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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天实在有些冷,一入夜温恨不得立刻降冰点,帐篷里也烧上了炭火,才能让人安心入睡。

前几日殷誉北已经和北戎交过一战,逼退了大军退后北戎境内。

殷誉北确实有两把刷子,一来就将本不利的局面扭转了过来。

不过队伍里还是有不少伤亡存在,所这几天便养精蓄锐,便迎接下一次交战。

至于殷怀,他自是没上前线,毕竟他不会打仗,来这也只是为了稳军心。

他打了个哈欠,此时夜已深了,他实在有些困,旁边平喜将他将衣物整理好,后弯腰问:“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殷怀脑子里晕乎乎的,人也就脱而出:“你去将重苍叫进来,让他按按肩....”

话说一半他变止住了,“没事,你下去吧。“

没想这下捅了平喜的话篓子,“陛下,重苍肯是跑北戎了!这个叛徒!陛下你如果见了他。千万不要和他客。”

“.........”

吹了蜡后殷怀便入了睡,后半夜他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透过帐篷依稀可见外面正在激战,场面混乱不堪,喊杀声不绝于耳。

外面双方交战,营地里受惊的马成群结队地四处奔散,期间横冲直撞,撞飞了不少士兵。

殷誉北面色微沉,冷声道:“这些马有问题。”

旁边人还来不及说话,便又见他蹙了蹙眉,语也沉了起来。

“去派人保护好陛下,趁他们大部队还没来,带陛下转移安全的地点,在这里断后。”

而此时的殷怀不用人操心,早已自己躲在桌子下乖乖藏好了,甚至还细心的将布拉下来遮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有脚步声逐渐接近。

随后越来越近了,几乎可听靠近帐篷门,透过地上的影子,可看见一个慌张的身影。

“陛下!”

眼前的布被人掀开了,殷怀惊讶自己竟被找了,来人有些眼熟,正是前在篝火旁主动他让位的小兵。

“北戎人打来了,快跟属下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殷怀麻溜地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问了出来,“是谁让你来的?北戎人怎么会知道们扎营的具地点?来了多少人?”

“是誉王殿下让来的,来了有一小队,可是他们带来了许多马,那些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横冲直撞,和疯了一样,们这边没什么准备,根本招架不住。”

外面果如同人间炼狱,熊熊火光在黑夜中燃烧,像是要把天边烧出个大洞,两方兵马正在搏斗着,他们这边隐隐处于劣势中。

那小兵轻车熟路的带着殷怀从后绕走,“陛下,小心脚下。”

看着前方未知的路,殷怀心中隐隐有股异样感,皱眉问他,“誉王呢”

小兵没头,“誉王殿下还在营地里,赵将军他们都在那,他们让先把陛下平安送走。”

殷怀哦了一声,后脚下一顿,转身飞快的往相反方向跑去。

“.......”

小兵没有料他会这么做,本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也只会先质问自己,说不还会拿出皇帝的架子压人,哪里想他会二话不说忽开跑。

“大王子!他要跑了!”

四周密林中的灌木丛忽动了动,殷怀余光扫,心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见不知从哪窜出来一队人马,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得人高马大,骑着红棕马,身上穿着特质的银色盔甲,脸上有一道疤,瞳孔墨黑中微微泛着蓝。

正是许久未见的萨塔。

只见他一把□□直指着自己,用涩的汉语说道“带去。”

旁边的人二话不说的将殷怀带上了马,几乎没有什么废话,一行人就如同出现一般,犹如鬼魅般穿梭在密林中。

此同时营地里火光冲天,北戎人虽来势汹汹,可是大殷的军队在殷誉北的指挥下逐渐冷静了下来,立刻开始训练有素的列兵战,局势很快就迎来了逆转。

殷誉北高高立在马背上,冷冷地注视着一地尸。

“没有活吗?”

“本来有一个,但是们还来不及问话,他先咬舌自尽了。”

殷誉北皱了皱眉,来得不是大部队,而且这群马受惊的时机太巧了,就像是刻意为他们创造条件一般。

正在这时,一道慌张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刚下派去保护殷怀的那队兵马原路折返,为首的一下马便立刻跪在地上,语惊慌。

“王爷!陛下不在了!”

殷誉北瞳孔骤一缩,面色阴沉得可怕,好半天,才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你说什么?”

“属下带人去那时,帐篷里已经没人了,门倒了一地人,只有一个活,是个太监,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

那士兵话还没说完,便只觉面前一阵劲风掠过。

殷誉北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往殷怀的帐篷飞驰而去。

众人见状连忙跟上。

了地方后,殷誉北都来不及勒稳缰绳,便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他大步迈进帐篷内,见果真空无一人,神情骤一变。

“......王爷。”旁边人看他面色可怕,刚试探着想要开说话,不知道他注意了什么,面色一沉,原来是地上有几个带血的脚印,但是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随后他立即转身朝帐篷外走去,脚步略微有些急促。

“跟着王爷走!”

殷怀心里越来越沉,旁边人说的北戎话他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若是这样下去,自己便会被带北戎。

他现在只能期望殷誉北能够发现自己刻意留下的标记。

也不知是不是他真的过于期待,竟真的听了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他一时间竟分不出究竟是不是幻觉。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萨塔皱了皱眉,用北戎话告诉旁边的随从。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萨塔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像是想了什么,看向殷怀紧攥的手,强迫他摊开,待看清后顿时脸色铁青。

殷怀扯了自己的手,前上元节他用这些石头教训了那些起哄的人,看来殷誉北真的还记得,顺着他丢下来的踪迹找过来了。

萨塔冷冷一笑,为这样就能追?

他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几人点了点头,后朝地上不知丢了什么东。

殷誉北勒紧缰绳,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越来越近的身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冰冷。

耳边呼啸的劲风刮过他的脸颊,他却丝毫感觉不疼痛。

眼看就要追上,身下的马忽发出一声悲鸣,随即一个踉跄便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士兵也接二连三的倒下。

“王爷!地上被人丢了铁钉!”

殷誉北咬紧牙关,脸上血色尽失,赤红着双眼。

“陛下!”

而此时的殷怀没有听身后的动静,心越来越沉,知道这是他们已经甩开了追来的人。

萨塔他们一路带着殷怀朝北戎境内策马疾驰,终于在天亮前进了王城。

北戎王城比起殷都来说要小的许多,周边围绕着戈壁荒漠,建筑风格明显和中原大相径庭,处处充满了异族风情。

殷怀被带进王宫后便被关进了一个屋子,这些人他还算客,甚至还吩咐了专人服侍他,但是殷怀知道,只不过是监视罢了。

殷怀从高窗外望出去,看见下方的北戎人正神色匆匆的往一处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医者打扮的人。

他不由微微皱眉,谁病了?脑海里逐渐浮现了个念头,北戎王的情况难道已经差这个地步了吗?

不不能理解为什么北戎人会冒这么大的险把自己抓来。

不知道发现自己不见后,那边会乱成什么样子。

过了几天,北戎人看起来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只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但是殷怀知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陛下,你是们尊贵的客人,请不要怀疑们的诚意。”

殷怀看着跪在地上的仆人,语带讽意,“被关起来的尊贵客人吗?”

“........”

“好了,你下去吧。”

仆人摇摇头,继续用涩的汉语道:“必须守着陛下。”

殷怀心中闷,正准备干脆上床睡觉,眼不见心为净时。

便听门传来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随即便响起门守着的士兵的声音,他在用北戎话和来人说着什么,语恭敬。

殷怀皱起了眉,心想多半是那个什么萨塔来了。

可没想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里面关着的是谁?”

士兵愣了愣,才连忙道:“....六王子的话,是大殷的皇帝。”

“开门。”

“这....这.....大王子说了不许放任何人进去。”

外面人的语冷了下来,“不想说第二遍。”

小兵见状忙道:“....六王子息怒,马上就开门。”

殷怀心渐渐提了起来,忍不住又皱了皱眉,他听不懂外面人的话,只能听出那熟悉的嗓音,但也不敢确。

门开了,迈进来一只脚,殷怀视线逐渐上移,落在来人的脸上。

只见来人穿着深色的北戎服饰,一看料子便是上等贵族才能用的锦锻,更衬得他肩宽腰窄,乌发散开,几绺小辫散落在肩侧,额前则戴着银质护额。

他眉眼轮廓深邃,一双漆黑的瞳孔隐隐泛蓝,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殷怀。

来人正是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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