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哎呀言言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家教直呼我的名字呢,这样是不对的,要是被别人知道,爸爸的脸——”
听到爸爸一如既往的左顾言它转移话题,温言就好像有团火堵在心里,想要发泄。
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事情,爸爸都要躲,为什么他就不能去面对。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爸,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但凡我有,我有路走,我绝对不会麻烦家里,可我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我只是想吃点东西而已,你不给我钱,你就当是借我的好不好,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等我回去我就把钱给你,我真的好饿啊,呜呜呜——”
温言忍不住大哭,她就是想吃一碗饭,一顿白米饭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她以为,来到阳城,只要好好挣钱,就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可来了阳城才知道,想要吃饭,真的好难,好难。
“咳咳,呕!”温言蹲在地上,老板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地上纸巾。
“爸,可不可以,帮帮我,这钱我不是白要,我就是借,等发了工资我就还——”
“言言,不是爸爸不给你钱,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当初是你自己不听话,这些后果不关我们的事的呀,哎呀,你要是觉得在阳城做不下去,你就回来嘛,我又不是说不养你,你现在饿肚子哦,那都是你自己的错,怎么能怪爸爸呢?”
“我跟你说,小孩子呀,就是得听大人的话,不然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饭吃,饿肚子,不是很难受吗?你还有胃病,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哎呦,人呐就是不能太任性,瞧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一百,给一百好不好,等我发了工资还你两百,我九月中就能回去,一会去我就把钱给你,好不好?”温言苦苦的祈求道。
一百块,在阳城这个高消费的城市,勉勉强强只能过三天,但是她不怕,只要少吃一点,总能熬过去的,比起一分钱没有,一百块至少能让她多撑一段时间。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自己不听话,你不能怪父母啊,你做错事情要自己承担,没饭吃你别找我啊,我哪里有钱给你哦,你要学会自己解决,知道了不?”
“爸,我,一百块,你一晚上打麻将输的钱也不止这点,我问你借一百都不可以吗?”
“那怎么能比的喽,我打麻将那是为了挣钱,可不是为了玩,再说了,老子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本事没多少,心思倒是挺深的,就跟你妈说的一样,哪有你这样做女儿的,我还没死呢,就惦记着我的钱,你这样是不对——”
“温祖光!”温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名字。
一百块,帮帮她,就有这么难吗?
爸爸一个月的工资不少,一百块对于他不过是两包烟的钱,一晚上打麻将输个几百都不心疼,可是给自己女儿吃饭,却怎么也不给,难道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如爸爸的一桌麻将吗?
“呜呜,呜呜呜!”温言挂了电话,眼泪滚进唇角,咸的发苦,“呜呜——”
“小姑娘,小姑娘啊,别哭了。”老板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路过的行人时而会有几个投来异样的眼光。
“小姑娘,你想哭你回家哭哦,你蹲在我这里,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呢。”
谷/span温言用手臂擦了擦眼泪,她将口袋里仅剩的两块钱给了老板,“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是电话费,我,我先走了。”
“等等!”
老板从货架上拿了两袋干脆面给温言,“钱我收下了,这两袋面你先拿着,走吧。”
温言捏着包装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谢谢。”
老板背着她整理货架,什么也没说。
温言拿着干脆面进了回出租屋的巷子,巷子在一条很黑的小路,路狭长又黑暗,好在没两步就到了,来到出租房的楼下,温言仰头望着楼上的灯光,这个点,叔叔婶婶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她蹲在昏暗的角落拆开了一袋干脆面狼吞虎咽的吃完一袋,连味道都来不及品尝。
“呕!咳咳!”将最后一口干脆面吞入腹中,温言难受的干呕起来,她连忙拧开瓶盖灌了两口水,这才减少了难受的感觉。
她盯着剩下的那一袋干脆面许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她早就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可要是她就这么吃了,明天该怎么吧?她现在,一分钱都没了,是真正的走到绝路。
可她要是把干脆面带回去,被发现,婶婶肯定会以为她乱花钱,到时候她又该怎么解释这一袋干脆面的事情?
她靠在墙上将干脆面撕开,她往袋子里倒了一些水,泡了水的干脆面味道不如之前,但分量却足足增了一倍。
“呵呵!”
温言哭着笑了,她埋头小口小口的将不怎么好吃的泡水面吃掉,吃到最后喝光了泡面水,肚子也终于停下了抗议。
“嗝,嗝!”温言顺了顺脖子,又灌了大半杯水,这才拧紧瓶盖回了出租屋。
她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但叔叔婶婶似乎没有注意,并没有多问,回到出租屋她一如往常去洗漱,顺带将叔叔婶婶们的衣服洗干净。
夜里,她躺在地板的竹席上辗转反侧,工作一天的她本该很累,可不知为何,不论她怎么做就是睡不早,还有那对不听使唤的眼睛,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甚至沾湿了她的枕头。
“吱呀~”房门推开。
是叔叔夜起去洗手间,温言转过身背对着房门方向,避免被发现,好在叔叔并未停留,听到他回房的关门声,温言暗暗松了口气。
几番睡不早的她,无奈的坐了起来,脑子里,爸爸说过的话,就好像循环播放的录音,一直挥之不去,她想着想着,又哭了,怕叔叔婶婶知道,一直忍着不敢发出声音,直至也深,不知不觉带着泪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