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龙主深夜去见虞玺就是为了把他和颂婳安全带离云雾山吗,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不会如此的好心,毕竟当初他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颂婳给掐死,没道理现如今又来关照颂婳。”
阮棠下棋的时候闲闲的听了一耳朵护卫禀告的话,此时却是对前龙主的所作所为以及用意感觉到无比的迷惑。
总感觉前龙主并不是那种心系妻儿的人。
虞沈寒闻言嗤笑了声。
他拿起身旁已经凉掉了的茶水略微沾了下唇,唇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冷意以及辛辣的讽刺意味,片刻以后虞沈寒才是直言不讳的说道,“他自然是别有图谋。”
说起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时,虞沈寒倒没有顾忌着他们从前的父子情分,毕竟那东西对于他又或者是前龙主来说压根就不存在,而现如今前龙主指不定暗暗恨着虞沈寒——恨之前的时候并没有早点除掉他。
“前龙主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也从未有过担当以及责任心,甚至骨子里还有几分懦弱以及势利。”
“从前的时候他喜欢颂婳,就不该娶我的母亲,然而他舍不下联姻带来的好处、也不敢向云雾山的长老宣告自己真心所爱之人是颂婳,所以他就捏着鼻子娶了我娘,然后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和颂婳来往。”
“两头通吃。”
提起前龙主做的恶心事虞沈寒几乎是可以说上三天三夜,每回说起的时候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胃部翻搅起来的恶心感,所以虞沈寒一口喝完了茶杯中的茶水。
试图努力压下这种呕吐的感觉。
“像他这种人做事都是无利不起早,先前他不管颂婳以及虞玺,那是因为他们身上并没有利用价值,而现如今他找到虞玺他们,则是到了必须要利用他们的时候了。”
阮棠疑惑的歪了下头。
他托着下颔缓慢的眨了下眼睛,“但是虞玺和颂婳他们又有什么好利用的呢?”
颂婳现如今成了个认不清楚人的疯子,而虞玺则是没有了修为,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俩若是跟在前龙主身后的话,那只能是没什么用处的累赘而已。
这又有什么好利用的呢?
虞沈寒唇角浮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目光含着几分怜悯以及同情,若是叫阮棠来形容的话,大概像是在同情“即将被放上烧烤架上的兔子”的那种眼神。
“自然是有的。”
对于阮棠层出不穷的问题虞沈寒从来不会不耐烦,他不紧不慢的替阮棠分析着现如今的局势:
“邪神若是想要出世,则是需要大量的信仰以及力量,但是现如今六界之中四处都在清剿邪神的信徒,他的大部分信徒都被旁人用法子控制了身体中的邪气、并且设置了屏障隔绝气息,因此邪神也就无法再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力量。”
“或许现如今的邪神就差临门一脚,所以他必须搜罗这最关键的信仰以及力量。”
阮棠恍然大悟。
他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原来如此,现如今六界之中看管得格外森严,前龙主寻不到其他的信徒,所以便是铤而走险的偷偷潜入了云雾山之中。”
“不错。”
虞沈寒略微颔首。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好哄骗。”
他淡淡的垂下了眼睑,纤长疏朗的眼睫垂下来以后止不住的颤抖,那团阴影就好似鸦羽般浓黑,“毕竟亲近之人对前龙主是不加犹豫的信赖,而前龙主偏偏要辜负这份信赖。”
实在是可恨。
从前的时候,前龙主就已然是辜负了他的母亲以及他的信赖。
现如今更是想要众叛亲离。
阮棠估摸着前龙主把虞玺以及颂婳他们带走,估摸着是要用什么禁术把两人的血肉以及灵魂献给邪神,这种仙人的血肉与灵魂对前龙主来说可以说是大补之物。
若是前龙主的计划当真成功了的话,那么邪神或许真的会复生。
阮棠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而虞沈寒似乎是看出了阮棠的担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阮棠软软的脸颊摩挲了下,面上的笑意也变得真实了几分,他不紧不慢的出声安慰着阮棠:
“别担心。”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在我与天帝的计划之中,我们放任他接触虞玺,为的就是要引蛇出洞、进而顺利的找到前龙主供奉的那尊真正邪神的神像,从而把他彻底毁掉。”
仅仅只是把邪神的信徒抓捕起来、并且祛除他们身体中的邪气依旧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寻到真正的邪神、并且把他彻底的消灭,所有被邪气侵蚀的人才能解脱。
然而真正的邪神神像他们一直寻不到。
或许是被前龙主藏了起来,因此现如今也只有前龙主才能带他们找到邪神。
阮棠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虞沈寒一直保持着种无比的信任感,此时的他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虞沈寒所说的话,那漂亮的眉眼不自觉的弯了起来,“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虞沈寒低下头亲了亲阮棠的唇。
说完这个话题以后,虞沈寒瞥见了桌上尚且还没有对弈结束的棋盘以及棋子,此时的白子已然呈颓然之势,估计再过不久以后白子就要被黑子杀个片甲不留了。
“饿了吗?”
虞沈寒伸出手摸了摸阮棠的脸颊,体贴而又认真的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吃个夜宵吧,对弈的事情就留到下回吧。”
方才他还喂给了阮棠好几颗黑子,但虞沈寒没有想到自己方才放水成了那副模样,而棠棠却依旧是没能赢下来。
下回他再努力放更多的水吧。
阮棠如蒙大赦。
他估摸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想再看见这棋盘以及棋子了,毕竟下这围棋不仅需要动脑子,而且还怪累人的,若是被虞沈寒用黑子片甲不留的杀了个干干净净的话,那他更是丢脸。
阮棠眼巴巴的看着虞沈寒:
“饿了。”
虞沈寒立刻就叫伺候的仆人把棋盘以及棋子全部收走,然后又叫他们去厨房把早有已经温着的饭食拿了出来。
他估摸着棠棠或许会吃夜宵,所以早就叫厨房把饭食做了出来,倒是没有想到现如今拿出来倒是正正好。
阮棠看着仆人把棋子和棋盘利落的拿走,原本紧绷的身体此时不自觉的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呼出了口气,一转头就对上了虞沈寒那好似揪住了他小辫子的眼神。
阮棠脸上一热。
他胡乱踢了踢自己的脚尖,这个时候倒是不好意思再去看虞沈寒了。
所幸虞沈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他只是伸出手捏了下阮棠的脸颊,待到仆人把饭食全部端上来以后,他则是不紧不慢的替阮棠泡了壶消食的山楂茶水,只待阮棠把夜宵吃完以后再是喝上一杯茶水。
这样才好消食。
以免待会儿睡觉的时候睡不着。
夜宵的分量不是很多,仅仅只够让阮棠吃个七分饱,不过这倒也是足够了。
阮棠喝完了山楂茶水以后跟着虞沈寒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两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着,夜晚的凉风习习的吹来,倒是叫人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觉莫名舒畅。
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虞玺焦躁不安的等着他的父亲到来。
他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中团团乱转,一方面很是兴奋自己可以逃脱这个宛如牢笼般的房间,另外一方面又是担忧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如他们约定的时间到来。
“玺儿。”
一道黑影慢慢的在房间中显现。
看见这道身影以后虞玺顿时松了口气,他兴奋的走到了前龙主的面前,然后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眼中满是激动,“父亲,您终于来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前龙主的气色要比昨日的更加不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以后才是遏制住了自己的疲惫,半晌才是僵硬的说道,“我去引开附近的护卫,你赶紧把你的母亲带出来,记得千万要让她喝了药。”
“否则她会拖累我们。”
虞玺当真是想叫他的父亲丢下母亲得了。
但是瞧见父亲再三坚持,虞玺嘟囔了两声以后还是按照前龙主的计划离开了的房间,把药下入了茶水之中,然后又是把那茶水灌入了依旧在挣扎不止的颂婳口中。
仅仅只是这几个动作,倒是累得虞玺气喘吁吁。
不过果然是依照前龙主所言,颂婳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无论虞玺如何叫她、她依旧是睡得昏昏沉沉,并没有轻易醒来。
见状,虞玺满意了。
他背上颂婳以后就去寻了前龙主,在前龙主的掩饰以及护送下、他们顺顺利利的就离开了云雾山,连虞玺都在感叹他们运气不错,这一路上竟然没发生什么意外。
也不见虞沈寒他们出来。
前龙主身体已经很是虚弱了,他的反应力以及实力都不如从前,外加上他的心底还挂念着更加重大的事情,所以自然就也就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
他们一路下山向着另外个方向走去。
越走虞玺越觉得不对劲。
毕竟前龙主带的路是往更加偏僻幽静、几乎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走去的,若是将他们安顿下来的话,应该也不会选择这么个地方才对,虞玺的心顿时沉了沉。
他支支吾吾的问道: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前方带路的前龙主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的他面上的表情扭曲而又僵硬,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的狂热以及愉悦,就好似即将得到什么叫人疯狂的宝物般。
“当然是去——”
“见我们所信仰的神啊。”author_say大家晚安安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