丛,一一近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聂丛丛叹气,谈的很好的男朋友,忽然失踪了,起因是公司有点儿事儿,暂时滞留在香港不能回来。廖风说,那怎么办哪?聂丛丛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啊,你问我,我又问谁啊,现在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廖风大概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就在没有说话。
聂丛丛和廖风到歌厅找到了服务经理,他们跟着他进到席一一的包房时,席一一还坐在卡座上旁若无人的唱着歌,她出门时的衣服已经换掉,现在穿着一条一字领的无袖黑色小点洋装,修长的双腿随意踩在椅子上,显得格外妩媚动人,这应该是临时在外面买的新裙子,这说明今天席一一度过了多么寂寞而无聊的一天啊。
她坐在那里,神情十分专注,任谁叫她都不理。聂丛丛索性就坐在她的旁边听她唱,那是一首许美静的歌,名字叫铁窗,她唱道,我的心早已经一片黑暗,再没有什么是可以点燃,我只剩眼角的一滴泪光,怎能把这世界照亮,对你的恨已经慢慢变少,对你的爱依旧无法衡量,在原谅与绝望之间游荡,唯一的感觉是伤伤伤,我以为你给了我一线希望,我伸出手却只是冰冷铁窗,若现实它总教人更加悲伤,就让我在回忆里继续梦幻,我以为我从此能快乐飞翔,在梦醒后却只是冰冷铁窗,若现实它能教人更加勇敢,就让我在地狱里等待天堂……
聂丛丛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懂她内心的绝望,曾经,她也绝望如斯……她对服务生说,你去吧,我们在这里,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我去结费用,你放心。服务经理说,我倒不是担心费用的事,就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她从下午一点就过来了,点了16瓶青岛啤酒现在已经全部喝完了,我怕她出事,问她的家人,她也不说话,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给我,我就把你叫过来了。聂丛丛笑着说,我明白,谢谢你。这里有我,不会有事的,麻烦帮我再上个果盘。
服务经理走了以后,聂丛丛和廖风就坐在沙发上,也不去打扰她,静静地听着席一一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铁窗,廖风站在旁边握住她的手,她们一句话也不说,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丛丛看到廖风着实有些困了,就对他说,你在沙发那边躺一会儿,等一一的酒劲过去咱们就回。
陪着聂丛丛跑了一天,廖风也着实累了,一倒在沙发上,他就睡着了。聂丛丛也没有理他,就那样坐在黑暗里看着席一一,大约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聂丛丛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她开了包间里的大灯又关了音箱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候,席一一才发现聂丛丛一直坐在自己的旁边。她表情呆滞,半天才说,聂丛丛,你怎么来了?聂丛丛说,不只是我来了,廖风也来了。我们都陪你了三个多小时了。席一一低声说,对不起,聂丛丛,让你们担心了。聂丛丛摇摇头,对席一一说,一一,我不想你再那么悲伤了,我还是给你说实情吧!也许现在实会给你打击更重一些,但是……聂丛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一,世杰和廖明远不单纯是有事情在香港解决,而是因为天云集团被牵连进一个国际金融诈骗的案件中,他们在香港机场转机时被警方拘捕,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中,所以,现在世杰处于一种彻底消失的状态……
席一一看着聂丛丛的嘴在一张一合,并没有完全听明白聂丛丛在说什么,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席一一像是忽然懂得了聂丛丛话里的含义,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聂丛丛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任她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去。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对席一一来说,都是一个致命打击,但是,聂丛丛知道她必须得让她知道这个真相,否则,这个聪明而敏感的女孩子会一直陷入在一种被欺骗的羞辱中,难以自拔……
席一一哭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有力气了,对聂丛丛说,聂丛丛,咱们走吧,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聂丛丛赶快叫起廖风,她们结完帐出来,已经是凌晨四点,街道冷清,灯火昏黄。
歌厅的旁边的大马路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卖小车馄饨的,小小的一个车子既有炉灶,又有调料和食材,一个四方小桌,旁边摆了四个小登子,老板坐在车子旁边的凳子上打磕睡,他听到有人说要吃馄饨,猛的打个激灵从朦胧中醒来,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揉了揉眼睛,开始打火煮馄饨,虽然摊位比较小,但是味道很好,席一一一口气吃了两碗,用纸擦了擦嘴,对聂丛丛和廖风说,聂姐姐,姐夫,我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家吧!说完自己先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前走,昏黄的灯下,她的步乏坚决而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