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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婚戒(1 / 1)

顾名城在爆炸的那一刻,忽然将梵音抱进了怀里,扑倒在身下,护住她的肚子向外围滚了好几圈。然而,殷睿在爆炸的最后一刻,却是向殷正霆的方向迈了步子,最终被警员扑倒在一边,躲过一劫。许是这里到处都是林立的墓碑,导致炸弹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强,所有致命的威力都被墓碑阻挡,只是伤了两名警员,多数人安然无恙,仅受了皮肉伤。山上的积雪厚重齐膝,落地不痛不痒些微的撞击,梵音一阵晕头转向,整个人被顾名城护在身下。她的意识仍然有些游离,手下意识摸向肚子,腰际被一只有力的手托着,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幕似曾相识,“飒寒……”全无意识的叮咛了一句,模糊不清,却又刻骨铭心。顾名城猛地一震,身体像是被瞬间冻住。他后背的衣服被冲击波吞噬殆尽,整块后背的皮肤暴露在外面被爆炸的烈火灼伤,鲜红,皮肉焦痛又刺目,他深深冷冷的看着梵音的脸,渐渐抿紧了薄唇。梵音毫无焦距的目光从爆炸的轰隆中清澈,她的视线渐渐在顾名城的脸上聚焦,似是认清了覆盖着他的男人是顾名城,梵音愣了一下,随后很快的移开了目光,她看向顾名城身后不远处的断壁残垣,用力推开顾名城,从他怀里钻出来,往殷睿的方向爬去。“殷睿,你怎么样?”梵音哆哆嗦嗦的爬至殷睿身边。殷睿从厚厚的积雪中猛地翻身而起,面色铁青,他并不看她,而是看向了殷正霆的方向,回答她,“我没事,你怎么样。”梵音下意识伸手按住殷睿胸口流血的伤口,那是碎石崩裂的伤口,她颤声说,“我……我没事。”她欲言又止间,殷睿已经起身,大步往陶夕的墓碑前走去。那块墓碑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墓碑前只剩下遍地残肢,他在出事的地方站了很久,缓缓握紧了拳头。不远处传来警员的声音,“顾先生,顾先生。”似乎情况很不好。殷睿回头往顾名城的方向看去。梵音听闻动静,也下意识回头。便见顾名城仍旧站在原地,远远的冷冷看着她。他像是伤的极重,脸色很苍白,眼眸漆黑的像是化不开的浓雾,眉头皱起的沟壑如山川。梵音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倒是殷睿忽然向顾名城走去,刚刚的镣铐只拷了一只手,他神色肃穆的将顾名城的另一只手给拷上了,一言不发的扯着手铐就往墓地外走去。一名女警员跟在身后,下意识问了句,“殷队,顾先生受伤了,您……”“滚!”殷睿不知哪来的怒气,忽然低喝了一句。女警员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见殷睿发脾气,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殷睿离开,最后目光落在顾名城背部血淋淋的伤口处,轻轻抽了一口气,最后手忙脚乱的跑去处理现场,拉警戒线。殷睿扯着顾名城上车后,坐在车里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半晌,他猛地踹了一脚车门,将顾名城铐在车里,便大步下了车,重新来到陶夕的墓碑前,戴上白手套,蹲下身子,处理狼藉的现场。梵音站在雪地里,缓缓来到殷睿身后,向身边的警员要了双胶皮手套,随后蹲在殷睿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参照其他警员处理现场尸体的手法,开始小心翼翼的帮忙。他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有警员制止她,委婉的告知她这不合规矩,会破坏现场,但是她执意要这么做,警员知道她跟殷睿的关系,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本就怀有身孕,肚子不舒服,她压下了强烈的呕吐感陪在殷睿身边。没多久,便有警车和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公职人员来到现场,梵音紧紧跟在殷睿身后。殷睿面色阴寒,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将殷正霆的尸首勉强拼了一个全尸。梵音面色苍白的厉害,手也抖的厉害,几次欲吐不吐的咽下了喉间的翻涌,把一个残肢小心翼翼的捧给他。殷睿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梵音,“不怕么。”梵音摇头。殷睿说,“你身子不方便,去车上等着吧。”梵音摇头。她像是一个贴心小棉袄,处处跟着他,帮他打下手。殷睿处理完现场,跟留下的警员交代了一声,大意是办完这起爆炸案之后火化殷正霆和麻工的尸体,活化当天通知他。警员应声。殷睿方才离开,另一名押解许皓的警员同步跟随。梵音跟在殷睿身后,上了他的车,坐在了副驾驶。后面坐着顾名城。顾名城沉默异常,像是收敛了所有的气息,毫无存在感。唯有浓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证明了他受了伤,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殷睿从车里拿了一瓶牛奶丢给梵音。“喝点这个。”梵音拿过,沉了沉心头翻涌的气息,温顺的喝了。刚喝两口,她猛的拉开了车窗,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殷睿,“我把你丢医院,你去看看,我连夜要赶回首京……”“不用,我没事。”梵音擦了把嘴,顺便擦了把脸上的泪说,“我没事,我跟你一起回去。”殷睿便不再说话了,车开了一夜,于第二天中午抵达首京,径直停在了看守所外,他打了一通电话,便有人出来接应。殷睿说,“把后面那位丢审讯室。”警员敬了一个军礼,拉开车门看了眼,乍然看见后面坐的是顾名城,警员愣了一下,“顾先生……殷队……这……”殷睿脸色很难看,在他开口之前。顾名城下了车,低眉整理了一下西服上的褶皱,他全然不问为什么殷睿会铐住他,就像他知道会被无条件释放一样,所以,所有的质问和抗拒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的自负如同他的沉默,无边无际,坚不可摧。警员带他进了看守所。殷睿上了二楼,梵音急忙跟上,她似是有话对他说,却又总是欲言又止。顾名城看着梵音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从未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压抑的窒息而又陌生。有警员飞快的给他拿了件衣服出来,见他伤势比较重,就跟殷睿报告了一声,先带顾名城去了医院处理伤势,崔秘书和舒丰很快赶来,看见他手腕上的手铐,不管问什么,顾名城都不回答。倒是内脏没有受损,只是背部皮肤有很大一块被烧伤,做了紧急处理,缠了厚厚的绷带,挂了针。警员向殷睿做了汇报,于是审讯的地点改成了医院病房。梵音跟了殷睿一天,本不想跟至医院。殷睿忽然说,“你跟我一起来。”梵音怔了一下,蹙了蹙眉,不知道殷睿有什么用意,到底是跟去了。首京市人民医院vip病房里,顾名城手中还带着镣铐,崔秘书和舒丰一脸愁容的站在一旁,舒丰低声说,“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好,陶总原本心无旁骛的照顾老太太身体,但是陶埲被放出来以后,不敢找你闹,隔三差五的去闹陶总,想把属于他的那份家业要回来,老太太被陶埲气的病情加重。加上沈家拿您没办法,最近开始去探望老太太,给陶总吹耳边风,要不是有武警拦着,恐怕陶总就兴师问罪来了。”顾名城神情很淡,他下床活动,只是背部烁伤了一块皮肉,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动了一下,纱布上便血红一片,他站起地上,背脊挺拔,体型健美,拎过崔秘书拿来的黑色长款大羽服套上,“告诉我舅舅,再这么折腾,就把他再丢回戒毒所。”舒丰应了声,担忧道:“顾总,您可别动了,又出血了。”许是牵扯了伤口,顾名城皱了皱眉,但是穿戴整齐,像是什么伤都没有,完好无损。十分钟后,殷睿带着梵音而来。顾名城手中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像是知道他们会来,所以他衣衫规整静候。崔秘书和舒丰轮番向他说着什么。乍然瞧见不速之客到来,崔秘书和舒丰同时闭嘴。殷睿肃穆的走了进来,“既然没什么事,该是跟我回审讯室。”“没有正当理由擅自抓人!不仅有损我们顾总的名誉,还给顾总造成了莫大的精神创伤,我们对你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舒丰忽然说了一句。殷睿不吃这一套,抬手推开了舒丰,径直来到顾名城面前,“顾名城,我有些话要问你。”“我们顾总受伤了,没有什么可说的,请你离开。”舒丰再一次呵斥。崔秘书默默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带着一队医务人员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进门便开始围着殷睿讲解顾名城的伤情,大致是伤情很严重,重到出了这个门就会死一样。殷睿看了眼诊断薄,在顾名城的病床前坐下,似是不再坚持带顾名城走的想法。崔秘书和舒丰的目光这才从殷睿身上落在梵音身上,皆是冷了下去。从她踏进病房门的那一刻起,顾名城便幽幽冷冷的看着她。梵音则转脸,垂眸看着一旁的插花。顾名城抬手示意了一下。病房里的闲杂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殷睿、梵音和他。殷睿公事公办,“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拷你回来。”顾名城身形挺拔,站在窗前,冷冷望着殷睿,不回答。殷睿继续说,“我挖出了陶夕的尸骨,法医做了鉴定,这个女人,死的时候有问题,你知道是什么问题。”顾名城微微眯起眼睛。殷睿说,“她是被活埋!换句话说!她下葬的时候,人是活着的!”梵音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眼前忽然闪过那张黑白照片里,女人美丽清婉的容颜,慈眉善目,空灵又脱俗,那么长那么黑的长发,微笑都是涂了蜜那般,多么美好的一张脸,心头骤然剧痛了一下,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半分怀疑,半分愕然的痛楚。顾名城面色渐渐冰冷下去。“当年陶夕被法医鉴定为吸毒过量猝死在了酒店的房间,那个时候,诊断结果为死亡,所以被温家人收回尸体,匆匆下葬,陶家认为家丑不可外扬,未有微词。”殷睿冷声。“我查了相关案宗,陶夕当天夜里就被匆忙下葬。”殷睿的声音越来越冷,“但是下葬当晚,温飒寒说他的母亲没有死,还活着!按照卷宗上的记录,他当时说过一句话‘他说你看见了,沈嘉颖也看见了他母亲还活着,叫了他飒寒,还握住了他的手。’”殷睿细细观察顾名城的脸色,冷声,“但是你和沈嘉颖都说没看见,所以现场参加葬礼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都以为他受了刺激,所以胡言乱语,由于他阻止棺木下葬,闹的太厉害,被温暮迟丢回了家里,关了两个多月才放出来,放出来的当天夜里,温飒寒就跑到了陶夕的墓地徒手挖坟,再次被温暮迟关回了家里,这一次足足软禁了将近一年才放出来。”梵音下意识握紧了双手,食指紧紧搅在一起,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面色苍白的看着顾名城。此刻顾名城也看着她。殷睿说,“半年前我将陶夕的尸骨挖了出来,你猜我和我的小法医看到了什么?”他不急不缓,面色阴冷到了极致,“棺木里到处都是血印子,到处都是用血写的温飒寒的名字,到处都是犯罪者施暴的事实!法医从尸骨鉴定,陶夕确实是被活埋的!也就是说,她被医院诊断为死亡时,只是属于暂停生命体征的阶段,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或许是生命机能的暂停,但是下葬那一刻,她又活过来了!”“开馆进行遗体告别的时候,轮到了你、温飒寒和沈嘉颖三个少年上前告别,温飒寒哭着叫妈妈,伸手不舍得抓住妈妈的手,无意识的唤醒了陶夕,被陶夕反握住了手,甚至陶夕于昏迷中唤了温飒寒的名字,这一幕,你和沈嘉颖应该都看见了!”顾名城眉梢动了一下。似乎应证了殷睿所言,皆是真相。“为什么要说没看见!为什么要说谎!”殷睿双眸森森,“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梵音忽然转步往外走去。殷睿一把拉住了手腕,将她死死的定在原地,想让她继续听下去,无论多残忍,都让她继续听下去,哪怕窒息,也要听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殷睿一字一顿,“但也是真相。”顾名城喝了口透明玻璃杯中干净的白开水,低垂的浓密睫毛有种扑朔迷离的冷意,他唇角微勾,“殷警官真会编故事,不去做编剧可惜了。”殷睿忽然将一块棺木的碎片用力砸在顾名城的脚边,怒喝,“要不要我把整具棺木抬出来给你看看!上面都写着什么东西!”顾名城许久没说话,再抬眸,眼神很定,波澜不惊,“所以,殷警官认为我该怎么做。”梵音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算不算是顾名城的默认!他承认了殷睿所说的一切!哪怕是推测和臆想,他全承认了!梵音微微喘了一口气,她的一只手被殷睿有力地握着,防止她逃脱,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为了一个知道太多的权色女人,把所有人都拖下水。”顾名城说,“为了一个不干不净地女人,把那么多的家庭,都分裂。不值得。”停顿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握着水杯的手,将水杯拎在手中,负手而立,看着殷睿,“舍弃一条命,换取更多人活下去的命,维持那些家庭的完整。还是说,挽救这条命,让更多的人替她下地狱,让那些家庭就此分崩离析,让那些险恶的纷争破土而出,搅得局势不得安稳,殷警官,你觉得哪个是对的。”“这就是你的理由。”殷睿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不止是我,也是那一晚全体沉默的理由。”顾名城声音很低沉,“包括温暮迟和温暮晨,飒寒说的话,不是没人信,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不是么。”殷睿怒的面色泛青,“卷宗里提到过,温飒寒说,他和你,还有沈嘉颖玩捉迷藏的时候,听到过顾长风和一个神秘人通电话,提到过陶夕的名字,说晚上会安排。当天晚上陶夕就出事了。但是对于温飒寒的一切言论,你都给予了否定,沈嘉颖当众指责温飒寒撒谎,是不是。”顾名城没有回答。无论殷睿问什么,他都不再回答。梵音早已经被顾名城这番言论惊得三魂去了七魄,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冰冷的像是浸泡在了寒冬腊月的水里,她是风月场里的女人,知道女人沦为钱权交易下的玩物时,是多么悲惨绝望的一种境地,她无法想象那个叫陶夕的绝美温婉的女人被心爱的男人送给别人玩弄时,究竟经历怎样地狱般的夜晚,又是如何在下葬的那一刻醒来,被最亲近的人送下了深不见底的泥土中,也许是活活闷死,也许是经历漫长的黑暗恐惧的挣扎,活活饿死。恐惧,疯狂,绝望,以及对唯一的孩子温飒寒的牵挂和担忧,都化为了力量拼命的抓挠棺木,脱落了指甲,十指磨出了血骨,也于事无补。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知道她在地下,没有人知道她活着,她被埋葬在了钱权交易下的阴谋里,永不见天日。那种丧失了人性的恐惧,有悖人伦的惨剧她无法想象,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梵音的汗毛便轻轻扩张,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幸,觉得上帝对她太过残忍,可是与陶夕相比,她比陶夕,又何其幸运。那个女人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地狱。她颤抖的看着顾名城。这个人,她不认识。从不认识。稳坐了很久,殷睿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许是没有意识到,他牵着梵音走的太快,导致梵音一路踉跄。最后梵音大喊了一声,“殷睿!”殷睿才听到她的声音,忽然放开了她。梵音眼底有泪,绷着脸,颤声说,“为什么不抓他。”殷睿沉声,“那一年,他还未成年,不构成犯罪。”梵音抿唇,“难道就这么算了?陶夕……”话没说完,殷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接听,随后皱了皱眉,将电话递给梵音,“蔡局找你。”梵音擦了把泪,接过电话。蔡局说,“温飒寒在狱中身体出了问题,将他转移到外面的公立医院治疗前,唯恐他有别的打算,我们需要他立即认罪!判决书下达之后,方能放心的送他外出治疗。”梵音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哆嗦的厉害。蔡局说,“我们会安排你今晚再与温飒寒碰面一次,时间为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你要劝说他认罪……”梵音忽然将手机还给殷睿,快步往医院外走去,她的步子越走越快,心跳越来越快,蔡局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到,只知道,今天下午,她可以见温飒寒了,可以见他了。梵音径直回了家,肚子隐隐作痛,有轻微的见红,她温顺的吃了安胎药,自己给自己打了一针,便上床睡觉。整整睡了一下午,修养身体,确认肚子没有那么疼,不会影响这次见面了,她起床去浴室里洗了澡,出来挑了很久,挑了件特别美的纯白色的裙子,外罩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将长发散了下去,披散在腰间,鬓边插了一朵小巧精致的蓝花。按照记忆里陶夕黑白照上的长眉,修了一个与陶夕一模一样的眉形,柳叶眉,涂了与她一样的眼妆。上了精致却清淡的妆容。尚小苔回来时,乍然看见梵音这幅学生气却又美丽动人的装扮,惊讶艳羡的愣在了门口,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叫一声,“徒弟呀!你太美啦!”梵音没有回应,非常认真的涂了一个淡粉色的口红。尚小苔一边跑一边甩掉脚上的运动鞋,一溜烟儿的跑上前,趴在梳妆台前看,“美的像幅画一样,怎么会有这么纯的人呢,哎呀,哎呀,太他妈好看啦,我要是男人,非娶了你不可!”“跟谁学的粗口。”梵音问了句。尚小苔说,“跟妖姐学的呀!妖姐天天说他妈的,我靠这样的词儿,可帅了,对了徒弟,谢婷婷我抓到了,关起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呀。”梵音手中的口红停顿了一下,半晌,她沉下眉眼,“交给妖姐,就说这个叫谢婷婷的女人当年诋毁,谩骂害死了我母亲,让妖姐看着办。具体情况,你让她问谢婷婷。”“我靠!这个女人这么坏呀!早知道我应该先狠狠揍她一顿再关她呀!这么恶毒的女人,徒弟,你不亲自动手吗?”尚小苔问,“自己亲自动手才解气呀!”梵音沉默了一瞬,起初是打算自己亲自动手的,可是人生中,似乎出现了比母仇更重要的东西,她不能再浪费时间纠缠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追逐更重要的事情。梵音忽然起身,往她的小床走去,边走边说,“交给妖姐办就行。”她爬上小床,从床底下的缝隙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的盒子,心莫名的又跳动起来,狂跳的恨不得从胸腔里撞出,梵音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鲜彩蓝钻钻戒,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钻戒,尝试着想要戴上。可是忽然觉得自己很脏,怕弄脏了它,她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仍旧觉得不干净,神经质般跑去卫生间,反复洗了手,甚至用八四消毒液擦了擦,又洗了洗,方才爬回床上,将那枚钻戒小心翼翼的戴上。尚小苔瞪大了眼睛看着,“徒弟……好配……”梵音微微一笑,看着尚小苔,“真的?”尚小苔泛着花痴脸,点了点头,“真的,好富贵,但是又说不出的华丽,你……”她语言匮乏,想了半天说,“你好像把整个夜空都戴在了手上。”梵音微笑,眼底有璀璨的波光。尚小苔怪异的看她一眼,警惕的说,“徒弟……这不是温飒寒送给你的吗?你该不会要戴着这个戒指,跟别的男人厮混吧,我……我不允许!”尚小苔鼓了鼓腮帮子,“这是温飒寒的,你不能戴给别的男人看!”梵音没说话,看了眼时间,她微笑着从床上爬了下来,挑选了一个天蓝色的包和天蓝色的高跟鞋,便飞快的出了门。警车在楼下等她。在她上车的那一刻,顾名城便接到了消息,他的眉头皱的很深,从医院离开,径直往羁押温飒寒的看守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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