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做的够长,该醒了。”
富锦心一本正经,说完倒头便睡,甚至背过了身去,留了慕昊卿一个背影。
慕昊卿动作一顿,由得她去了,起身出了屋。
春宁昨晚未守在门前,因此一早便在门前候着,听着屋内有动静,却无人唤,便未动,房门打开,一瞧见慕昊卿,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的神情。
“谁给她喝的酒?”慕昊卿神色不算难看,然语气之中仍有斥责意味。
春宁回了回神,低首一板一眼的回答。
“是奴婢失职,让公主不小心跌进了酒缸之中。”
慕昊卿转身看了眼屋内,倒是没说什么,将袖中的其兰草给了春宁。
“加点水熬制成汤药送过来,再让她睡一会。若问是什么,便说是醒酒汤,让她喝下。”
交代清楚了,慕昊卿转身离去。
春宁望着手中的东西眉头紧皱,没有直接去熬药,倒是去让太医鉴定了一番,不是她不信任,而是事关富锦心安慰,她总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才是。
太医连连看了多遍,才从书上找到了相关内容,一拍脑门,如数珍宝的捧着。
“这……这是其兰草,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洞中,不常见,想要得到也不容易,不过却也算不得珍贵,不过这药却刚好适合公主,对公主而言只有极大的好处而非害处。”
因着是给富锦心用的药,太医才再三的查验,确认后才又交给了春宁。
春宁知道有利无害便放了心,亲自盯着药的熬制,按照慕昊卿所言,声称是醒酒汤,哄着富锦心喝了下去。
富锦心已是记不得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唯有早上清醒历历在目,慕昊卿的那一句抱一下,让她心中皆颤,不敢去回想,于是故意回避,刻意没提起这人,却不想慕昊卿倒像是真的没回来一般,无人知晓亦无人提起。
她眉头轻皱,明知故问。
“春宁,慕昊卿外出可归来?人在何处?”
春宁嘴角动了动。
“回公主,安楚王殿下已归,此刻正在偏院的客房内歇息。”
“是吗?那去瞧瞧。”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往慕昊卿那去。
这么明显的又愚蠢的对话,春宁简直都没眼看,不太想跟过去,却又不得不跟上去。
彼时,慕昊卿正在房内,身上衣衫半褪,后背之上皆是细小伤口,不深却密集,渗着丝丝血珠。
慕言在其身侧,细细的将伤口上都上了药,慕昊卿面不改色。趁着这会,慕言将这两日富锦心的情况与慕昊卿说上一说,没什么特别的,唯有蒋致的名字三五不时的出现,引起慕昊卿的注意。
“富姑娘与蒋致还去了一趟县衙的牢狱……”
“准备一下,明日进宫。”
慕昊卿打断慕言的话,慕言默默应了声,不再说话。
春宁跟在富锦心身上,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公主您与安楚王殿下虽已是相互属意,皇上亦赞同此事,但婚期未定,还需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突然的冒出个人从公主房里出来,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又要变了样,皇上那知晓了,也是要大发雷霆的。
富锦心眼眸微动,哪是她靠近,分明是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进了她的屋。
她心里如是想,面上却未说,怕春宁又要唠叨,连连应声下来,好像什么都好。然即将要到地方的时候,她忽的停下了脚步。
她这般过去,倒像是上赶着一般。
“不去了,回宫。”
说走便走,富锦心来时匆匆,走时也匆匆,仍旧什么都没带。
她回宫之后才知晓,蒋致的疫症已是好了,然而牢狱之中的黒樵寨等人,却是齐齐的暴病于狱中,就像是约好的一般。
因着这事,富锦心又想起了那钗,让春宁去好好的查一查。
不查不知道,查过之后富锦心才惊觉骇然。
那钗的花纹出自皇后的殿内,渊源不浅。
为此,富锦心特地将皇后往来人皆查看一番,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钗的线索好像就此断了,那钗就像是或有或无的,只是她想多了才觉得有用处而已。
春宁从外头进来。
“启禀公主,安楚王殿下进宫,皇后娘娘特派人来传了话,请您梳妆打扮后过去。”
“他来做什么?”
富锦心眉头紧皱,像是在问春宁,然而春宁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依着皇后之言,富锦心随着春宁摆弄了一番后前去。
路上,春宁喋喋不休,言语之中无不是赞美。
“公主您今日这身流苏裙淡雅极为清秀,您的皮肤白倒是衬得这裙子都黯淡了几分。”
富锦心无奈伸手轻扣了下她的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春宁做了个懂的动作,没有再开口。
到了地方,富锦心才知,远不止她所知道的人数,多了两个人。江妃与富余。
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富锦心表情不冷不淡,径直往皇后那边去。
“母后。”
“瞧你今日格外焕然一新,当真是为君红妆。”皇后见了富锦心,眼前一亮,不由得打趣道。
饶是富锦心再面无表情,耳朵也染上了些红色,娇娇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笑得越发开怀,将她拉直自己身侧坐下。
富锦心刚坐下不久,皇上便与慕昊卿一同过来,二人之间气氛尚佳,甚至还有些融洽,不知说了些什么。
见到富锦心,皇上脸上的笑意更甚,目光已自动忽略右前方站起身叫唤的富余,江妃在其身后,脸色不太好看。
自得到消息要来,她便觉得心里不安,尤其是在人都到齐了之后。
“今儿个你且听着,若非问起,绝不吱声。”江妃到底还是担心富余,怕他心有不甘,提前小声的在他耳边叮嘱,怕他愤怒之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富余未应声,脸色不佳。
见他如此,江妃却是越发的急了。
“你听见没有!你若争气些好好表现,你父皇亏不得你。”
许是这话有所触动,富余不情不愿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