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1)

可就在这两个时辰里,德妃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安静的有些反常。

甚至都不曾有人注意到她。

要绑一个人还是很快的,小李子为了不让主子们久等,特意加快了脚程,不过两刻钟,茯苓就出现在殿里。

皇后被赵景方才那一眼看的有些心慌,她抚了抚心口,强自镇定下来。

从发现温宓见红到现在为止,少说也有两个时辰。

小李子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曾让人提前对茯苓动刑,所以,茯苓进来时,依旧是一派从容的样子。

这让人看得不免稀奇。

“就依皇后所言。”

他话落,便阖上了双眸闭目养神。

殿内又是漫长的寂静。

林嫔被吓得倏地噤声,她不敢再哭喊,可是却一直朝皇后的方向看去,企图让皇后为她说句话。

皇后扭头,虽然内心不愿,但林嫔到底是她的人,况且,在选秀之前,林嫔这枚棋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以她对林嫔的了解,林嫔该是没有这个心机和手段做下这样的事。

赵景厌恶的拧眉:

事情尚未有定论,林嫔便慌不择路的选择喊冤。

皇后看着林嫔的做派,她不禁咬牙暗骂林嫔蠢货。

小李子话落,林嫔就控制不住的起身跪在地上喊冤:

“够了,身为嫔妃,如此做派,有失体统。”

想到这儿,她开口道:

赵景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良久,才说:

“皇上,若是只听那小太监一人所言,岂非有些武断。依臣妾看,不如把那个叫茯苓的宫女也传来审问,倘若真的是林嫔所谓,自是不能姑息,可若不是,也不能冤枉了她。”

皇后的话合情合理,叫赵景想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莫说茯苓是不是她指使的,就算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她也用不着这般自乱阵脚。

温宓见着林嫔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凡牵扯到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宫妃都没有好下场,这宫女倒是镇定。

皇后瞧了茯苓一眼:

“小根子,你可认识?”

茯苓跪在地上,面色不变:

“奴婢认识。”

皇后挑眉:

“那你可知,传你来是为何?”

话落,自进来起就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茯苓,难得抬头朝温宓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扯唇:

“奴婢自然知道,不过是因为奴婢问小根子要了麝香罢了。”

从答应那人做这件事时,茯苓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她早就料到了今日,所以,她自然也就不惧。

只求,那人能说话算话。

闻言,皇后面色骤然一变: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茯苓轻蔑一笑:

“皇后娘娘这话,奴婢有些听不懂,奴婢只是承认了麝香是奴婢让小根子所盗,可并未承认其它。”

那小根子也是个蠢的,她不过用美色稍稍诱惑了他一下,他就死心塌地的为她办事。

就连麝香这等东西,他都能给她偷来。

想到这里,茯苓眸中嫌弃的神色一闪而过,只可惜,他算不得个男人。

皇后一噎,竟是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宫女竟敢顶撞她。

她再也没了刚才的耐心:

“少给本宫油嘴滑舌,你最好还是交代出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不然,你就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了。”

皇后本以为,她话放出去后,茯苓多少会有些惧意,可谁知非但没有,而且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素有贤德之名,不会是想着要屈打成招吧?”

此话一出,令众人侧目。

温宓打量着茯苓,这话,从一个宫女的口中说出,简直是匪夷所思。

主子惩罚奴婢,不是非要有正当理由不可,只要主子愿意,奴婢的命简直不值钱。

只是这些都是私下里做的,没有谁会拿到明面上。

毕竟,不论是谁,都想在皇上面前留个贤德的名声。

贤妃看好戏似的看着皇后的面色变了又变,心情格外畅快。

能把皇后挤兑的哑口无言,她突然就看这婢女顺眼了许多。

茯苓话落,倏地就迎面飞来一个杯盏,直直的砸在茯苓的头上,鲜血顿时顺着脸庞流下。

赵景面无表情:

“拖下去,敢谋害皇嗣,诛九族。”

赵景刚说完,门口处便进来两名侍卫,架起茯苓就往外拖。

茯苓刚开始被赵景的话惊住了,等她回过神后,四肢挣扎的挣脱开侍卫的手,脸上再也不见刚才的镇定:

“皇上,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求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

是人都会有软肋,而茯苓的软肋就是她那不满十岁的弟弟。

那人虽在之前答应过她,会保住她弟弟,可这时,她又不那么确信了,真的能保住吗?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就算那人也要无法反驳的。

赵景一句话,就让茯苓破了心防。

见达到了他的目的,赵景挥了挥手,侍卫忙将人放下。

茯苓浑身无力的跌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她抬头,一字一句道:

“奴婢身为林嫔主子的宫女,自然是以林嫔主子的话为主。那麝香,就是林嫔主子让奴婢弄来的。”

“你胡说,本嫔何时让你去弄这些腌臜玩意儿?”

林嫔满是恨意的看着茯苓,恨不得扑上去咬掉她的肉,让她胡乱攀咬。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德妃终于开口说了她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既说是林嫔指使的,那林嫔又是怎么指使你将麝香放在慈宁宫的小佛堂呢?”

闻言,茯苓的脸上显然带着几分迷茫。

德妃似没看见般,继续道:

“你若是说不出来,又怎么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呢?”

似乎是被德妃说中了,众人明显的感觉到茯苓有些心虚。

半晌,茯苓哆嗦着唇,想不出来可以敷衍的话。

不过,茯苓虽是没说出什么,有人却是说出了有用的信息:

“娘娘,奴婢在几日前,曾见过茯苓在御花园的假山旁和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如今向来,行迹有些可疑。”

说话的是德妃的贴身宫女花影。

花影说完,德妃就拧眉轻斥:

“你既看到了,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花影颇为委屈:

“奴婢也是才认出茯苓。”

不论德妃主仆二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做戏,夏贵人依旧问道:

“那你可曾看到那个行迹可疑的宫女?”

“这......”

花影有些犹豫,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德妃眸子微转,朝后轻拧了花影一下:

“主子问话,还不快说。”

“是,奴婢见到的那人,是...是顾嫔主子身边的秋桑。”

花影说完,猛地底下头。

被花影点到的秋桑顶着众人的视线,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她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噗通一声就倒在了顾嫔身后。

小李子让人将她拖出来,丢在了茯苓身边。

秋桑慌乱的看着顾嫔,可顾嫔却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

其实,在还未开始审问时,太后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皇后自然也在其中。

毕竟,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要动什么手脚不要太容易。

其次,她怀疑的便是顾嫔。

无他,只因顾嫔是从她宫里出去的,虽然时隔几年,可难保她不曾和她宫中伺候的人有联系,所以,要动手,也是最不易惹人注目的。

只是在事情尚未有定论前,她纵然怀疑,也不好下结论。

事情发展到这儿,已经牵扯到两名嫔妃了。

太后也不欲在继续闹大。

她沉了眸子看着顾嫔:

“顾嫔,你好歹也是从哀家宫里走出去的,哀家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认还是不认?”

顾嫔惨然一笑:

“太后娘娘,事到如今,臣妾认与不认重要吗?您既然都已经认定是臣妾所为,又何必来问臣妾呢?”

她用手指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缓缓起身:

“其实,在臣妾做这件事时,臣妾就没想过能够安然无恙,只是临了,臣妾依旧妄想着,皇上能多看臣妾一眼,哪怕是厌恶的眼神,臣妾也认了。”

“臣妾当初伺候皇上时,皇上也是宠爱过臣妾的,可不知何时起,皇上的目光就再也没有在臣妾身上停留过。”

“臣妾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温妃进东宫开始的。所以,臣妾恨温妃夺了皇上的宠爱。”

“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因此,臣妾只是想下药毁了她的身子而已,谁知臣妾的运气竟这么好,温妃竟然怀孕了。”

“可是没想到,温妃这贱人的运气也这么好,孩子竟然保住了,哈哈哈。”

“那我呢,我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顾嫔说到最后,神色癫狂,她拽住秋桑使劲儿摇晃:

“你说,你说本嫔做的事情,是不是白费了?啊?”

太后看着顾嫔有些癫狂的模样,看向赵景:

“皇上啊,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处置顾嫔?”

她看到顾嫔,就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莫名的有些不忍。

赵景厌恶的撇过头,再不愿看顾嫔一眼:

“谋害皇嗣,自然是赐死。”

他说的掷地有声,而随着他话落,似乎也就表示这件事情,可以到此告一段落了。

夏贵人拧眉,此案明明还有许多疑点,皇上为何如此轻易定论?

她刚要开口,就见温宓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夏贵人顿时咽下嘴边的话,冷眼看着顾嫔被拖出去。

高时搜宫尚未回来,顾嫔便已经没了性命。

温宓抿了抿唇,轻轻打了个哈欠,神色疲惫:

“皇上,臣妾累了。”

赵景扭头,收敛了一身冷冽的气势走向她:

“朕送你回宫。”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没有指使茯苓去偷盗麝香,臣妾也没有要害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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