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彻底的平静下来,富锦心多待一刻都待不住,甚至于两个侄女侄儿的满月宴都没参加,悄悄摸摸的带着沈大和夏凝等人前往了西楚,准备着给慕昊卿一个惊喜。
而此时的西楚皇宫,同样悄然上演着一场谋反,只不过比起东陵的大动静,这里就安静的多。
恢弘的宫殿里,西楚皇端坐于上,一身龙袍,可若细看,他的身姿颤颤晃晃,隐在龙袍下的手亦是颤的慌。
殿门打开,慕昊卿缓步而来,看着主位上的人,眉目轻敛。
“垂死挣扎而已,这皇位我不夺你,但东西我要定了。”
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上位的不是他的父皇一般。
的确,这世上,除了富锦心,旁人已掀不起慕昊卿心里的半点波澜。
西楚皇抬起老态龙钟的脸,看着下方熟悉的容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神色复杂。
也不知慕昊卿是像极了她,还是像极了他。
罢了,罢了,早在养着他的时候,就知道他非善类,总归是亲生的,西楚落在他的手里,也非坏事。
西楚皇晃晃悠悠的往龙椅下摸着,不多时将龙头上嘴里咬着的那颗金珠拿了出来,谁曾想到,这放在眼前的便是四元之中的玄虎铁。
“这是你要的,算父皇求你了,你与他们虽无情义,但血缘还在,就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西楚皇指的自然是他膝下的几个儿女。
自古以来,兄弟夺位,少不了厮杀,他知道这事为难模号了,甚至没什么结果,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考虑过其他人,却从未考虑过慕昊卿。
“其他人若安分守己,我自不会赶尽杀绝,但慕修文他死有余辜。”
不单单是因为慕修文是西楚皇最疼爱的,更因为慕修文从带着他的面具替他与富锦心成亲,虽然没得逞,但一想起,他便觉得慕修文该死。
觊觎富锦心,是慕修文最大的罪过。
非死不能饶。
西楚皇愣在那里,到底是没能再说下去,他身体不太好,已是到了垂暮之年。
慕昊卿毫无犹豫的拿着东西转身离去。
至此,西楚虽还是西楚皇在位,但众人皆明白,太子监国,等的无非就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罢了。
富锦心一路往西楚而去,因为急切的心思,倒是动力十足,看的夏凝和沈大都不断的劝说她歇息。
踏入了西楚边境,她才堪堪停下来歇息。
之前她每日照例与慕昊卿互通书信,只不过近来她急着赶路,便推脱说有要事,不得书信,怕引起麻烦。
如今,眼看着自己即将要到了他身边,自是欢喜,想要写一封信给他,却又怕他知晓了书信的来往地,洞悉了她的心思,那便没什么意思了。
只能按耐着,一步一步的往他靠近。
西楚,慕言更熟,有慕言带路,她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辗转五日,她便到了西楚皇城。
“慕昊卿住在何处?若是现在过去,可容易?”西楚不必东陵,富锦心凡事都先问问慕言,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主子一般都住在宫内,这两日皇城的守卫紧,怕是有事情发生了,贸然进宫有些不太好。主子在宫外亦有府院,属下先带您过去。”
富锦心赞同的点点头。
只是人已经到了,却不得见,颇有些烦恼。
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不给他惊喜了,不然现在就能看到他在城门口迎接了。
不过想归想,既是已经来到了东陵皇城,也不急于一时。
富锦心头顶纱帽,慕言与沈大护着左右,在这西楚城里也不算突兀,毕竟姑娘家若是想上街,不肯见人的,戴纱帽的也不少。
西楚物产丰富,集市上也是热闹非凡,富锦心瞧着,心里已是打算,让沉生尽快过来,将西楚的铺子都尽数发展成锦家商号,这样她就能坐等银子到手了。
越想,富锦心越高兴,眼里都闪着光。
她记忆力不错,恰逢一间杂货铺,瞧着生意兴隆的,她问了慕言两下,确定是富思晏给她的嫁妆里一间,她便顺势去打量打量,也好日后再做打算。
富锦心进去时,屋内正有几位客人,她没在意,只打量一下四周,看着物种与店铺的情况。
这应该是比较大的一间杂货铺,各种东西均有售卖,且分门别类的摆好,平价的倒是不多,价值不菲的倒是不少。
她也着实是好奇,皇兄是怎么把手伸到西楚来的,还开得这般有声有色的。
正想着呢,她却是让人给撞了一下,手上的玉镯一个没拿稳,碎掉了。
“这是哪家的姑娘,这般的没眼色!”
富锦心还没说话呢,几人其中的一个人便开了口,怒气冲冲的指着富锦心,而撞她的是面前正中的一个。
肇事者没发话,旁观者倒是趾高气扬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可见这群人是什么德行了。
“的确是个没长眼睛的,径直往本姑娘身上撞来了。怎么着?还想讹人?”富锦心冷笑一声,掩盖在纱帽下的凤眸微抬。
不怒而威,她身上的气势让说话的那女人忌惮。
而面前的这位打量了下富锦心,许是看不出身份,也从未见过,便觉得是小地方来的,没什么眼见,觉得富锦心怕赔钱,便以大发慈悲的样子买下了那摔碎的玉镯。
如此举动活像是施舍,打着富锦心的脸。
别说富锦心,就是夏凝都看不过去了。
“不过区区一个玉镯有何金贵的,金贵的是我们夫人,就这碰一下,将你发卖了都赔不起。”
说话间,夏凝不经意的转动手腕上的玉镯。
那是富锦心平日没事赏的,富锦心是东陵公主,平日里活的金贵,即便是小耳饰都是旁人望而不得的,更遑论是个玉镯,出自宫廷之物,自是这铺子里比不得的。
再者慕昊卿给的聘礼、稀奇物多的是,比起来,这的确是不值一提。
比起物,更金贵的是人。
夏凝说的一点没错,无形打脸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