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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遥捧着手机坐到了榻榻米上,一边看着窗外的月亮一边等待程远接通语音。月色很柔和,她的心也像笼上一层薄纱,被柔软轻微的覆盖,藏住一片皎洁。

那边程远看到语音邀请,食指跳动一下,随后理了理衬衣领口,这才按下接听。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等着急了吧。”

栗遥听他语气温柔,有一秒钟的不适应,接着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你没事就好。”

“碰到点儿事,没法儿用手机……”程远想解释更多,却没再多说。

栗遥“哦”了一声,问他:“那现在都解决好了吗?”

程远下意识点头:“嗯。”

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栗遥没想到他们突然之间就恢复了联系,程远也没想到栗遥会即刻发语音过来,两个人都握着手机,静待对方继续。

“还说没有新人,你这一出来,家里人不联系倒是先跟人家姑娘续上,真够可以的。”

骆珞的声音飘进听筒里,栗遥听后一愣,笑着对程远说:“你要是不方便,我先挂了。”

“这我妹妹,亲妹妹。”程远解释完,说着偏过头捏了下骆珞的脸,“你先闭嘴,我跟人家说点儿正事儿。”

栗遥听着那头的动静,思绪忽然很乱,正调整,听见程远问她:“栗遥,西藏好玩儿吗?”

程远的车行驶在宽阔通明的城市街道上,栗遥在大昭寺边上的青旅听楼下的藏民们诵经,两种气场在听筒里穿梭交汇,某种奇妙的端倪重新被点燃。

一场宛若重逢的交流结束后,程远突然看到路边的警卫兵朝他们敬礼,他这才反应过来,急了:“唉我说你怎么把我送回这儿了?”

“程叔交代的。”骆珞吐吐舌头,“都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家啊。待会儿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车给你,我自个儿走回去。你挨完训后该去哪儿去哪儿,今儿晚上六哥有事儿,说明儿再约。”

“你还真是没良心,要早知道你来接我是把我送回敌营的,我压根儿也不会上你的车。”程远说完戳了戳了骆珞的脑门,“等三哥回来,我让他好好收拾你。”

“老提他,烦不放?谁让你刚刚一直电话里撩姑娘不看路的。”骆珞说着将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下车后,骆珞把车钥匙扔给程远,“那我走了,五哥,这回你也吃苦了,我教你啊,你进门先哭,然后跪下,一准儿没事儿。”话说完她一溜烟儿往后面一行联排别墅跑了。

程远看着她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再看看眼前的灯火通明的楼房,那抹笑立刻消失在嘴角。

听见锁车的声音,谢佳敏急忙走到门口等着儿子进门,程远刚上台阶,她就迎过去:“你还好吧?珞珞回去了?”

程远“嗯”一声,冲她笑了笑:“没事儿妈。”

谢佳敏拍拍他的背,跟他一起进了门:“几天没刮胡子了吧,托人给你带进去的衣服你也没换,先去洗个澡,弄好之后吃饭,我让阿姨煲了汤。”

程聿一直在二楼的书房里等着,听见动静,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口看了眼略有些狼狈的程远,背着手叹了口气。

程远许久没回过这个家了,他在一楼的浴室里胡乱冲了把澡,之后换上谢佳敏给他找的居家服,很快坐到了餐桌上。

“老程,下来吃饭了。”谢佳敏见儿子坐好,朝楼上喊。

结果上头传来一声:“晚上都吃过了,还吃什么吃。”

“得,这回还成我的不是了,爱吃不吃。”程远说着从餐桌上站起来,又对谢佳敏说:“妈,我还是回自个儿家吧,这几天我也累了,我想回去歇几天。”

“你还嫌累?你给我站住。”程聿说着再次走到楼梯口,这回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指着程远的方向呵斥起来,“是,这回查到你头上是我们做长辈的跌了面儿,但是这事儿原本也不打紧,你去走走过场就得了,就算我跟你妈兜不住,老爷子和老傅那边也兜得住。你倒好……唉,旁的我就不说了,这些年你挣着不少钱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可是你愣是让人家查出一大堆乌七八糟的花边新闻来,你说说你,自打回国后你都干了些什么?正事儿没做成一件,竟学会了拈花惹草的本事,人家都亲自把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送到我办公室里来了,丢不丢人呐,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是程聿第一次就程远的私生活发火,程远听着,却不以为意,他重新坐回到餐桌上,拿起勺子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看也不看程聿,“我是强抢民女了还是欺骗人家未成年少女了?我谈了几场恋爱,跟人家你情我愿的发生点儿关系怎么了?我丢什么人了?”

“你——”程聿倚着栏杆气得弯了腰。

谢佳敏见了,连忙走上去扶住他,又对程远说:“你在欧洲生活了八年,你思想开放不愿意受约束这我都能理解,所以你谈恋爱我们从来没管过你,但现在你回国了,就该有个度了,你在外面玩儿得给程家留面子,你仔细想想,我跟你爸爸在外边被人数落儿子是个花花公子,我们能……”

“行了,妈,我知道了,说到底你们就是在乎那点儿面子,得,以后我出去不打着程家的旗号不就得了。”

“你也知道你是仗着程家才能在外面风光?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哪儿都不许去,下月初你给我老老实实进研究院上班儿,你外面找的那些情儿也赶紧给我断咯,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胡搞,我就提了外头警卫兵的枪把你的腿打折!”程聿撂下狠话就摔门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程远听到这一声碰门声,嗖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妈,这汤不错,你也甭管我们爷俩的事儿了,下来喝一口吧,我就先回了。”

“你站住!”谢佳敏听见他要走,急忙从楼梯上下来。

这边程远衣服鞋都没换,拿了鞋柜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他走到台阶下,回头看了眼追到门口的谢佳敏,又说:“妈,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您清楚,您回吧,外边儿风大,别着了凉。”

话落,程远转身进了车里。

一路往城南开,半个多小时后,程远拐进一个僻静的高档小区里。

停了车进了电梯,程远看着镜子,这才发现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拖鞋。他戏谑地对着镜子里的这个人笑了笑,摸了摸刚刚没刮干净的胡子,昏暗的灯光晃着眼,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那通语音里他跟栗遥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外界切断联系的这几天他特别怀念在路上的日子。

他本想回到这浑浊的世界里就彻底放下那些记忆,宁愿他和栗遥那点儿露水情缘成为一段纯粹的过往,不被复杂的未来浸染。但他没想到,他越是身在这浑浊里,他就越想抓回那一点儿弥足珍贵的快乐。

栗遥这夜睡得很踏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布达拉宫门口排队买票,边排着队有藏族妇女拿着彩绳过来编辫子,她想也没想,就花钱编了满头的彩辫。

在布宫待了整整一上午后,赶在下午三点之前她进色拉寺听了场辩经,辩经结束,她回到八廓街,坐在仓央嘉措与情人幽会的玛吉阿米餐厅里慢悠悠地吃了一顿晚餐。

趁着夕阳还有余晖,吃完饭后,栗遥下楼跟随涌动的人潮开始转寺。

大昭寺每天都被转寺的藏民和游客围绕,尤其在傍晚,人群最为密集。诵经与转经轮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在其中,哪怕不是个信徒,也能静下心来。

栗遥穿着红色披风编着满头彩辫走在人海里,不刻意分辨,看上去很像是个藏族姑娘。她越走心越静,因为人流稳定,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是因为手被人牵住,她心里正想着耳边经文的含义,这一股温热骤然将她带回俗世里,她猛然回头,神色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但却在下一秒收回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对上了一双意料之外的眼睛。

还来不及转换情绪,周扬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周围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走,只有他们两人停下来依偎在一起。

周扬的下巴用力地抵着栗遥的额头,栗遥眉眼平静,在片刻之后推开他,低着头:“怎么是你。”

周扬的手还搭在栗遥的肩膀上,眼底的光却敛去了大半,他风尘仆仆而来,但因这句话,他注定败兴而归。

可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再次将栗遥搂进怀里,低头靠近她耳边,轻声哄她:“明天一早我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在晚上九点半之前赶到贡嘎机场,我来是想亲口告诉你,你先别轻易做任何决定,一切等你回了上海回到我身边再说,好吗?”

栗遥蹙着眉头,周扬的声音混杂在诵经的声音里,是那么虚无和渺小,她没有再推开他,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开口:“现在已经八点钟了。”

“你先答应我。”这次周扬的语气变得强硬。

他推掉诸多工作,中午就到了拉萨,却找不到她的影子,于是守在青旅附近一直等待。直到傍晚,他才在转寺的人群里看见这个仿佛已经换了样子的她。

这是他活到三十五岁,最不像他的一次任性。

“好,我答应你。”栗遥最终释怀般地说出这句话。

周扬走后,栗遥退到转寺的人流之外。

她靠在街边小店的墙壁上,看着循环往复的人群,再次回忆刚刚被牵住手的那一刻,莫名的失落感愈演愈烈。

意兴阑珊地回到青旅,院子里有人饮酒,有人歌唱。栗遥踏上灯光昏暗的楼梯,打算回房间里加一件衣服再下楼喝一杯酥油茶,结果刚穿过这段有些漆黑的走廊,她被一个人猛地拉进怀里,唇齿被这人激烈地掠夺。

她下意识反抗,发出的呜咽声音却淹没在外面的吵闹里。这人扣着她的头吸走她所有的呼吸,短暂挣扎后,她忽然反应过来,然后带着满腔的惊喜紧紧搂住这人的后腰——

“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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