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日光落在南飞的雁群上,传来阵阵嘹亮欢快地雁鸣声。
柳恩煦把手挡在眼前以遮蔽刺眼的阳光,她抬头去看湛蓝天幕下那群自由翱翔的鸟,一片灿金色的梧桐叶刚好飘落在她樱桃般的红唇上。
柳恩煦轻轻捏起那片落叶,在指尖轻捻,脚底加快了速度踏进了吉财当铺。
仔细算算,自上次从鬼伯这拿了那张字条的消息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刚好赶在柳恩煦从韦将军府看望姑母回府,顺路去找鬼伯拿了消息。
柳恩煦轻轻推开雅字小阁的木门,交代秀月留在门外等候。
刚一进门,就看个年级不大的小姑娘,梳着两个简洁的低马尾,正在帮鬼伯整理东西。
柳恩煦脚底顿了顿。
小姑娘这才赶忙起身,搀扶着鬼伯往柳恩煦这边走。
“月姑娘来了。”鬼伯边说边指了指身边的丫头,说道:“这是霂荷,京郊和外阜十三个桩子的掌使。”
柳恩煦礼貌地对她点点头,在鬼伯的招呼下往屋里走,同时听霂荷夸赞道:“早就听鬼伯提到过月姑娘,竟不想月姑娘清淡恬雅,我还以为是个穿金戴银的土财主呢!”
柳恩煦掩嘴浅笑,却依然对这个没见过的小姑娘有戒心。
鬼伯也看出了柳恩煦的顾虑,对霂荷摆摆手,说道:“去吧,我有事要和月姑娘讲。”
霂荷十分懂事地点点头,走出了雅字小阁。
柳恩煦有些意外鬼伯今日的安排。
她从来都跟鬼伯单线联系,鬼伯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柳恩煦的真实面目。
今日怎么了?
柳恩煦坐在圈椅上,有些担心地问道:“鬼伯近来身子还好吗?”
鬼伯看似轻松地笑了笑。
他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小丫头,应道:“月姑娘不必惦记。人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实在是正常的。”
柳恩煦神色一凛,劝道:“我为鬼伯找个郎中来看看吧?有什么我能做的,鬼伯提便是。”
鬼伯宽慰地勾起一抹笑,慢悠悠地摆摆手:“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霂荷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但绝对是姑娘可以信赖的人。”
柳恩煦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鬼伯肤色本就偏暗,光凭眼睛去看,不好辨别他身体的状况。
只不过鬼伯拿东西越来越费劲,满满的一杯茶,竟是被他晃出了多半盏。
柳恩煦心头一酸,起身走上前,为鬼伯添了茶,端到他嘴边。
鬼伯却不敢接,而是缓缓抬手将她的手压下去,才说:“月姑娘不必如此。老夫这后半生过得也算是风生水起了。这全都要依赖姑娘的扶持。”
柳恩煦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鬼伯年级大了,可还那么尽心地为自己去建立了这么庞大的信息网。
她毫不迟疑,将手中的茶盏举地更高了些:“这是晚辈该做的,这些年,鬼伯帮了我不少忙。”
鬼伯见她坚持,象征性地将嘴压在了杯子上,抿了口她敬上来的茶,说道:“但还是没帮姑娘找到神医的下落,这是我最为不甘的事。”
柳恩煦把茶盏放在他面前,自己在他对面落座:“鬼伯不必挂心,神医已经找到了。”
小作坊里供达官显贵们玩乐的玩物不能超过十岁,所以过了四年,郁昕霖就被转卖进了外阜的一个象姑馆。
这十年他用了六七次化名,像货物一样被人卖来卖去,直到半年前才化名灵隽被京城的【别情苑】买去。
柳恩煦拿着那封信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她很难想象一个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人,怎么能承受的了如此悲惨的命运。
柳恩煦甚至不敢相信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才探究地看向鬼伯。
鬼伯紧接着又递给柳恩煦一个红色绣吉字钱袋包裹着的小物件,补充道:“我们的人刚好也有不幸落入那个娈童作坊的,所以才轻而易举查到了这个消息。”
他顿了顿,伸手点了点那个小钱袋,柳恩煦才赶紧拆开,发现里面包着一根骨笛。
鬼伯继续道:“这骨笛是那孩子留在作坊的,许是了断前尘的意思。”
柳恩煦将那只食指长的骨笛放在掌心仔细看了半天,除了上面有一排极小的字和雕花外,普通极了。
只不过这种骨笛,中原见得不多,应该是来自西域一带。
柳恩煦小心翼翼将骨笛收在红袋子里,追问:“另外两个孩子呢?郁昕泽和郁昕翊?”
鬼伯遗憾地摇摇头:“找不到任何线索,同郁府其他人一样,人间蒸发了。但我们的人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过去这些年,诸夏各地都发生过惨不忍睹的剥皮案,可至今没找到凶手。但这些死的人,却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跟十几年前,郁家的陨落有关,但郁昕霖绝不会有这样的身手。”
柳恩煦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东西差点摔落在地上。
她即便早就知道窦褚会杀人,可她没想过这样残忍的手法会和那样一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人联系在一起。
柳恩煦又低头读了一遍那张纸上的信息。
窦褚在找郁昕霖,所以他一定和郁家有关。
但她无法判断,郁昕霖到底是他的仇人还是他的亲人。
柳恩煦将那些重要的信笺收拾好,重新放回了小箱里,才又问道:“鬼伯查到郁霁尧的夫人和那位妾室的信息吗?”
鬼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也多少猜到了小姑娘的心思。
他捋了捋白髯,说道:“只查到郁夫人和郁大人是青梅竹马,而那位妾室是出自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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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这才抬眼扫视了一圈自己的院子,此刻被他刨的跟个棋盘似的。
她苦笑一声,疑惑道:“种这些花花草草,不会招惹蚊蝇吗?”
窦褚本还想着给她院子里种一片白芍花海,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兴趣。
他起身,把手里的小铲往洞里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就伸手去搂柳恩煦的腰。
柳恩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才让窦褚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柳恩煦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异常,忙着去环他的手臂,一边往殿里走,一边撒娇地说道:“殿下不如回东翼楼吧…我最近身子不便…”
窦褚垂眼看着小姑娘卖俏,倒没被她这些个小伎俩诓骗。
他突然一伸手,把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拉到面前,指着那个上了重锁的铜箱问道: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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