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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刘彩云四处张望了一圈,轻轻敲了敲门,等门开后,她笑着说:“要鸡蛋吗?”

“要的,进来吧。”对方侧身让她进去。

等进门后,刘彩云立即邀功道:“今天中午我儿子回来了,说她们突然接到了通知,要参加封闭式训练。”

“他们那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任务是什么?”男人开门见山,直至核心。

刘彩云笑着说:“我听说是让他们去剿匪!”

“剿匪?听说?”男人讥诮地看着她,“说清楚。”

刘彩云有点怕他,敛了笑:“就是剿越西池的土匪,上面还没告诉我儿子他们具体的任务,这都是底下的人猜测的,我看**不离十。”

“猜测?你看?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不确定的答案,你去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男人冷厉的眉眼充满了不悦。

刘彩云抿了抿唇,为难地说:“那个,我儿子他们要封闭式训练,不让我去部队看他了,我去了也见不到人。”

男人阴沉沉地瞥了她一眼:“那就想办法,你思子心切,非要去看你儿子,他们还能拦着你不成?”

可不得拦着,部队是要讲纪律和原则的地方。刘彩云面带难色不吭声。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阴冷得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怎么,不愿意?”

“不是,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这个,我儿子说了,不让我再去部队了,他没法见我。”刘彩云在部队住过几个月,深知部队的人非常讲纪律。既然周家成让她别去了,她再去肯定会被人赶出去的,刘彩云不想去丢那个脸,而且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会出问题。

她脑子反应快,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我这样频繁去,他们会怀疑我的。”

男人眯起眼看着她,忽地拔出一把枪,扣动了扳机,抵在了刘彩云的脑门上。

刘彩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嘴唇不停地哆嗦:“我去,我去,你,你把枪放下……”

男人欣赏了几秒她恐惧的表情,慢悠悠地放下了枪:“刘彩云,别忘了是谁让你住上高房大屋的。你不会觉得就那点吃的、两件衣服,还有几条没用的信息就能换来那么大一罐子银元吧?别做梦了。”

刘彩云脸色青白交加,不停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男人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要出了事,你也要完,别想着全身而退,要是我们被抓住了,第一个供出的就是你,明白吗?别想找借口磨洋工,对你没任何好处。”

“明白。”刘彩云赶紧点头。心里苦涩无比,又悔又恨,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冤大头,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傻的不是他们,而是她,亏她以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上是这些人故意引诱她,一顿饭,一件破衣服就给她几块银元,那时候她只觉得这点小事,有什么关系,即便被人发现,她也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推脱过去,就答应了。

正是这种侥幸和贪婪的心理让她越陷越深,他们的要求也从最初无害的一件衣服,一顿饭逐渐变得越来越多,直至让她去打探部队的任务和动向。

但如今深陷泥淖的她,已经没有了说不的权利。

刘彩云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家。

周小兰一见她回来就贼眉鼠眼地往篮子里望去:“娘,你回来了,今天好快……怎么是空的?”

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粗蓝布,周小兰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失望地撅起了嘴,正想抱怨几句,抬头就看到她娘煞白的脸色:“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啦?”

刘彩云很多事其实不想告诉这个女儿,因为周小兰嘴上没把门,藏不住事,但今天她实在忍不住了,急于找个人宣泄。

“你爹呢?”她张嘴问道。

周小兰撇嘴:“带着立恩出去了,肯定是去给立恩买糖了,他心里就只有立恩和二哥。”

话还没说完,周小兰就发现她娘突然抱住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小兰懵了,按住刘彩云的背:“娘,娘,你怎么哭啦?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刘彩云没有说话,只是哭。

哭了半天,她抬起头,擦干了眼神,叮嘱周小兰:“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你的漂亮裙子就别想买了。”

周小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心里很不安:“娘,到底怎么啦,你……你别吓我!”

“没事。”刘彩云冷静下来,吩咐周小兰,“你去街上买点干的香菇山货之类的,明早咱们去买只鸡回来炖了给你二哥送过去。”

周小兰古怪地看着她:“可是,可是二哥今天不是说了,让咱们以后别送了吗?”

刘彩云白了她一眼:“你二哥说不送就不送啊?没看他最近训练任务重,都瘦了吗?你这丫头就是不会疼人,不会哄人。如今姚玉洁赌气回了娘家,正是咱们的机会,只要咱们加把劲儿,努力把你二哥的心拉回来,你说以后他还会向着谁。”

脑子不聪明的周小兰竟然信了:“还是娘你想得周到。”

总算把这个傻兮兮的女儿给哄过去了,实在不行,明天就让她去送饭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容易露出破绽。只是自己这傻女儿连个好话的不会说,跟儿子也不对付,指望她能够打探出什么消息来,怕是有点难。

哎,她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

这一天不止刘彩云觉得难熬,覃秀芳也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晚上去了夜校,她都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米嫂子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大妹子,想啥呢?跟你说话你都不理。”

覃秀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刚才在想明天吃什么,嫂子说什么了?”

米嫂子兴奋地说:“咱们在说厂子里的事,你不知道,那纺织厂里的机器好大,而且特别快,织出来的线也特别细,咱们都开了眼界,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玩意儿。”

花嫂子也是一脸惊叹:“就是,比咱们乡下的纺织机快多了,而且织出来的布也更平整好看。难怪城里人都不喜欢咱们的土布呢。”

“因为他们用的是从海外进口的机器。嫂子们在纺织厂还适应吧?”覃秀芳这才想起问她们的工作。

花嫂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第一天去的时候,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可紧张了,米嫂子比我大胆,现在已经习惯了,工作也挺简单的,米嫂子能说会道又识字,组长让她去记分呢!”

覃秀芳侧头看着米嫂子,一脸惊讶:“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米嫂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也是看秀芳丫头都敢在经理面前说话不打结,我想他们也没那么吓人,问谁能记分的时候,我就自荐了一把。”

“米嫂子很厉害,就该这样,咱们能做,会做,就要勇于表达出来,不然别人不了解咱们,怎么知道咱们擅长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覃秀芳鼓励地看着几个嫂子。

米嫂子能跨出这一步,覃秀芳非常欣慰。她鼓励嫂子、姑娘们学习,并不是为了让她们做女工,单纯做流水线上的工人也用不着继续念书。她希望,米嫂子她们这些第一批从家属院里走出去的嫂子们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做得更好,给后面的人树立榜样,让妇女们都能意识到知识的力量。

而从世俗意义上来讲,最简单直接一目了然的方式就是升职加薪。如果米嫂子能慢慢跨入管理层,哪怕只是个小组长也能激励不少人。

受到她的鼓励,米嫂子更激动了:“秀芳说得对,咱们两只眼睛一张嘴,他们也一样,没什么好怕的。”

说话间,上课的老师来了,覃秀芳招呼她们:“咱们先听课吧,回头再聊。”

因为上过扫盲班,大家在识字上有了一定的基础,所以这第一节课就先上大家相对薄弱的数学。

老师是部队里的一名中年干部,他走上讲台,先写下了十个阿拉伯数字,然后问大家:“有谁认识这十个数字吗?”

覃秀芳自然认识,但她没吭声。

后面一个男学员举起了手:“这些数字从左到右依次是0……10。”

“没错,这就是阿拉伯数字中的0……10,是不是比咱们汉字好写多了,这节课咱们就来认识并学会书写数字。”老师重新拿起粉笔,慢慢写下一个数字,然后从最基础的地方讲起。

这一晚上,都是围绕着数字来,先教了大家怎么认识数字,看到一个数字就能喊出来,并确认它所代表的数量大小,然后开始教一百以内的加减法。

成人没小孩子那么多时间,课程安排得很紧凑,一晚上下来,米嫂子几人面若菜色,满脑子发晕:“秀芳,你会了吗?这太难了吧。”

一位数还好,到了两位数,她们就有些糊涂了。

覃秀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是很会,多熟悉熟悉就好了。我把老师刚才所举过的列题都抄了下来,没抄答案,准备回去做做题,不会的下次问老师。”

其实这些她上辈子就会了,但总要做做样子,不然一个乡下从未接触过阿拉伯数字的村姑,不努力就会了,未免太惹眼了。

“那把你的本子借给我们抄抄。”几个嫂子拿过她的本子抄了起来。

等抄完,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五个人走出了教室,没看到吴峰。米嫂子踮着脚张望了一圈:“咦,吴峰那小子跑哪里去了?我记得他好像分咱们这个班的吧,跟他形影不离的石大头也不在,他们没来?”

覃秀芳笑着说:“米嫂子,不用找了,吴峰他们好像是参加封闭式训练去了吧,没空上课。你们没听说吗?”

“没有啊,咱们家老云也没说今天有集训啊!”米嫂子狐疑,看向花嫂子几个。

花嫂子她们也表示家里的男人没提过。

覃秀芳有点失望,还以为能从米嫂子她们这里听到点什么呢。不过也好,连住在家属院里的军嫂都没听到风声,那说明秦渝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这样出差错的几率就更小了,也能更好的保障他们的安全。

“嫂子们,你们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回家吧,就一晚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覃秀芳笑道。

米嫂子她们不放心,她们可没忘记上次我班主干的好事,立即说:“我们送你吧。”

覃秀芳拗不过她们,想着也不远,一来一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随她们了。

不过为了报答嫂子们的热心相送,路上,她干脆考起了她们两位数的加减法,就当顺便学习了。

这个办法挺好的,引得花嫂子直呼:“还是秀芳聪明,咱们总说没时间,这上班下班,回家买菜做饭的时候都可以练一练啊。米嫂子,待会儿回去,明天上班的路上,咱们也相互考大家,怎么样?”

米嫂子三人都没意见:“这个办法好,就不信咱们女同志还学不过他们男同志。”

覃秀芳被嫂子们的学习热情所感染,笑道:“我这里有小学一年级的课本,明天给你们带去,你们可以看看上面的题。”

“成,明晚见。”到了旅馆,大家就分开了。

覃秀芳踌躇了一下,用钥匙打开了一侧的小门,进了旅馆,老板娘的屋子里传来留声机咿咿呀呀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覃秀芳走了过去推开门。

“阿荣……”老板娘蹭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等看清是覃秀芳后,讪讪地骂了一句,“那个死鬼,办点小事,拖拖拉拉的,回来有他好果子吃。”

覃秀芳被老板娘的口是心非逗笑了,走过去笑道:“好,到时候罚姐夫跪搓衣板好不好?”

老板娘斜了她一眼:“你倒是挺会的嘛。”

覃秀芳愣了下:“跟你学的。”

“好你个丫头,笑话我来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老板娘把她赶了出去。

覃秀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对老板娘说:“你也早点睡,姐夫很快就会回来啦。”

“知道了,啰嗦,回去带上门。”老板娘摆了摆手。

出了老板娘的房间,覃秀芳来到客房,站在沈一飞的房间外停留了几秒,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刚九点多,他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估计是还没回来吧。

无声地叹了口气,覃秀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做了一晚上的梦。不是梦到沈一飞被泼硫酸就是梦到秦渝挨枪子,半夜被吓醒,她睡不着,起身劈了件衣服,走到门边往门缝里望去,外面一片漆黑,整个江市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中。

她所害怕的事应该还没发生。

心神不宁地熬到天亮,覃秀芳将□□塞到衣服口袋里,上街转了一圈,街上一片祥和,大家议论的也是今天吃什么,哪里的菜便宜。覃秀芳稍稍放心,推着买的菜和肉回去继续开店。

这边,刘彩云也同样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门买老母鸡。

到了傍晚,她拎着热乎乎的饭盒去了家属院,毫不意外,周家成的房子门上挂着锁。

刘彩云没有钥匙,她就站在门口等着。

隔壁的嫂子见了,说道:“婶子,你们家周排长好像出任务了,昨晚就没回来。”

“那你知道他去出什么任务了,今天回不回来啊?我这特意给他炖了鸡汤。”刘彩云转身问道。

嫂子摇头:“不知道,没听说。婶子你提回去,自己喝吧。”

“这哪行,我特意给他炖的。我们家成可怜啊,娶了个搅家精,别说照顾男人了,还得指望男人伺候她,我不心疼咱家成,谁管他啊!”刘彩云擦了擦眼泪,一副慈母的样子。

匆匆回来的周家成到了门口就听到这句,他的脸马上拉了下来:“娘,你怎么来了?”

“娘给你送鸡汤啊!”刘彩云赶紧跟过去。

周家成打开屋子:“不是让你别送过来了吗?你怎么还送来。”而且还在外人面前吐槽儿媳妇,不怕惹人笑话吗?而且回头姚玉洁知道了,又得跟他闹别扭。

“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不好吗?你看,我没白跑吧。”刘彩云高兴地说。

周家成叹了口气:“这是侥幸,我今晚就要出任务,你别来了,真的。”

“任务确定啦?”刘彩云立马关切地问道。

周家成点头:“刚下的通知,让我们回来修整一下,半小时后就出发。”

“真要去打土匪啊?”刘彩云用八卦的语气问道。

周家成以为她只是好奇,也没多想,摇了摇头:“不是,打土匪用不上集训,是肃清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反动派。”

刘彩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忍不住又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今晚半夜凌晨行动……娘,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家成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军事行动。

刘彩云嘟囔了一句:“娘这不是担心你吗?”

周家成没有多想,在他看来,他娘就一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在这江市也没认识几个人,怎么都不可能跟反动派扯上关系。她问这些也就是妇女的好奇心作祟。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人多势众,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周家成宽慰她。

刘彩云哪里能放得下心来。她拉着周家成的袖子说:“你一定要小心点,别往前冲。娘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你要有个闪失,娘,娘也不活了。”

这话听得周家成有点感动。他娘确实有很多毛病,但对他也是真的好。看看这么久了,也就他娘不顾别人的非议,经常过来看他。

他握住刘彩云的手,保证道:“娘,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今天这话你别说出去,小兰和我爹都不要说,不然我会受处罚的。对了,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你们都别出去,知道了吗?”

江市到底潜藏了多少反动派,如今也不清楚,但今晚肯定会乱起来,普通老百姓最后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免得被殃及。

“娘知道,你记住娘的话。娘等你回来,给你炖猪脚吃。”刘彩云拉着他的手,殷切地叮嘱道。

周家成见时间不早了,催促道:“娘,你赶紧回去吧,我得去集合了,我就不送你了,天快黑了,你别在街上逗留。”

“知道了,你就别操心娘了。我走了。”刘彩云高兴地拎着篮子走了。

等出了家属院,她又绕了一圈,去了昨天那所房子。今天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她总算能给他们交差了。

暮色降临,江市一片平静,家家户户围在桌子前吃饭谈天说地,到处洋溢着祥和安宁的气息。

覃秀芳照旧去了部队的学习班,跟米嫂子她们回合,然后上课。今天上的是语文课,除了生字,还教大家一年级的课文,要求大家能理解和背诵。

夜校的课程改为了一晚上三节课,八点的时候,第二节课下课休息,覃秀芳跟米嫂子几个手拉手去上厕所。

路上,花嫂子忧愁地说:“秀芳,你说这纺织厂什么时候才招人啊?咱们院子里好几个嫂子来问我这事了,她们家里都挺困难的,好几个孩子,张嘴就要钱,每个月还得给乡下的老人寄钱回去,就靠男人的工资,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听了这话,米嫂子挺不高兴的:“这年月谁家不过得紧巴巴的?她们不知道这事你我,秀芳说了都不算吗?特意跑去你面前诉苦,就是看你心软。别人都踏踏实实上扫盲班,争取上进,她们倒好,什么都不干,张嘴就想要工作,对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花嫂子被她说得面色有点难看。

覃秀芳出来打圆场:“现在没听说纺织厂要招人,她们哭穷咱们也没办法。这个得等等,不过花嫂子,下回她们还来找你说这事,你就建议她们去上扫盲班吧,多学点文化,被挑中的几率也更大,你说是不是?而且咱们也不能把目光只盯着纺织厂,还有其他印刷厂,食品厂,化肥厂之类的也会需要人,只要大家肯努力学习,总会有机会的,有些岗位对文化水平有要求,别回头有了位置,她们却不符合对方的要求,那就太可惜了。”

花嫂子点头:“秀芳,你说得对,下次我就这么劝她们。”

“走吧,回去了,要上课了。”覃秀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仿佛动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慌了,米嫂子拉着覃秀芳跑了出去,刚到空地上就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模糊的枪声。

大家根据爆炸声和枪声的方向,很快就判断出,事故应该发生在西北处,离部队驻地比较远。

“那边是什么?”米嫂子回头问道。

大家都说不上来。她们几个都是从乡下来的,平日里除了去买菜,也没好好在城里逛过,对建筑和江市的布局并不清楚。

只有覃秀芳看着西北方向,脸色隐隐发白。她记得,上次去过的余氏化工厂就位于西北方向,而如今爆炸和枪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容不得她不多想。

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不安地看着西北方,默默地在心里祈祷,一定要保佑她哥哥和沈一飞平安。

旁边米嫂子等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里面也有不少学员出来讨论。

“怎么回事?没听说有行动啊!”

“那个秦营长不是组建了一支特别行动小组吗?好像有任务,会不会是他们行动了?”

“我们怎么没接到集合通知啊?”

“对啊,要不要行动?”

“不是秦营长他们吧。我刚才路过食堂,看到他们还在里面吃饭呢!”

秦渝还在部队食堂?覃秀芳错愕极了,拉住刚说话的那个人:“你什么时候看到秦营长?”

“就刚才,我口渴了,去食堂那边讨了点水喝。我看到毛政委和秦参谋长都在食堂呢。”那人说道。

大家都很意外:“难道这不是咱们的行动?”

如果是这样,那肯定出了事,可现在也没任何集合的通知啊。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师出来,扯着嗓子大吼道:“上课了,干什么呢?”

“老师,你听到爆炸声和枪声了吗?咱们要去打敌人。”

“对,我们要去打敌人!”

老师斜了大家一眼:“你们知道敌人是谁吗?别去添乱了,上面自有安排,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上课,都进来,还磨蹭什么,想考试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吗?”

他这态度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

覃秀芳纷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还是手脚发凉,麻木地跟着米嫂子回到了教室,心却跑到了爆炸上,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一节课,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同样疑问的还有周家成他们。

他们这一百人被选来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傍晚的时候,上面突然给他们下发了一个通知,今晚凌晨去捣毁一个反动派的地下组织。

但他们这群人正坐在食堂吃饭,听领导讲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了爆炸声。而且那方向正是他们的任务目标所在地。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秦渝更是当即了站了起来,问毛政委:“毛政委,这是什么情况?”

毛政委一脸严肃,神情凝重,目光瞥向西北方:“可能出了意外,秦渝,速速整队,任务提前,现在就出发!”

“是!”秦渝行了个军礼,马上让手下的两个小队长集合队伍。

而他自己稍微停留了一下,等士兵们都出去集合后,他看向毛政委和秦旭然:“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连我也要瞒着吗?”

毛政委没有解释,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给他,下了一个指令:“秦渝同志,这是新的计划,原计划作废,你按照这个计划,马上出发,配合沈一飞行动,这次一定要将潜伏在江市的反动派一网打尽,抓住云狐。”

秦渝快速打开纸条,看到上面跟原计划南辕北辙的指令,心里一突,意识到可能有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收起了纸条,行了一个军礼,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整队出发,通知下一步任务。

听到新的行进路线,周家成发现,这跟傍晚时候通知的完全不一样。他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有些以前他忽视的疑点忽地涌上了心头。

昨天下的通知是说封闭式训练,但今天傍晚却突然放他们回去一个小时,当时只当是部队贴心,今晚的任务有生命危险,让他们回去见见家人,不然也许连最后一面都未必能见了。

但现在想来,这未免太贴心了,从他们穿上这身军装开始,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家属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是。

更巧的是,他回去他娘就在家门口等着了。而他明明昨天跟她说了,他要去参加封闭式训练,没空见她,让她不要来了,但她还是来了。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他娘三天两头来看他,给他送吃的,嘘寒问暖。

诚然,他娘以前也不是不疼他,但也从未如此殷勤过。这个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被选进特别行动小组开始!

而且最近她好像总爱打听他在部队里的动向,问东问西的,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好奇。

但如果不是呢?

有的事经不住细想,越想破绽越多。周家成被心理陡然冒出来的猜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枪都差点没握住。

不,不会的,他娘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她也没认识的人。一定是他自己吓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他娘就他一个儿子了,不会害他的!

周家成浑浑噩噩地跟着大部队行进。还没走出部队大院,又一道轰隆的巨大爆炸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吓得周家成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突然而起的爆炸声也打了老六一个措手不及。

他丢下手里才喝了一半的酒瓶子,蹭地站了起来,抓住冲进来的一个小弟的衣领就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凌晨才引爆的吗?为什么会提前?”

他们的计划是把□□引过去后,再炸掉化工厂,届时将所有人都炸死,炸成一片灰烬。但现在□□都还没来,结果却发生了爆炸。

他手底下的人也很懵逼:“六哥,六哥,不是,不是咱们动的手!”

今晚注定有一场恶战,很多人可能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秉着吃最后一顿晚餐的想法,他们弄了很多东西,打算在行动前吃顿好饭,哪怕是死也不要做个饿死鬼。

听说不是自己人,老六马上意识到出了变故,他提起放在墙角的枪,冲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见一个手下捂住不停流血的胳膊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六哥,糟了,咱们收到的信息有误,狗日的,□□不是凌晨行动,而是现在……他们,他们不知道怎么查出了咱们安置的□□,提前引爆了□□,守在化工厂的兄弟都被炸死了!”

“怎么可能?我的消息绝对不可能出错!”老六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狰狞,他指着手下,“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弄错了?刚才这爆炸声,远远不是咱们安放的□□的量!”

话音刚落,又听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从西南边传来。

老六猛地扭过头,看向爆炸的地方,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西南边是江市通往其他城市的要道,火车站就在那儿,通往江市的铁路架在一座高桥上。他们将□□安置在了桥下,只等午夜那辆从遥远的沪市驶来的列车到达时就引爆。

届时,这爆炸不但能截断江市与外界最主要最迅速的交通枢纽,而且还能收割一波人头,造成极大的恐慌。

但爆炸提前,完全不在他们的计划中,一切都失去了控制,这说明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他们以为他们在暗处,实际上是敌暗我明。

老六也是个狠人,见势不对,当机立断,立即下了命令:“传令下去,今晚的计划取消,所有人立刻解散,分散行动,回去后继续潜伏,不准妄动,等新的通知!”

“是!”他身边的手下立即下去传令。

其他人也各自拿着武器行动了起来。

但还不等他们解散,外面已经传来了枪声,急迫又刺耳,就在门口。

老六脸色一变,招呼所有人:“弟兄们,拿起枪,咱们跟狗日的拼了,只要杀出去,撑到外援,咱们就胜利了!大家冲,杀一个□□奖励一百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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