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
漓奈今日，怎会特意过来询问此事？
她知道了什么？
盛青屈起的指尖松开，眼底平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漓漓，我离开高层，是出于我自身的原因，和任何事都无关。”
君漓眉眼如画，不卑不亢，“盛夫人，四年前，药人研究所一案的确结了，参与研究的人都被烧死了，研究所也被毁了，警方无从追查，草草结案，国民的情绪被安抚，风波平复，理应都过去了。”
“可前些日子，我发现，药人研究所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这四个字，重重敲在盛青心头。
她眸色微闪，端起眼前的咖啡轻抿，迟迟没有回话。
心中，极乱！
四年前，药人研究所一案，震惊全国，人民惶恐不安，愤怒心疼，一连几日，无法安宁！
直到塔丽可公布调查结果，给予国民安慰，风波才逐渐平息。
在那之后，案子结了，所有的细节，都被机密隐藏，不公布不提及。
y国，风平浪静！
盛青没想到，时隔四年，还会有人记得，有人提及。
四年前，漓奈才十四五岁。
她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盛青不知道，她抿着咖啡，只觉得，今日的咖啡很苦，难以下咽。
“盛夫人，此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君漓微凉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女人。
她知道，盛青一定知情，而且不少。
盛青稳住心神，将咖啡杯放回桌上，淡笑，“漓漓，那件事过去了，事后，塔丽可也发布了通知和声明，如果你好奇，你可以看看那份声明，上面记载了整个案子的经过。”
君漓：“我看过，只是一面之词。”
“漓漓，我也只看过那份声明，所以我对此事，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此时的盛青，依旧保持着优雅，看不出破绽。
“您可知道，当年，研究所利用七年时间，成功改造了一个药人？”
话音刚落，盛青蹙眉，反驳：“不可能！”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君漓宛然一笑，果然，盛青是知道的。
“猜测，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药人，都是无稽之谈！”
盛青凌厉的眼半眯，“漓漓，我不知道你是听到了什么不实传言，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特意来问我此事。”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药人研究所结案了，真相也都公布于众了，而且，所谓的幕后主使确实死在那场爆炸里，参与研究的人，无一活口。”
“你不用好奇，也不需要追查，就止于此吧！”
女人的声线平稳，脸上透着不易察觉的严肃。
她在回答，也在提醒，更是在……
警告！
“盛夫人，我是被改造成功的药人。”
她的话，让盛青呆滞。
“我是那两千个实验品里，唯一存活下来的药人。”
君漓淡然的嗓音，再次传来。
盛青瞬间白了脸。
药人？
漓奈是药人？
不可能！
“漓奈，你在胡说什么？！”
君漓姿态慵懒，被顾肆环抱在怀里，红唇噙笑，“盛夫人，您没听错。”
盛青唇瓣轻颤，瞳孔微缩，“不可能，当年药人改造并未成功！”
漓奈可是顾肆的妻子，是她的儿媳妇，更是塔丽可的干女儿。
她怎么是……
“药人的血有剧毒，却能治百毒。”
“药人的伤口，能快速愈合。”
“不过，药人寿命短，活不过二十岁。”
“盛夫人，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君漓说的很慢，她倾身，就要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
顾肆拧眉，将小家伙的手拉回来，裹进掌心里。
沉声警告：“闹？”
想表演伤口愈合？小家伙欠收拾？
不教训，就不听话了？
君漓潋滟的眼尾弯了弯，乖乖窝回他怀里。
“盛夫人，这个案子，我会追查到底，不惜一切代价。”
盛青心情沉重，深呼吸几口气，双手也忍不住颤抖。
她在消化这个事实。
却发现，难以接受。
药人的特征，她有所听闻。
药人的寿命不长，她也知道。
她一直以为，正常人无法被改造成为药人，花再多的时间，也无法实现，改造药人，只是天马行空。
而现在，她的儿媳妇……
盛青沉默半响，掀起眼帘，低语：“漓漓，收手吧！”
收手，及时止损。
君漓坦言：“您知道，我不可能会收手。”
她眸光灼灼，神色淡漠，浅色的瞳孔蓄着无尽的冰冷。
她就算是赔上所有，也要将被隐藏的真相，公之于众！
她和幕后主使，不死不休。
盛青双手交缠，努力平复心情。
在她冷静后，开了口：“你调查的没错，当年，我退出y国高层，和药人研究所有一定的关系。”
“那时，药人研究所一案发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曝光，而是在经历了数十天，瞒不住了，不得已才曝光。”
盛青看着眼前的两人，眼帘半掩，“在事件被真正曝光前的几天，警方有在尽力追查，搜集证据，有烧了一半的儿童资料，有改造药人的书，图片，资料，虽然不全，但也足够让人暴怒心疼，所有人翻天覆地的想要找到元凶。”
“可天不遂人愿，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调查，案件没能有突破，一直止步不前。”
“塔丽可为此愁眉不展，她不断加派人手，想要侦破案子，想要给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想给那些家庭一个交待。”
“又过了几日，一无所获，一连数十天的大动作，成功引起记者媒体的注意，他们顺藤摸瓜，曝光了药人研究所的事件，全国动荡。”
“为了安抚他们，塔丽可第二天，就召开了高层会议……”
让高层们想办法解决，平复风波，发表意见，最终决定，追查到底。
“我的建议，查参与研究的人，查和他们接触过的人，更要查近几年频繁进出y国的人，要查高层，要查皇室，因为药人研究所能在y国隐藏多年，背后的人，不会简单，当时的每个人，都可疑。”
“塔丽可答应了，在会议结束后，我不放心，便想与她私下商议。”
“可我没想到，在我半路折返，回到议事厅时，所听到的对话。”
盛青的脸色难看，眼底被蒙上一层阴郁的雾霾。
她无法忘怀。
那日，还是正午，阳光是温暖的，风也温暖，可盛青的心，冰冷无温。
……
透过议事厅没关紧的门缝，盛青能清楚看到塔丽可的背影。
塔丽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
她在打电话。
“把这些日子所收集到的资料，全部整理好，现在秘密送过来，记住，亲自送到本王手中。”
“不该被泄露出去的资料，不要透露，否则，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塔丽可冷冰的吩咐着，对方回话后，她冷笑，“此事，本王已经想好对策，最多三天，一切都会平息，不会再有人追查。”
“还有，把那几个媒体记者，秘密处置！”
通话的时间不长，在塔丽可掐断电话之前，盛青心跳加速，快速躲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因为震惊和不确定，盛青直接瘫坐不地。
脑海中不断回荡塔丽可的话。
塔丽可要将一些资料私藏，不允许对方透露。
三天之内平复这场风波，还要除掉曝光药人研究所的记者。
这几句话，让盛青不知所措。
盛青靠一人之力，能让盛家久居贵族之首，她自然有过人的脑子和想法。
盛青瞬间就对塔丽可产生怀疑。
塔丽可一边让所有人全力以赴，要揪出幕后主使，要将对方绳之以法。
让所有的高层出谋划策，让大家共同解决。
塔丽可的做法，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一个称职的国王，心系国民，让人不自觉信任她，爱戴她。
可谁能想到，私底下，塔丽可竟然要隐瞒真相，威胁下属，还要杀害无辜的人。
塔丽可是怕那些资料曝光后引起更大的波澜，还是因为……心虚？
怕别人怀疑她，调查她？
还是包庇真凶？
难道，塔丽可就是药人研究所的幕后主使？
盛青不知道，也不敢相信。
她难以接受自己听到的消息，她想离开皇宫，想要冷静。
可就在盛青上车要离开时，她看到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纸箱，步伐匆匆，往殿内走。
这让盛青想到，资料！
男人手里拿着的，是塔丽可想要隐瞒是资料。
盛青坐在车里，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把这些资料偷走，还原真相。
所以，盛青下车，重新回到殿内。
乘坐电梯，上了顶层。
在她想着该要怎样进入塔丽可的办公室时，上天都在帮她。
因为她看到，塔丽可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走的匆忙，门还没有上锁。
盛青鼓起勇气，悄然进入办公室。
她双手颤抖的翻找，找那个纸箱。
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盛青蹲在地上，急切的打开。
里面是一大叠孩子的资料，是从炸毁的研究所找出来的，上面还有被毁过的痕迹。
盛青翻看几张，年龄是在五到八岁，详细记录着孩子的名字年龄血型等，有一栏，写着第几周，第几期死亡。
显然，这些孩子，都死了！
盛青红着眼，继续翻。
她看到了很多张照片，照片上，孩子的残肢，腐烂的尸体，解剖的……
有用药成分表，第几天用的药，药的剂量，早日晚，怎么用药，怎么折磨孩子，怎么让孩子吸收，清清楚楚记录着。
药人的特征，改造后的反应，减寿等。
几部手机，烧坏的手机。
还有数不清的数据表，改造药人过程中的变化。
最后的一张名单里显示，所有的儿童改造，均为失败。
盛青把这些东西，从头翻到尾，她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
就在盛青把纸箱盖起来，要拿走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高跟鞋的声音，让盛青绝望。
是塔丽可，塔丽可回来了！
盛青慌乱，只能蜷缩着身子，尽量将自己隐匿在办公桌后。
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盛青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想，被发现后，塔丽可一定会杀人灭口。
就在盛青以为自己死定了，她睁开眼，抬起头，竟对上了一双眼。
是阮灏阳了！
他看到她了。
盛青双手紧握，掌心湿润，她对着阮灏阳摇头，无声乞求。
阮灏阳还没坐下，就转身走向塔丽可，说道：“塔丽可国王，关于药人研究所一案，有了新进度。”
“不过，有一样东西，被我落在车里了，不知道塔丽可国王方不方便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阮灏阳脸色无异，没有表现出惊愕。
塔丽可脚步一顿，“是什么？”
“请跟我来。”
阮灏阳不卑不亢，率先走到门口。
塔丽可迟疑几秒，跟着他离开。
在门被再度关上时，盛青整个人都乱了，她没把纸箱拿走。
在把纸箱放在原位后，她落荒而逃！
……
回忆结束，盛青自嘲一笑，“或许，我是因为害怕心虚，所以，我当天就向塔丽可递交辞呈。”
“塔丽可挽留，我拒绝了，以最快的速度，卸下身上的担子，回到盛家。”
说是这么多，盛青突然放松了，她轻靠着沙发，喃喃自语。
“当晚，我想了很多，我心有不安，让人暗中调查过塔丽可，查她的行踪，查她接触的人，没有异样，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国王，是万众爱戴的国王。”
“最终的结果，正如塔丽可所说，三天之内，将药人研究所一事平复，结案，一气呵成。”
盛青揉着发疼的眉心，略显疲惫，“漓漓，在塔丽可身上，查不到问题，近四年来，塔丽可专心为国，或许，她不是幕后主使，她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息事宁人，稳住她的地位罢了！”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从落地窗折射进来的光，很亮。
君漓快速消化了盛青所说的话，心中，下了定论。
“就算是塔丽可所为，也不意外。”
“能让药人研究所存在多年，能将大量药物毒物频繁运到同一个位置，能活捉两千个小孩，并且在报警后，警方也找不到的情况下。”
“您想想，就凭这三点，需要多大的能耐才能办到？”
“更不用说参与研究的都是国家的人才，还有那些孩子死后，被扔掉，被埋在地，被暗中处理，数十年，无一人发现。”
如果幕后主使是塔丽可，一切都说的通了。
作为国王，能只手遮天，拥有无数的财力权力，她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在什么都有的情况下，塔丽可产生想要改造药人是想法，于她来说，也只是消磨时间。
成功了，能为她所用，能卖了，能交易。
失败了，她可以放弃，可以继续投入资金，换一批孩子，重新改造。
一切，都说的通！
话落，盛青摇头，“不一定，先不说塔丽可的目的，就说你。”
“塔丽可把你收为干女儿之前，一定会调查你的身世和经历，你必须要足够干净，她才会收了你。”
“如果塔丽可是药人研究所的主使，她手中，不可能没有你的资料，没有你的名单，更何况，你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药人！”
“她会利用你，榨干你所有的价值，而不会把你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所以，塔丽可是幕后主使的假设，不成立。
只是，君漓的一句话，击碎了盛青的猜测。
“那份名单被烧毁，名单不全，正好，没有我的名字和资料。”
君漓的指尖，轻划过顾肆的手背，她的指尖，钻入他的手中，十指紧扣。
顾肆把小家伙的手握住，不让她再逃离。
君漓淡笑，“五年前，我从药人研究所逃出。”
“我逃出来后，被发现了，他们企图把我抓回去，是顾肆救了我，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让我重见光明，涅槃重生！”
神明降临，他是光。
“所以，塔丽可未必知道我药人的身份。”
事已至此，盛青只能相信漓奈的身份。
她也万万没想到，顾肆和漓奈在五年前，就有过交集。
盛青故作轻松，“没想到，你竟是不可能存在的药人。”
“药人活不久，但我会倾尽所有帮你们查医治的方法，你现在才十八岁，你和小肆不要太早放弃，或许会有奇迹，一定会有奇迹。”
药人的寿命有限，小肆对漓奈用情太深。
她若死了，他该怎么办？
漓奈和小肆，都要好好活着！
“盛夫人，您放心，我的身体建康，不会再像药人那般短命，我会陪他一辈子。”
君漓侧目，对上顾肆的眼，弯了弯唇。
一辈子，好像不够……
她很贪心，她想和他生生世世。
贪婪他的陪伴，贪念他的温柔。
盛青不明，“你不是……”
“既然能改造药人，自然也有能让药人活下去的方法。”
君漓言简意赅，让盛青悬着的心归位了。
可很快，盛青再度不安。
她忧心忡忡，“漓漓，塔丽可虽已退位，但据我所知，目前y国的政事大权，还是掌握在她手中，你想查，想翻案，很难。”
“假设，药人研究所的幕后主使是塔丽可，你也不可能有能力扳倒她。”
君漓嗤笑，“只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有何不可？”
一旦查实，幕后主使是塔丽可，君漓就有办法弄死她。
让她向受害者的家属道歉，让她向死去的孩子忏悔，让她身败名裂，让她承受极刑，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盛青着急的问：“你们打算怎么办？资金和人脉我都有，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君漓摇头，“盛夫人，您今日所说的，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接下来的事，不劳您费心。”
“您只需要当作不知道，和以前一样生活工作便好。”
她和顾肆过来盛家的目的，也达到了。
接下来，是收集证据，查清阮灏阳和史迪.万约的关系，和那笔交易。
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是塔丽可的情况，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不放心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可以的，漓漓，小肆，我想帮帮你们。”
盛青怕他们出事，君漓笑了笑，道了句谢谢，也是无声拒绝她的好意。
这件事，太复杂，太危险，不能让盛青参与其中！
盛青压下心中的失落，嗓音沙哑，“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头，我一定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只要能让她的儿子儿媳妇平平安安。
君漓很担然的接下她的话。
盛青眼看时间不早，满怀期待的问道：“小肆，漓漓，你们外公外婆……我爸妈亲自下厨，做好了饭菜，你们能不能，陪我们吃顿饭？”
盛青看了眼顾肆，又将眸光放在漓奈脸上。
她知道，小肆听媳妇的话！
“上来之前，我们答应过，自然不会反悔。”
话落，盛青心中异样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她喜上眉梢，起身要带路。
君漓动了动，准备起来，胃里一阵翻滚。
她眉心轻蹙，卷翘长睫微垂，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娇声喃昵，“哥哥抱。”
她一开口，顾肆黑眸闪了闪，紧张的将小家伙抱起，快步往洗手间走，“是不是不舒服？想吐？”
君漓摇头，缓过劲，“想要哥哥抱。”
她想，只要她说想吐，顾肆就该把时洁喊过来给她检查了。
“困了？哥哥抱你睡会？”
男人格外紧张，君漓探出小脸，软绵绵的说饿。
顾肆用手探了她的额头和脸，确保她没事，才哄着她，抱她走出书房。
两人的互动，都落在盛青眼里。
她有些担心，漓奈是不是不舒服？
想吐？肠胃不好？
困？小肆昨晚是不是欺负漓奈欺.负的狠了？
盛青疑惑的和他们下了楼，带他们去餐厅，悄悄让佣人准备一些治肠胃的药。
……
餐厅里。
佣人们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老爷和老夫人非要亲手做菜，还要亲自端菜，不让他们帮忙。
盛老夫妇在顾肆下来前，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着恩爱夫妻，老人家高兴不已。
招待他们坐，给他们介绍菜式，夹菜，其乐融融，很有家的气息。
有老人家在，君漓没在顾肆怀里坐，也没让他喂。
顾肆给她夹菜，她乖乖吃着。
胃里，隐约觉得不舒服。
君漓吃了小半碗饭，还没放下筷子，她眉心一蹙，顾肆脸色大变，飞快将小家伙抱起，跑进洗手间。
两人的离席太过突然，盛老夫妇没反应过来，盛青也愣了。
几秒后，传来几声干呕的声音。
他们三人更呆了。
盛老夫人“砰”的一声，把碗放下。
“老头子，你完了，你做的菜太难吃，把漓漓都吃吐了！”
【作者题外话】：都怪顾肆，让漓漓吐了！锤顾肆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