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人都走了。”
待人都离开后,宁若颜对着榻上的顾安白低首耳语。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哪有方才半分虚弱的样子,只是到底受了伤,脸色不太好看,唇上血色全无。
“殿下,您这般实在是危险,您若出事,我该如何向三殿下她们交代?”宁若颜不赞同的看向顾安白,眉头都紧皱在一起。
她是临上阵,才发现顾安白的不对劲。
明明已是重伤,血流不止,却还要她帮其掩盖成重伤昏迷,无法清醒的样子,且让众人退下。
她不知晓苏染染失踪之事,顾安白也只是声称有重要之事,需她掩盖。
“不会,安心。”顾安白敷衍的看了一眼宁若颜,着急起身,却不小心动了伤口,雪白的纱布上顿时又是一片血红之色,看的宁若颜都焦心了起来。
“您重伤还要如此实在是危险,这是治疗伤口的,内服外敷皆有,三个时辰为一次,您切记要服下,不然真的到伤口崩开,无法愈合的情况,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您。”
宁若颜劝说不动他,顾安白又执意于此,她也只能尽力所能及之事,希望事情不要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
“你暂且替本王隐瞒一阵,若实在瞒不了,便让莫言掩护你。”
顾安白早已安排好一切,他不惜以自己生命为代价,也有出城去寻苏染染,待在皇城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的凌迟。
他的染染此时不知在何时受苦,受着生命危险,他必须得去救。
他的染染已是为了他吃了太多的苦,他不能再看她深陷危险而不救。他已是配不上她,如今只想再努力一些,愿她安好,护她无虞。
顾安白穿戴整齐,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趁着夜色,直接从后窗翻走,在他的府里他来去自如,比谁都熟稔,没带上任何人,独自一人,带着满身伤,悄悄摸摸的出了皇城,去寻苏染染。
待他走了,莫言才收到消息,顿时脸色大变,不敢大张旗鼓,暗地里派了几个暗卫去跟踪顾安白的行踪确保其安全,复又派了人去尊王府守着,以免出现突发状况。
随后以最快的方式去给顾昊卿送信,让其知晓皇城现在的情况。
皇城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顾安白受伤一事传开,顾俊廷最先知晓,得意之后心中隐有不安。
“顾安白好好的突然受伤极其的不对劲,暂且让所有人都安分点,不许再给本王惹出幺蛾子来,静观其变。”
刺杀皇子不是小事,顾俊廷本就疑心重重,因顾安白离开而有的动作却因此而停了下来,毕竟正是严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祸及自己。
相比较顾俊廷的停手,顾宏源则显得胆子大的多。
明面上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私底下却是去探查顾安白的行踪。
一个两个的接二连三的有动作,不得不让他怀疑事情的背后有什么阴谋,毕竟没谁比他更清楚顾昊卿。
什么为母妃寻药,就是母妃死了,他也不见得能哭上两滴眼泪,母子情深的戏码也不过是顾昊卿用来欺骗众人的而已。
皇城里人心动荡,苏锦溪等人一概不知。
苏锦溪因之前的预知而有一瞬间的昏睡,待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顾昊卿,心中一阵怒气燃烧起来。
“让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让她已是对顾昊卿不满。
苏染染失踪这般大的事情在他眼里怕是连他替他母妃寻药的万分之一都不急,她之前还曾有过错觉,觉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如今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顾昊卿眼神暗了暗,并未多言,侧身让开了路,却是并未待在原地,而是跟在苏锦溪身后走。
苏锦溪恍若没看见他一般,快速的出了酒楼。
沈大、燕七随后,陆冥今日倒是未同她一起去,许是昨日顾昊卿的所作所为让他有所感觉。
他也真正的在思考宋心诺的话,究竟什么样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样的对她好才是真正的好。
他陷入了这般的循环中,难以理得清楚,唯有眼中的情绪难以遮掩住,好在只是在暗处,苏锦溪并未发现。
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顾昊卿的眼里,一股危机感也随之而来。
宋心诺一早便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并不在。
苏锦溪出了酒楼,对菏东观人生地不熟,她欲打听,却又想起预知里那祠堂似乎众人皆有所畏惧,她仔细回想一番,想起了那祠堂的名字。
常家祠堂。
正当时,一队官兵快速的奔跑而来,声势浩荡,但凡路过的百姓纷纷让路,集市中间让开了极大的一条道路,苏锦溪也随之被挤在了后面,远远的看着这般阵仗。
为首的男人长相平凡,却带着一股尖锐,身穿官服,倒是极为的显眼,一眼就能辨识其身份。
周身有百姓在小声的言语着,目光里皆是害怕。
“常县令回来了,这菏东观又不太平了。”
“唉,常县令一回来,桑家便是第二个施家。”
“可不是,看这么大的阵仗,估摸着就是往常家祠堂去的,本就是有冤仇,桑策那做法,常县令怕是大怒,桑策的下场好不了。”
耳熟能详的名字,和她预知里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苏锦溪眼睛亮了亮,神色严肃的跟在队伍后面一路往常家祠堂去。
顾昊卿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默默无言的跟在她身后,不置一词。
很快,她们就到了常家祠堂的门口前。
官兵将常家祠堂包围了起来,把控严格,不准任何人进出。
有不少百姓围堵在周围看戏,却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苏锦溪站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着常家祠堂,眼神凛了凛,绕过了人群走向了祠堂的后方,然而此事重大,周围都是官兵,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可以进去的地方。
顾昊卿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常家祠堂的方向去。
“你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