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的声音既轻且浅，落到姜婉若耳中却仿佛恶鬼的低语，一点点剥开她惶恐颤抖的心。
“不……不可能……”
“不可能！”
姜婉若猛地抓住姜云姒的手腕，眼中惊惧的泪水夺眶而出，“你在骗我，你不可能做到，这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
她不相信这都是姜云姒的算计，她付出了这么多，就连贞洁、名声都失去了，为何竟会落到姜云姒的陷阱里！
“你不信也得信。”指尖被姜婉若的泪水打湿，姜云姒觉得脏，便松手找沈临州要了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血迹与泪水氤氲成了冬日里的梅花，随即被绢帕一抹，化作令人作呕的浅红。
“你和太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你以为是你拿捏了太子，可实际上，是你亲手断了姜启之的后路。所以我今日不会动你，不光如此，我还得感谢你。”
“若没有你的愚蠢，我的计划可不会这么容易成功。”
沈临州将那被血污了的绢帕扔下，笑道：“辛苦阿云了。”
原来摄政王也是知情的！
姜婉若再一次被现实打懵，她以为自己算到了一切，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赢一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如此！
自己到底哪一点比不过姜云姒，到底为什么总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这不公平！
姜云姒，她就该安安静静地去死，就该为自己腾出嫡女之位来，若没有她，自己便该是丞相府嫡女，便该是太子妃！
都是因为姜云姒……因为她……
“啊！”
巨大的绝望压在姜婉若心头，她的脑袋一阵一阵的钝痛，像是有一把豁了口的刀在扎似的。那样的疼痛不足以让她当场昏死过去，却因为不断的折磨而令她几乎精神崩溃。
看着姜婉若突然捂着头蹲在地上，姜云姒目光一瞥，落在姚姨娘身上。
姚姨娘猛地一个哆嗦，在那无声的威压之下居然当场软了膝盖，“大……大小姐……婉若她、她可是您的亲妹妹啊！您怎能如此狠心？”
姜云姒觉得好笑，“我只是告诉她事实而已，怎么就是狠心了？”
是啊，事实而已……
谁能想到，这事实竟如此出人意料，如此……令人绝望？
姚姨娘的状态也不比姜婉若好多少，因为这“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就是她撺掇着姜婉若做的。
可是眼看着两晚上好不容易终于和太子绑在了一起，原本要是没有姜云姒横插一脚，姜家的事情必定会被姜启之压下来。
而且太子也不会不给姜启之面子，只待太子提亲，再说是太子与姜婉若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必不会惹出如今的风波。
可一切……都是姜云姒的算计啊！
姚姨娘颤抖地搂着姜婉若哆嗦的身子，压根儿不敢去看姜云姒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
最后还是姜云姒拊掌而笑，“好了，既然四妹妹好事将近，那么这几日还是安安分分地等着嫁人吧，可别再惹出什么祸事来，不但丢了姜家的人，还要丢皇家的脸。”
如今太子和姜启之在皇帝眼中必定已经成了一丘之貉，有那两人吸引皇帝的注意力，她和沈临州才有喘息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