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被秦啸问的脸上一红,伸手在秦啸的腿上拍了一下,语气中竟是罕见的带着一点小女人的羞赧。
要是放在以前,无论秦啸开傅嘉树什么玩笑,秦尤都只是笑一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的表情!
秦尤怕是真的陷进去了。
“你见过那个什么郑思哲?知道他的干什么的吗?”秦尤不想和秦啸祭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果断拉了郑思哲做了一回挡箭牌。
秦尤现在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傅谨言,还是因为傅谨言这段时间一直在她身边,帮着她忙前忙后的感激,秦尤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感情。
她怕自己真的只是因为感动而对傅谨言恋恋不舍。
秦尤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看上去可以放得开,玩的开,浪到骨子里的人,可她对于感情还是很慎重的。
她有些害怕,她怕自己真心付出之后,又是会换来一个跟在傅嘉树哪里差不多的下场,不过就是一个利用工具而已。为了避免那样的局面出现,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
傅谨言她真的能相信这个男人吗?
“你说郑思哲?应该是个当兵的吧,我看他手上全是茧子,而且手底下的那些人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除了是当兵的还能是干啥的!”
秦啸想着今天下午从自己头顶上穿过去的子弹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绑架自己的人因为许真真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见到有人过去送钱,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坐在椅子上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几个人上前对着自己一顿拳打脚踢。
当时的秦啸甚至有一种错觉,要是还是没人过来救自己,自己可能就会被那些人打死。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藏着自己的那个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秦啸都没有听见一点儿声音听见,就觉得自己的头上突然一阵风刷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胳膊上就多了一个窟窿。
紧接着,就看见傅谨言和郑思哲从门外走了进来,秦啸看着那个时候的傅谨言,就觉得秦尤似乎真的有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
不过至于郑思哲秦啸全程看着他站在门口,他身后涌进来的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绑架自己的那些人打翻在地了。
秦啸觉得那些人就像是和自己开玩笑一样就从绑匪的手里把自己救出来了,直到自己坐上傅谨言的车,才堪堪的缓过神来。
秦啸现在想起今天下午傅谨言的身手,看了看盯着自己看的秦尤,在心里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傻姐姐要是真的跟了傅谨言怕是以后也会被吃的死死的!
这武力值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傅谨言并不知道秦尤姐弟两个人也在讨论郑思哲,他看着对面路口的红绿灯,思绪飘了很远。
当年要不是自己太过自负,没准现在郑思哲还是在中队里执行任务吧
那是傅谨言入伍的第三年,因为表现出色,被军区分派到苍狼野战部队进行训练。也就是那个时候,傅谨言认识了郑思哲。
当时两个人在整个苍狼新人里面都是出了名的好斗选手,一言不合打一架再说,打完了打不了就是关禁闭、写检查。
在哪个除了军衔就是拳头的野战营里,傅谨言完完全全的暴露了自己原本还有些收敛的凶性,架没少打,揍也没少挨。
随着被淘汰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人也就分外的珍惜在野战部队的日子。每个人也都暗自较着劲,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人心甘情愿的被别人比下去。
就连傅谨言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郑思哲有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等到了最后确定人选的日子里,原本过来参加集训的人有一百二十七位,三个月的集训之后,剩下二十人,分为五小队,一个原野战营的老兵作为班长,负责带着他们参与日常任务。
这一晃,转眼之间就是第四年,傅谨言和郑思哲的小队单独去边境执行一次跨境解救人质的任务。
那时候的的傅谨言还没有想到,那整个任务,都不过是一个圈套!一个有人千方百计为了自己设下的圈套,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自己。
直到现在傅谨言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小队五个人算上一个刚被解救回来的人质,最后活着回到国内的只有傅谨言和郑思哲两个人。
直升机将两个人送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傅谨言已经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傅谨言和郑思哲躺在一个病房里,睁着眼睛看着房顶,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战友和人质当场死亡,还有一个是死在了回来的直升机上
苍狼野战队任务连续三年零死亡的的记录,转眼之间就成了当时整个东南军区的一个笑话。
郑思哲以为身体原因被迫退伍。没过一年,傅谨言也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被开除了军籍。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傅谨言直到现在才查出了一点眉目,他曾经和郑思哲说过,要是这件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傅谨言绝对没有脸面过来看郑思哲一面的,哪怕两个人的城市只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滴——滴——”
“滴滴滴——”
傅谨言正想着,被一片喇叭声吓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看见绿灯已经只有十几秒钟了。傅谨言启动车子,离开了车笛声嘈杂一片的十字路口,向郑思哲之前定好的饭点驶去。
当时离开部队的时候傅谨言二十二岁。
还没到饭店门口,傅谨言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等着自己的郑思哲,嘴里叼着一根烟,抬头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谨言就近找了一个车位,在车里正了正自己的衣领,打开了车门,挺直脊背向郑思哲的方向走了过去。
郑思哲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傅谨言,恍然之间觉得他们还是在军营里面,一起插科打诨,一起说着要是有一天离开部队了,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现在再见到傅谨言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郑思哲没念过什么书,到了可以参军的年纪就进了部队,也算是给家里少了一笔开销,在普通的炮兵营从新兵熬到老兵,从老兵熬成士官,最后如愿以偿的进了苍狼野战队,却在第二年,用自己的一个膝盖,换回了一个二等勋章和一个荣誉证书之后,光荣退伍。
“班长。”
傅谨言只是刚开了口,就觉得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再想说话,却发现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郑思哲伸手拍了拍傅谨言的肩膀,看着这个当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傅谨言如今的这般模样,咧着嘴嘿嘿一笑。
“你小子还真狠心!说不见我就不见我!!今天要不是你那个小情人出事,你是不是连着堰台都不来了?”
“没有。”傅谨言看着郑思哲,一拳捶在了郑思哲的肩膀上。
“行了,进去说吧,别在这喂蚊子了。”
“当年山里的蚊子也不少,你不还是站岗的时候比谁都欢?!”傅谨言看着郑思哲拍在手背上的蚊子,调笑了一句。
“那可不一样!老子当年喂蚊子,好歹也是为国家蚊子做贡献了,现在喂蚊子,只能让这些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蚊子白占了便宜!这意义能一样吗?”
郑思哲很是嫌弃的将手背上的蚊子弹到了地上。
“再者说,山里的蚊子都能抓来吃了!这个塞牙缝都不够!!”
“你就直说想吃烤蚊子了呗!一会儿进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傅谨言看着郑思哲开口笑了笑。
“我可没这么说!”郑思哲说着,伸手将傅谨言让进了包厢,傅谨言看着桌子上已经倒好的五杯酒,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这些年你也没和兄弟几个喝一次酒,见天这顿你就躲不了了啊!”郑思哲说着,缓缓的将桌子上已经倒好的酒洒在了地上,看着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傅谨言,抬手敬了一个军礼。
“是我”
“谨言,这些都不用说!兄弟们都明白,你们傅家现在一团乱麻都没里明白呢,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弄清楚再说我们的事吧。”
郑思哲随手拉开了一个椅子,看着傅谨言,脸上还是挂着有些痞气的笑容。
就因为郑思哲的笑容,傅谨言在两个人还不是很熟悉的时候没少找过不痛快。经常是两个人在禁闭室多能打起来,然后拖着轮胎在训练场上跑圈。
“你和嫂子怎么样了?”傅谨言还是按照在部队时候的习惯,坐在了郑思哲的左手边第二个位置,开口了一句。
傅谨言还记得,当时他们组里的人,只有郑思哲一个人是订了婚了,后来虽然不太清楚两人结没结婚,不过傅谨言还是有些好奇的。
要知道,当年的军婚,光是申请和审核就麻烦的要是,要不是有一定的决心,单单因为手续都不会去申请的。
“走了啊。”
“走了?!”
“跟一个有钱的老板走了,我从部队回来的时候不是腿折了吗?当时整天都在家里养着,靠着抚恤金原本还想着做点小生意的,可是我生意还没定下来,你嫂子就和一个做生意的跑了。”
“军婚不是”
“算了吧,我也没太计较,我在部队那么多年,一年回家才几天。她在外面找个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是挺难的。”
郑思哲看着傅谨言一脸的不解,开口解释道:“谨言,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有的时候就会觉得,放手,是你唯一能爱她的方式。”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这些年都怎么样?”
郑思哲扭头看着上菜的服务员,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白酒,抬眼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傅谨言,将酒瓶递给了傅谨言。
“我?不还是那样吗?回来随便上了一个大学,做了一点小生意。”
“你妈当年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了一点,不过具体是谁动的手我还没查清楚,海城现在就是一滩浑水!还好你是来了堰台,要是去了海城怕是不知道现在都混成了什么模样了。”
“和你家老爷子有关系吗?!”
“你觉得要是老爷子不点头那还会有人敢对我妈出手?”傅谨言夹了几口菜,满脸嘲讽的看着郑思哲。“当年的事情时间的太久,有些东西已经查不到了,有些人也都已经不在了,不怎么太好查清楚。”
“你爸呢?”
“不清楚,现在应该在国外陪着那个女人吧。”
“你没怀疑过是那个女人动的手的吗?”郑思哲给傅谨言倒了一杯酒,脸上有些担忧。“你家老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么不喜欢你吗?”
“他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傅家也就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个样子而已,跟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了,我还怕什么?!”
傅谨言想着自己这段是时间弄到手的资料,就有些搞不懂傅齐光现在的那种优越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傅家已经在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傅慎思负责了,像傅家傅谨言父亲那样辈份的人,就算在企业里也只是要个一官半职,混个名头而已。
可到了傅谨言这一代,傅家的家大业大,除了傅嘉树,真的没有什么人放在心上。在傅谨言的这辈几乎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却偏偏没有什么人愿意接受老爷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家族企业。
原本傅家的生意应该是傅嘉树负责,可是现在傅嘉树的那副样子,怕是只有瞎了半只眼的老爷子才会把他安排在集团里那么重要的位置上。
“傅嘉树这些年,还在报复你?他当年车祸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车祸?!他不过就是想找个背锅的替罪羊而已,这样的活我可不接,他在外面说我杀母弑兄,在家里作威作福,是一个啃老的废物,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啊。这年代枪打出头鸟的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
“你倒是看得开!”
傅谨言听着郑思哲的话,心里满是无奈,他看不看得开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改变不来什么,等到查清楚对当年的事情,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省的傅家曾经的悲剧在自己这一代身上发生。
毕竟秦尤和别人不一样。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你这些年可是欠我不少酒!今天说什么都要喝完!!”郑思哲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傅谨言不是很想提到这些事情,一口白酒下肚,就想起了秦啸。
“我说,你那个小情人今天怎么没带出来见见?”
“见什么?当年你又不是没见过!”傅谨言看着郑思哲突然提起秦尤,眉毛一挑。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那个丫头才多大啊!初中刚毕业?!能看出来什么啊!!我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见什么见!见不了见不了!!”
“你这人小气吧”
秦尤给秦啸开好了房间,看着酒店里的电视,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面,抱着靠枕,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呆滞。
“阿嚏!!”
“阿嚏——”
秦尤原本已经有了的些许睡意被两个喷嚏打的一干二净,揉了揉眼睛,摸过放在一旁的手机,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准备叫一个外卖。
秦尤点开自己的手机屏保的时候,看着傅谨言的后背,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她显得无聊将背景屏幕换成了这个方便自己扎小人,怎么现在忘了换回去了?怪不得秦啸那小子拿着自己手机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
秦尤脚上穿着拖鞋,裹着浴袍砰砰砰的敲开了秦啸的房门。
秦啸开门看着气势汹汹的秦尤,满脸的问号,他有些搞不懂秦尤这又是抽什么风了。
“你怎么了?”秦啸问着,侧身将秦尤让进了房间。
“我我想问你吃什么,我准备叫外卖了。”
叫外卖用把门敲成那样?!知道的你是过来问我吃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过来捉奸的你!!
秦啸在心里腹诽着,磨磨蹭蹭的爬到了床上,故作认真的想了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麻辣小龙虾!!”
“还有呢?”
“暂时没想到,你看见什么就看着要吧,我今天可是一天没吃饭了,体现你是不是我亲姐的时候到了。”
“我不是你亲姐啊!这你不是清楚吗?”秦尤听着秦啸的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急忙将自己的屏保换了,然后找了找附近有什么可以吃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之后,秦啸和秦尤已经吃饱喝足了两个加起来已经快四十岁的人窝在沙发上看起了动画片。
傅谨言回到酒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先是一愣,随后看着秦尤扔在桌子上的包和换下来的衣服,揉了揉脑袋拨通了秦尤的电话。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