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
因之前的混战而一片狼藉的祠堂此刻已全都收拾好,桑策将众人都遣散了下去,独自一人面对着施苑的棺木。
片刻后他起身走至半开的棺木前。
“苏姑娘,可还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扭开了棺木一侧的机关,棺木底下竟是还有一层!
苏染染躺在那里,闻声睁开了眼睛,桑策将她扶了出来,她对着施苑的棺木拜了三拜。
“桑夫人,冒犯了。”
声音嘶哑,整个人也十分的虚弱。
桑策见状,实在不解。
“方才你姐姐已是来寻你了,她们身手不凡,定能护住你,你何至于带伤逞强?”
经历了施苑的死,他十分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苏染染闻声面色凝重,未曾多言。
实则她自己心里明白,不能让苏锦溪牵扯进来。
此番她出事不止有渡罪门,更有其他的仇家,甚至还有一个带雏菊印记的人,这些人都在暗处,而她一旦出现便是明处,将苏锦溪牵扯进来着实危险。#@$
“多谢桑公子的出手援救,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便是了。”苏染染点头道谢,随即离开。
常弘追她实在追的紧,若非无奈,她也不会躲在施苑的棺木下躲避,如今她身在暗处,只要将一切残局收拾妥当便是。
渡罪门建立之初太过着急,以至于有了漏洞,让旁人有机可乘,趁此机会,她也该清理门户,站稳渡罪门的地位!
苏染染的背影潇洒、决绝,让桑策看了都不免心生激动,带着一丝敬畏。
他亲眼看着苏染染是受了怎样的伤,又是带着什么样的伤来做这一切的,这般坚韧的人自当敬佩,日后必当不凡。%(
苏锦溪去往县衙的路上,再次的出现预知。
这预知出现的猝不及防,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就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快的像是她的一种错觉,心口传来的绞痛险些让她一头栽到人家的小摊上。
她连忙稳住身体,随即转身原路返回。
她刚才从预知里看见苏染染了,就和桑策在一起!
预知没出错,只是她没能发现而已。思及此,她眉头轻拧,仍有不解,苏染染和桑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为什么不出现?她方才明明就在那里。
带着疑惑,苏锦溪再次的闯入祠堂,站在了桑策的面前。
“染染到底在哪?”四下无人,苏锦溪知晓苏染染已是不在这里了,她唯有问桑策。
桑策面色一惊,眼神略有躲闪,随即平静的看向苏锦溪。
“不知苏姑娘在说些什么?方才我已告知于你全部。”
苏锦溪缓了缓神,换了种问法。
“她若有什么难言不能出现,那你告诉我,她可还好?”
桑策震惊于苏锦溪知晓这事,本坚持隐瞒,然思及方才之事,心中多有亏欠。
“不太好,她身受重伤,需得药治,这些都是小伤,重要的是她手筋断了,我曾让人替她医治皆无法。”
“你说……什么?”
苏锦溪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看着桑策,像是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不真实,怎么会成这样?
然而,事实的确是如此。
苏染染坠崖,大难不死,侥幸存活,身上也仅有一些小伤,却是在被常弘抓到后,被常弘挑断了左手手筋,若非苏锦溪之前给她的救命毒药,让她得意逃出生天,她此刻怕是在常弘手下不成人样。
苏锦溪紧咬着牙,指甲深陷在手心里,转身离去。
桑策轻叹一声,不知为谁。
恰是此时,苏锦溪出去后碰见了急急来寻的宋心诺。
宋心诺看见了苏锦溪面色愤怒,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了力道,更是猝不及防,苏锦溪错愕着接受,抬手捂着脸。
“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因为你!师兄为了你,竟只身去断崖寻什么飞烟兰,说是什么厉害的药,能暂缓你的毒性。那断崖下危险万分,师兄此刻怕是凶险万分,都是因为你!”
宋心诺上来便是一顿责骂,面色愤怒,眼中却是担忧,紧紧的盯着苏锦溪,手都在抖着。
她以为苏锦溪会反击,更会察觉什么,然而苏锦溪的行为出乎她的意料。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寻。”
苏锦溪语速极快的应下,眼中都是闪着光,说完便飞速离开,甚至寻了一匹马,骑马而去,半点不带犹豫的。
宋心诺哪里知道,苏锦溪的注意力全在那飞烟兰上,听闻是厉害的药,一颗心便都飞在了这上面,只想着能够取回来,治好苏染染的手腕。
“小师妹!”
眼看着苏锦溪离开,宋心诺怒叫一声,却已是不见人身影,心中急的跟什么似的,却不能有丝毫表露,她敛了眉,快速去了约定好的地点,见到了常弘,怒怨的看着他。
“我已是按照你说的做了,师兄呢?”
事实上,陆冥并未去断崖,他向来心地善良,路边穷苦之人亦会得到他的救助,他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他曾经救的人坑害,而被常弘抓住。
常弘借此威胁宋心诺,让宋心诺引苏锦溪去断崖。
一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兄,一边是一见面就不愉快的小师妹,宋心诺的选择不言而喻,然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做那小人,方才与苏锦溪对话时,极尽所能的提示她陆冥有危险。
然而她高估了苏锦溪与她的默契,竟是下意识的促成了此事,让常弘得愿,她唯有顺着下来,先救陆冥,再去寻苏锦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这就送你去见他!”常弘冷笑一声,人退后一步,刹那间数十个人出现在宋心诺的面前,将其团团围住。
宋心诺怒叱。
“卑鄙小人!”
话落人已是冲向了常弘,常弘正得意之时,苏锦溪埋在他体内的毒却是此刻毒发了。
他意欲置苏锦溪于死地,可万万没想到也是送自己去地狱。
身上针扎般的疼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疼的他浑身颤,在地上打滚着,他带来的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