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
热闹中带着一丝沉重,沉重中裹着一点茫然,茫然间还有点……不正经。
舒然看了看周明叙,少年浅蓝色衬衫模糊成云,唇线轻抿,手里抓了个玩偶。
是这个造型戳到乔亦溪的点了吗?
不然好端端的,她为啥要摸人家??
――虽然周明叙帅是帅了点,夜晚的到来也抬高了人的犯罪欲.望,但乔亦溪她就这么克制不住吗,说要摸就要摸,还要给钱摸??
人家缺那点钱吗!!
舒然转向乔亦溪:“乔乔,咱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金钱肉体混合交易是不被允许的。”
乔亦溪:“不是,我……”
“我知道你母胎solo确实很寂寞,但是在帅哥面前我们也要把持住是不是,不能动不动就摸来摸去吧?”舒然摸了摸下巴,“不过周明叙身材看起来确实很好的样子。”
乔亦溪:……?
舒然小声:“你喜欢腹肌还是胸肌?或者人鱼线呢?”
乔亦溪:????
“不是,不是,我以为他手里抱的是只猫来着,就想让你摸摸,”乔亦溪咳嗽一声,“没想到是玩偶。”
说话间,周明叙已经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低了低,似是有些犹豫:“摸我?”
“……”
她疯狂摇头撇清自己,指着他怀里:“我说虾饺,以为你把它抱来了。”
“它不爱出来玩,”他淡淡道,“而且麻烦,所以我一般把它放家里。”
舒然看了他们俩一眼,意犹未尽地舔唇:“所以乔乔,你是看过周明叙家的猫?”
“回去再跟你说。”
乔亦溪咬着齿小声道了句,然后拖着舒然回寝室,还不忘侧头跟周明叙道别,“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
当晚滑板没练成,被舒然逼着看了好几张腹肌图倒是真的。
乔亦溪一打开对话框,吓得手机都差点滑出去,“别给我发了,我对这些没兴趣。”
“对他妈年轻肉体都没兴趣,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舒然摸了摸屏幕,然后一脸满足地把手机贴在脸上,“那他们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
向沐路过,看到舒然正在花痴,随口问了句:“在看腹肌图?”
又说:“这些图都没意思。”
舒然双眼锃亮:“怎么,你有更好的?”
“要论神仙身材,还得看我们人间顶配纪时衍,”向沐满足地笑了笑,“绝世帅哥,入股不亏。”
“纪时衍啊?我知道,男艺人嘛,粉丝特多的那个,没想到你还追星啊,”舒然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你不是说身材好吗,有腹肌照看吗?”
“没有。”
“没图你说个……”
“虽然没有直观的,但是能看出来,”向沐说,“除了倒三角身材,无论你是手控脚踝控锁骨控还是颜控,在他身上你都可得到满足。”
一说起自家爱豆,向沐来了精神,从他的作品安利到现况,乔亦溪几乎是在滔滔不绝的安利声中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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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乔母乔父就要出差去y市了,上飞机之前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乔母:“要真有什么你就去周家住,没事的,周阿姨弄饭也好吃,是你喜欢的口味。周明叙也不是天天回去,你偶尔去把枕头被套洗洗也挺好。”
她含糊应过去,挂断电话后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想起自己该洗被套了。
床单被套一个月洗一次是她的习惯,女寝毕竟潮湿,要注意卫生。
把床单掀出来,她决定先试试在学校能不能洗。
提了一桶被单,她前往洗衣室,洗衣机那边有人在排队,不过幸好只有一个,她准备等等。
然后,洗衣机停下的那一秒,她亲眼见证了那个人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内裤和袜子,甚至还有一件内衣和若干条毛巾。
……
是把洗衣机当百宝箱了吗,什么都往里面塞?
乔亦溪心情复杂,跑楼上去看了一眼。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正好看到有个人从洗衣机里拿出了一双鞋。
鞋?
这玩意还能扔进洗衣机里甩的??
她之前就听说洗衣机不适合共享,但没想到还能如此夸张,如果不是她及时止步,可能会目睹别人从里面掏出一座游乐园吧。
太卑微了。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乔亦溪靠在洗衣室举起手机,“喂,周阿姨?”
“嗳,亦溪啊,听说你妈出差去了,她走之前跟我说让我照顾着你呢。”周母在那边道,“现在月底了,你是要洗床单被套了吧?手洗不方便,你拿来过来洗吧。”
她顿了几秒,想起刚刚目睹的一切,内心的震撼仍是久久不能平歇。
“怎么,不愿意住过来啊?”周母笑,“你要这样阿姨可就伤心了。”
“没有的事儿,”乔亦溪赶紧道,“我今天下午就过去。”
“可以,下午我在家,记得把要洗的衣服带过来!”周母愉快地挂了电话。
乔亦溪歇了一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想过去也挺好,明晚上完提琴课寝室都门禁了,要回家一个人睡肯定又是煎熬,而她向来最看重自己的睡眠,睡不好一天都提不起劲。
更重要的是,不用面对一个饱经沧桑的洗衣机。
乔亦溪素来是行动派,回去就打包好了洗漱用品,往周家出发。
今天下午周明叙好像没回来,周家难得地安静,她的被单在洗衣机里翻搅,周母在外头看电视。
她看了会小说,又看了两集更新的电视剧,很快就到了晚上。
她收拾了东西去浴室洗漱,花洒声间隐约听到一些开门关门的响动,但没太在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个小时后,洗浴战斗结束,她裹着头巾从厕所出来。
正巧看到有人坐在凳子上吹头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甚至还洗了个澡,短袖睡衣被提到肩膀处掖住,露出起伏的大臂肌肉,上头还挂着水珠。
少年随意地搭着腿,跟腱明晰,脚踝凹陷进去一截,整个人好像还是水汽弥漫的,头发半湿着,一只手正边理头发边吹。
生活化的细节,让他真实得有点虚幻。
看到乔亦溪,他也没太惊讶,从抽屉里又取了个吹风递给她。
“谢谢,”她恍惚地小声说着,“阿姨呢?”
“出去散步了。”
她点了头,本来想问“你怎么回来了”,可转念一想这是别人家,他回家有什么稀奇的,想回随时都能回。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插头边吹完了头发,像完成了二重唱。
刚收好吹风机,虾饺就从阳台上咚咚咚地跑过来,开始喵喵叫。
乔亦溪俯下身摸它的下巴,看它还在对着周明叙叫,问他:“它想要什么吗?”
“在等,”周明叙从桌上拆了袋零食倒进虾饺碗里,“等我给它带零食回来。”
这么说,他是为了给虾饺带零食才回来的。
小家伙得了零食,开始吧唧吧唧地嚼起来,尾巴一晃一晃的。
乔亦溪看着周明叙:“你每个周末都回家?”
“看情况,有空就回来,”他揉揉脖子,“家里打游戏舒服点。”
她点头表示清楚了,晃晃手机:“那我们玩一局?”
他们有几天没一起打了。
他揉了揉蓬松的软发,勾唇笑了笑:“好。”
马期成和傅秋好像是24小时在线一样,随叫随到,立马响应邀请快乐上线。
今天周明叙带她打的是雨林地图,这个地图挺漂亮,郁郁葱葱的绿树生机盎然。
她在一边的房子里搜东西,因为对这个地图不是很熟悉,所以有时候站在路中间会有点迷茫――这个房子她搜过没有?
迷茫不过三秒,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惊雷般的轰炸声响起,乔亦溪的人物随之倒地。
??
“哈哈哈哈乔妹居然被天降正义炸倒了,”马期成笑得直摔鼠标,“这个轰炸区太神了吧。”
轰炸区也是游戏设定,飞机会在一个小圈里随机轰炸,轰炸的威力不小,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也叫它“天降正义”。
只有被神选中的孩子才会“幸运”地被炸死。
傅秋:“没事,倒了还能扶……”
话没说完,第二道轰炸再次福泽乔亦溪的身边,她在蘑菇云一般的火光中被炸成了盒子。
连炸两次,连被救的机会都没有。
马期成在对面笑得“鹅鹅鹅”,傅秋也忍俊不禁,就连周明叙都笑了。
打游戏中一向蹙眉的他笑得胸腔都在颤,也算是难得了。
她气鼓鼓:“笑什么,没见过被随机炸到的人吗。”
周明叙手指仍在键盘上敲击,眉眼微弯:“连着两道直接被炸死的,还真没见过。”
说完,他从房子里跳出去,捡脚边盒子里的东西。
乔亦溪心想这个盒子怎么有点眼熟呢……
“我都被炸死了你还舔我包,周明叙你是人吗???”
少年右手扶额,难以遏制地扩大唇角弧度,像是愉悦极了。
马期成:“乔妹,莫要动怒,他这是代替你活下去。一般人的包,叙神可不稀罕要。”
“我又不是一般人。”
周明叙挑了挑眉。
“今晚我是个盖世倒霉蛋。”乔亦溪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不是我在玩绝地求生,是绝地求生在玩我。”
后来三个人开车,乔亦溪看着空出来的那个座位,想起了某部电影的经典台词。
“周明叙。”
“嗯?”
小姑娘撑着脑袋,语调凄凄惨惨戚戚:“我觉得,坐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是四个人。”
“不一定,”他道,“马期成也不算人。”
马期成:??
后来他们还在打,她准备去睡了,睡前跟虾饺玩了一会。
虾饺本来还在她房间里,忽然光速冲到周明叙房间,然后把周明叙的手表叼到了她床上。
打完一局,周明叙无奈走出房间,“我手表去哪了?”
“我这――喏。”乔亦溪把枕边的手表递给他。
虾饺一只猫在阳台有一阵了,这会,有断断续续的、似狗叫又似猫叫的声音从阳台处传来,语调有些凄婉,还有些求.欢的意味。
游戏打久了,周明叙感觉胸口有点闷,顺势解开了一颗胸前的扣子。
乔亦溪本来还觉得一切正常,结果躺下的前一瞬,看到少年在她门口……噙笑解开了一颗扣子?
什么玩意?
她脑内的警报红灯闪了一瞬,盯着他胸前纽扣:“怎么……突然……”
周明叙目光还落在阳台上,想起医生说的,绝育的猫三个月内发情是正常现象,所以这叫声也不稀奇。
他以为她在问猫,便毫无遮掩地低声道――
“发情了。”
少年声音低醇,掺杂着一丝沙哑和意味深长,倒像是真在想什么了。
乔亦溪背脊一瞬绷直,没想到少年的欲念说来说来,并且如此直白。
不会是在暗示她,今晚两个人来做点什么吧?
想了想,她从一边抽出之前准备过的书,醒目地放在枕边。
这是她为男女同居生活准备的功课。
周明叙看她阵仗那么大,于是也侧身看了一眼。
三本书并排摊开,颜色醒目,公正的宋体黑字映入眼帘――
《同居禁区:向纵欲人生说不》
《翩翩君子:不要伸出你罪恶的魔爪!》
《合理距离:你一定不是那个衣冠禽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