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漫长的三十八小时的转场单飞之后,可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还需要一个测评来检验你这为期一个月的单飞情况到底如何。
和八十九拆的性质类似,没有太多的硬性指标,只需要有最基本的意识就能通过。所有的学长都是这么说的,随便上去飞两个点下来就好了。
但是我心里清楚,经过了不算少的考试,还是需要靠拆官的心情和难易来决断的。
所以到底会是谁呢?我打开talon排班系统,里面显示的是一个很久没有接触过的教员名字:ryan。来希尔斯伯乐航校之后的几天,ryan给我们上了一个所谓的新生适应课。
当时,刚来的时候疫情还是比较严重的。航校为了响应州政府的政策要求,不允许我们刚来的新人到航校里上地面课。因此,校方想了个办法,在网上做直播课。眼前表上的这位ryan就是当时的授课教员,既陌生又熟悉。
记得很清楚,这位教员在授课过程中,还一直不忘强调在下周就会有对我们的一个测试。除去一些飞机的基本介绍,航校的概况,训练进度的预期就是航校的相关规章政策。还为此,我还在电脑上做了两页纸的笔记,以便不时之需。
没想到,今天算是第一次真人见面。从屏幕和线下的对比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同。ryan那双独有的蓝色瞳孔有些闪得发亮,竟有些震慑人心的感觉。像是能洞穿所有,吞噬着自己的小心思。
相对于八十九拆,这个口拆并没有太大的曲折,基本上都是一些基础的问题。但是,为了准备这个考试,还是比较麻烦的。原因就是,需要做一份很长路程的飞行计划。
就比如之前最常见的,从雷德蒙德到戴尔斯机场,就需要至少花费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航程是两位数,不到一百海里。而前一晚给我的要求是将近三百海里。
已经记不清写了有多少页纸,被逼无奈,不知道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完了全程。其中,自然不能随意乱写。但是有一些适当的调整是可以的,比如取整,把整个航段拉长,这样就可以切分较少的区域,工作量自然也就小了。
快结束的时候,他看见了窗外的一个教员,就去聊起天来。留下一个问题让我想,在此之前,都是非常顺利。但是这个航图符号看着非常熟悉,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暗想,这正是个好机会。背对着ryan,用余光看着他的位置,没有往我这边看。
好!我心中的大定。
心跳加速着,呼吸有些急促。把ipad切换到另一个界面。在国外,因为是网络的原因,一般都采用谷歌浏览器。里面所搜索的多是关于学术性的问题,用着也很方便。我查找着航图符号图例,但是无一例外,没有这个图案的答案。
那个时候,用百度识图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是一个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是即使想到了,也不会有很明显的结果。毕竟,这个符号太冷门,不适于国内的网站。
闭上眼,有些无力。这题是答不出来了,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ryan已经回来了。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少什么。只是直接告诉了我答案“这是磁罗盘。”我愣住了一秒,却又反驳不出。实在是有些没有想到,是这个。
考核还没有结束,今天是口拆。明天是飞拆,与谁考试还未可知。
三天后,没有任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但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yourschedulehasbeenset.”ipad弹出了一条消息。
这句话绝对可以排上航校语录恐惧榜前三名。
还是那句话,在没有其他飞行课程的情况下,这句意味着又有新的考试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来了。
这次的教员并不常见,是b班的地面课老师。传说他的性格特别好,时常带着笑容,并没有太多的架子。
希望如此。我正走向机坪,想要去重温一下飞机的外部情况。因为已经算是很久没有做过航前检查了。正巧,遇到了正在一旁与学生交流的拆官dustin。
这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英文名字。我在旁边想要对他旁敲侧击一番明天的科目有哪些,顺便混个印象分。但是那个学生似乎在请教他关于双发飞机的机外检查,有好多专有名词都没有听过。同时,也感觉有些羡慕,因为双发是整个航校学习过程当中最后的一个阶段。
dustin的声音很洪亮,即使在这嘈杂的外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耐心地等完了他们的谈话后,我走向前,和他先打了个招呼。说明来意,明天就要和他拆六十四了。
他点点头,眼睛睁得很大,显得很有神气。从比较常规的审美来看,他的缺点就是没有头发。有其他班的同学和我说他非常逗,经常会和自己的学生说昨天买了一双圣诞节的袜子,并抬起自己的一只脚给学生看。
问他的问题,有时候也是都迷迷糊糊的,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因此,与他飞的学生在口拆考试前都需要去其他教员的班里面听课,汲取宝贵的经验,以此通过考试。
“明天我们要先进行的是飞行计划的实施。每个航路点的要求都在正负三分钟内,其中还会涉及到一些紧急情况的模拟。我希望你能像真的特情那样处理,不要把他们当做是儿戏。”
一边听他说这些话,心里有些打鼓。就像是有很多严苛的标准,铺天盖地地卷来,压得我有些难受。回去的路上还在盘算着是否能够满足三分钟的要求,还有他所谓的特情是什么,就是检查单吗?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dustin已经进阶为副总飞,地位仅此于之前第一天来迎接我们的hans总飞。之前,他就是一名普通的美国教员。在身份和地位转变升级过之后,总感觉他的思想有了更深次的变化,整体的精神面貌也加强了很多。走路都自带一种骄傲地气场,这是我以往都没有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