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许少衡双手叉腰,晦气的呸了声,“姐这几天在外旅游,真有事也只能找温祖光,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言言说得没错,他这种一味索取的习惯,就是以前我们对他太好导致的,反正,从今天起,都不要给他钱,就算他饿死,都不要给。”
许老太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
······
另一边,从许家要钱失败,温祖光饿着肚子找了家餐馆狠狠地吃了一顿,可当回到家才想起,口袋里只剩下二十块,想着还钱的时间近在咫尺,他拨了女儿和妻子的电话,但两人都没有接听,气得温祖光将家里的杯子摔了个稀巴烂。
到了晚饭时间,因为没钱,他只能买了两个馒头对付,平时习惯了大鱼大肉,有人伺候,突然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
夜里,温祖光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望着空荡荡的家鬼使神差的来到阳台,看到邻居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相聚,感觉心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老家的牌友打了通电话过来,邀请他去打牌。
温祖光倒是想去,可他现在只剩下十几块钱,一局都不够,哪里还敢上桌。
牌友见他不来,又打了几通电话催促:“温祖光你到底行不行啊,有没有个男人的样子,赶紧来,没钱我借给你!”
温祖光握了握口袋里的钱,一咬牙,抄起钥匙直奔温家村。
因为假期的缘故,村子里多了不少外出工作的人,牌桌比平时多了不少,温祖光到时刚好有个空座,只是上了牌桌,他却没什么心情。
看着他走神的模样,温堂哥嬉皮笑脸的打趣:“七叔,今晚什么情况,是不是婶子不在家,一个人寂寞啊~”
“咦,啧啧啧,温老七,要不要哥几个给你找个女的啊?”一旁的人附声调侃。
温祖光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偏又无法反驳,只能闷闷不乐地灌了一瓶又一瓶啤酒。
半夜,温祖光趴在桌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他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脑子里一阵眩晕,整个人头重脚轻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七叔!”
“七叔晕倒了,快来人啊!”
山水镇人民医院。
温家人听完温祖光的病况,互相推卸着责任,不等人从检查室出来,便找了借口匆忙地离开了。
待温祖光被送回病房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着临床的老大爷,惶恐不安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得到回应,仔细看才发现,那人已经睡着。
头上“滴答滴答”的点滴逐渐放大,温祖光的内心忐忑又惆怅,直至护士来,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光,差点就扑了过去。
“医生,我,我这是什么情况啊?”温祖光怕怕的看着药水,心又乱又慌。
护士拔了针,“熬夜太多,免疫力下降,大叔,你年纪看着也不小了,以后多注意点,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送我来的人呢?”温祖光屏住呼吸,紧张的扯着被子。
这些年来,甭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妻子在身边打理,他早已习惯了被伺候,突然一个人生病住院,哪哪都不自在。
“他们说跟你不熟,把你放下就走了,对了,晚点记得把费用缴了,你这情况还得在医院住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了。”护士将收费单塞给温祖光后转身离开。
温祖光打开单子一看,脑子都是晕的,之前赌输欠下的钱还没还完,又添了医药费,这,这可怎么办?
要不溜了?
温祖光心乱如麻的看着四周,也不知道医院会不会找到家里。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好法子,他看了眼临床的大爷,拿了手机悄悄地去了阳台。
温祖光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窗户的那张脸做了几个标准的笑脸动作,才鼓起勇气拨打电话:
“喂,大哥,是我祖光啊,我生病了在医院,你能借我点钱吗?”
“老姜啊,我,祖光,借我......嘟嘟嘟。”
接连几次被挂断,温祖光顿时没了底气,他颤颤巍巍的握着手机,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良久才找到一个自以为靠得住的人,拨了电话:
“大侄子,我是你七叔啊,对,我现在病了,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喂......喂?”
温祖光焦急的吼了几声,可却没什么反应,他迅速的点开通讯录将将平时联系的朋友们都打了个遍,不是说没钱,就是说有事,要么直接挂机不接。
“怎么,怎么都不接电话,这些没良心的,居然不接我电话。”温祖光委屈的抱着手机,缩在角落里瑟瑟落泪。
“混账,平时叫得这么亲,出事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抹完泪,温祖光语气凶狠地发誓:“等老子发达了,屁都不给你们一个,哼!”
生气归生气,医院不比别的地方,根本不允许欠钱的机会,温祖光也怕自己被赶走没了命,思来想去再次拨打了女儿的电话。
因为之前在朋友面前受了气,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见女儿接电话,便有一种想要泄气的想法:“喂,赶紧打五万块钱回来。”
电话那头未语,这个反应无疑是火上浇油。
“死丫头,让你汇钱听到没有,赶紧的,我一会儿把账号发给你,别晚了,不然老子要你好看。”温祖光洋洋得意地挂了女儿的电话。
他将卡号发给女儿微信,结果一看,上面显示一排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死丫头,居然敢拉黑我!”
温祖光气势汹汹地回拨了电话,温言很快接了,但依旧没有说话。
“你什么意思?居然敢耍老子,让你汇钱听到没有,耳朵聋了吗?赶紧打钱,你要这么不听话,我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温祖光凶巴巴的威胁道。
“既如此,那便断绝父女关系吧。”温言平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温祖光呆呆的愣住,他不敢相信的质问女儿,可回答他的只有无线的机械女音,他被拉进了黑名单。
“死丫头!”温祖光就像一只斗败的大公鸡,除了嗷嗷叫,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