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将近一天的段以砚清晰的记得上面每一个字眼,包括这辈子曲段和他上辈子天差地别的身世。
他以为的亲缘关系淡薄,身世惨淡的曲段其实过的不知道有多幸福。
书香世家,父母恩爱,曲段几乎可以是说从小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与他卑微的甘愿当栗旬的替身才学会弹钢琴不同,曲段是因为个人兴趣,自小就报了班笼统学习,从小学到大的。
父母的宠爱,同学的关怀……几乎和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甚至于连栗旬,早年都是对他另眼相待的。
在他没回国以前,京都圈里基本上都知道栗旬别墅里有个小宝贝。即便风声说养的是个小替身,但人态度摆在那里,根本不会有人上赶着找人不痛快,言谈举止多有轻贱。
顶多不痛不痒的嘴上调侃,压根不会像他那时,几个富家子弟点名道姓的向栗旬开口索要他,说要替换着玩两天。
…
“栗旬,你在做什么?”
抓着手机的段以砚几乎是在起身的时候,大步往外走去,“我听到钢琴在响,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男人下颚紧绷,眉梢眼角都带着深重的戾气。
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响起栗旬稍显不稳的声音:“没……我,我下楼,不小心碰到……碰到钢琴了。”
钢琴……?
上辈子去过紫东路别墅的段以砚当然知道别墅的客厅里不可能有什么钢琴。
唯一的一架钢琴在也是在楼上,而楼上……
想到屋里满满一墙的照片,段以砚神情阴鸷,“我要见你,就现在。”
“总不可能不会方便的,对吧?”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提醒着对方:“我、的、男、朋、友?”
勉强说服自己的灵魂不是回到原本轨迹而是来到了平行世界,段以砚在书房里枯坐了一下午。
脑海里一会儿闪过这辈子满眼爱意的栗旬,一会儿又闪过上辈子拿他取乐的栗旬,最后又是这辈子曲段望着他嫉恨的眼神。
……可真是讽刺。
也不知道是讽刺自己阴差阳错在平行世界里的他最厌恶的段以砚身上活过来才可笑的得到了栗旬的爱,还是在讽刺平行世界的曲段比他幸福快乐,根本不需要他的插手。
或许是“男朋友”三个字大大的刺激到了那头的人,段以砚要比先前更为清晰的听到了栗旬的吸气声。伴随着钢琴吱呀的移动声响,尚在通话中的手机一齐戛然而止的中断。
嘟嘟两声。
抓着的手机捏的咯吱作响,段以砚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极为骇人。
他登时想到了上辈子栗旬左拥右抱,享受鱼水之欢的画面。
浓重的怒意携裹着自死后强制压下来的所有怨恨齐齐涌上心头,段以砚近乎发疯一般驾着车朝紫东路驶去,完完全全的将下午所思量的栗旬好像和上辈子有点不同全部抛之脑后。
栗、旬——!
……
倦极的青年蜷缩在墙边的小床上,露出来一截布满痕迹的肩膀,眼尾上也还带着哭湿尚未褪去的红意。
“怎么样,旬哥,当着男朋友面偷情的感觉如何?”
曲段曲起手指蹭掉了对方眼尾的一点湿意,忍不住低笑一声,故意凑近人,轻声道:“是不是很刺激?”
裹着薄毛毯的人听到这话当即怒目而视,“你不要太过分!”
栗旬想到电话掐断前,被人接二连三顶撞顶的憋的脸蛋发红,仍旧不小心发出的声音……现在连想掐死曲段的心都有了!
更不要说后来人撞的力道太大,撞的钢琴窜了一截,他妈的,但凡是个人,谁都能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好吧?!
尤其是段以砚说要现在见他,保不准已经在开车赶来的路上,栗旬头都要大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曲段撵滚蛋,好方便应付前来抓奸的段以砚。
要不然等会儿齐聚一堂,栗旬只要一想,就觉得画面美到简直令人窒息。
本来小说就够狗血了,现在倒好,狗血到家了呜呜呜。
“这怎么会是过分呢?”
曲段说着又重新把人摁在床上,就要低下头去亲吻对方红肿的唇:“我看旬哥刚才绞的紧,险些把我绞断,以为旬哥也是喜欢这种刺激的。”
想起方才段以砚在电话里说的“男朋友”三个字,曲段眼底沉沉没有任何笑意。
他就慢了两天,俩人关系就已经确定了。
是不是他这次没跟着段以砚来别墅,等他再见到旬哥,旬哥就已经跟段以砚领证结婚了?
但那又怎样……亵渎人妻,不也同样刺激吗?
压下去的嘴唇没来得勾着人缠绵亲吻,就让底下被毛毯卷着挣扎无能的栗旬给恶狠狠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