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后,皇帝将承睿单独留了下来。
“坐、”
御书房里的太监,手脚麻利的将皇帝身上繁重的黄袍脱了下来,皇帝浑身顿觉轻松不已,他靠着榻上的软枕喝起了热呼呼的茶。
承睿坐在矮桌另一侧,十分乖巧。
“那个周国的公主,你想给她一个什么名分。”
皇帝倒是十分的尊重他的意见,按他的意思,便是直接封个昭仪就得了,按照国书上所述,这个沐阳公主就只是个亲王的女儿,给她个昭仪已是皇恩浩荡了。
“父皇,若是说起这件事,我想单独跟您说一下。”
皇帝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只一抬手便挥退了左右。
“说吧、”
“那个沐阳公主,其实是周国的小皇帝派来刺杀我的刺客,并不是真的公主。”
“什么!?”
皇帝简直难以置信,刺杀一次不够,竟然还来第二次,皇帝震怒的一拍桌子,差点将茶杯都震翻了。
“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欺负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反了他了!”
“父皇息怒,儿臣已有对策。”
承睿将撒了大半的茶又续了半杯,递到了皇帝眼前。
“那你说说你有何对策、”
“儿臣对周国公主越是优待,待她刺杀我时,才能激起更大的民愤,我们对周国小皇帝的讨伐,也就越师出有名。”
“那你是想封她为太子妃??”
皇帝喝了一口茶,愤怒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做太子妃她还不够资格,我想封她为侧妃。”
“侧妃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有完全的计划了,那小皇帝派来的刺客,怕是不容易对付、”
承睿思考了一下,将这一系列事件高度精炼了一下,“真正的刺客,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周国惠王的手下解决掉了,现在的这个,其实是惠王假扮的,她给自己做了个局,金蝉脱壳成了和亲公主,世上再无惠王此人。”
皇帝闻言眉头一挑,“她为何如此、这样多少有些过了、要救你只要一封信便足够了。”
承睿腼腆一笑,“曾经我为了她,也曾不顾性命,我跟她之间,早就纠缠不清了。”
他之前意外回到现代时,确实是往死了折腾才回来,但这他并不能告诉皇帝,只能含糊带过。
“你们两个,不过是仗着自己有身份有背景,所以瞎折腾罢了,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除了一条性命,哪里有什么可舍弃的东西让你们挥霍,还是太年轻。”
皇帝虽然嘴上批评着他,可是嘴角却带上了一抹笑容,年轻的奋不顾身的故事,听起来也着实让人心动。
“父皇说的是,是我们年轻了。”
“你想如何算计那个小皇帝我不管,但是必须要将计划做细做全,绝对不可出现任何纰漏。”
“明白,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父皇恩准。”
“说吧、”
“我要聘魏太傅的女儿做太子妃、”
“可以到是可以,只是那孩子本就命苦,你若再利用她,未免让人寒心了。”
“父皇放心,我昨日去过老师府上,同她谈过了,她愿意帮我,但事成之后,我要送她出宫,所以希望父皇能准许儿臣给她弄个新身份。”
皇帝呵呵一笑,“你们两个当朕是许愿池还是什么,有求必应。”
“您是我的靠山啊,许愿池层次太低,配不上尊贵的您。”
“你这小子,这一张嘴可是什么话都敢说。”
皇帝被承睿哄的有那么一丝开心,但他绝对不会因此就给承睿什么特好的脸色,以防他得意忘形。
“我所作的一切,不仅为了揭发周国小皇帝的恶性,还要让他被全天下所不齿所唾弃,最后被所有国家提防孤立。”
“你的野心倒不小、这心思也挺坏、”
“父皇您别说我坏啊、我可从来没主动对付过任何人,阳谋安身立命,阴谋防身保命,面对别人的算计,我也得反击自保不是,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你呀,谁都说不过你、行了,回去吧,赐婚的圣旨过几日给你。”
皇帝说完便拿起了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承睿喜笑颜开的向着皇帝就是一鞠躬,“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三日后,冯公公送来了承睿与魏思佳的赐婚圣旨,一同送来的,还有给魏思佳的聘书,只是,这聘书上的太子印,还空着。
“太子殿下,这聘书上的印,还得劳您自己盖一下。”
冯公公对待承睿也是毕恭毕敬的,且不说他是未来的皇帝,单说这加冠大典上身披佛光这一事,就足够让他一直抱有敬畏之心了。
“有劳冯公公了,多谢、只是今日这赏钱您得等几日,我还没到日子领月钱呢、呵呵。”
这最穷太子真是非承睿莫属了,他就是当老鸨那时,也没这么穷,早知道如此,他怎么也带个万八两银子来了,只可惜么的后悔药吃,可悲可叹。
“哎呦咱家哪敢要您的银子,能给嘉禾宫跑腿那是咱家的福气~~殿下留步,老奴告退~~~”
小坤子送走了冯公公,承睿便将太子印连同他的那根小金笛一同翻了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这个快有他脑袋大的宝印。
“这两个东西怎么用的。”
承睿将宝印翻了过来,大致可以辨认出底部刻的是“皇太子宝”四个字,但宝印上有一排缺口,从宝印侧面看去,是一个贯穿宝印的洞,承睿看看手里的金笛,便将笛子捅了进去。
期初,金笛上的花纹与宝印上的字并不匹配,承睿便慢慢的转动着金笛,突然宝印里传来了非常细小的一声咔吧声,承睿再看向宝印底部时,宝印上便呈现出了完整的“皇太子宝”四个字。
“嚯……一个太子印竟然还有这么繁琐的机关,这皇帝玉玺还不知道得复杂成什么样子。”
承睿将宝印印上印泥,便端端正正的印在了聘书上。
因为魏思佳体弱,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大婚那日,这婚期便定在了三个月后,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忙坏了准备婚礼的宫人和绣娘,就连皇后与长宁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承睿每日不是上朝,就是在御书房,要不就是在上朝和去御书房的路上。
与承睿一样忙的,还有齐王,只不过他是忙着对付承睿,自承睿赐婚以来,他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本以为娶了残废的施婉柔能多得父皇的一丝青睐,结果承睿直接娶了病入膏肓的魏思佳,而且还是太子妃,这一下子他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所以他一直在想个法子对付他。
这日下朝后,齐王又与府上幕僚聚在了书房里。
他们窃窃私语了许久,齐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就按先生说的办,只是上次临霈的行动失败,这次一定要小心,不要漏出端倪。”
“王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