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的变故尚且未曾传到虞玦的耳中,此时惊羽将今日的膳食端了上来,远远的,虞玦便闻到了米粥的香气,道:“好香啊,是鹿羹粥的香气呢。”
惊羽笑道:“小姐的鼻子真灵。”
米粥与肉熬烂的香气让虞玦不由咽了咽口水,一旁的绘锦好奇的问道:“小厨房哪里来的鹿肉这么稀罕的东西”
惊羽回道:“听说是二爷同僚送了一只鹿来,鹿肉不能久搁,二房那边便分给了各家的小厨房。就连我们晴雪园也都得了好大一块鹿肉呢,鹿肉最是滋补的,奴婢便就做了鹿羹粥……”
闻言,绘锦眉心微皱,道:“二房的东西你也敢要。”
惊羽掀开盖子,道:“若是给的熟食我当然不敢要了,但给的是生鹿肉,食材而已,不怕他们动手脚。我寻思着姑娘身子弱,难得这样好东西。”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绘锦谨慎的说道:“要不还是拿银针先试毒吧。”
绘锦准备拿银针的时候来试的时候,银针没变色,鹿肉,没有问题!
绘锦松了口气道:“看来是奴婢多心了……”
但虞玦脸上神情却没有松懈下来,而是瞧着绘锦手中的银针,脸色凝重。片刻之后,问惊羽道:“可还有生的鹿肉”
“还有,奴婢留了一半下来,留着明日……”惊羽见虞玦脸色不对,立即去将剩余的鹿肉取了来。
新鲜的生鹿肉一验,银针立即变了颜色!
“这……这鹿肉有毒。”惊羽和绘锦二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齐齐惊呼了一声道。
虞玦面沉如水,道:“我曾经听闻江湖中有一味毒药,放在煮熟的饭菜中普通银针验不出来,看来并不只是传说而已。”
“可秦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妇人,哪里来的这样阴险的毒药”绘锦心有余悸道。
虞玦冷笑一声,道:“秦氏可不普通……”
绘锦皱眉道:“宫宴上祁王殿下当众罚了二小姐,秦氏怀恨在心,竟用下毒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段!鹿肉是二房送来的,难道她不怕别人怀疑二房吗”
虞玦看着鹿肉羹,淡淡道:“她之所以如此大胆,无疑是看准了我与夫人母女已经决裂,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府中后宅已无为我做主之人罢了。”
虞玦话音落下,绘锦和惊羽二人皆是一阵沉默,半响之后,惊羽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鹿肉,会不会与夫人那边有关……”
毕竟昨日虞玦才与云氏吵了一架,今日二房那里就送了鹿肉羹来,也未免太巧了吧。
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没说话。绘锦知道以虞玦的聪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齐叔来的时候,见气氛凝重,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虞玦没说话,惊羽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便将鹿羹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闻言,齐叔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道:“他们二房也是欺人太甚!您可是侯府的嫡小姐,竟做出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之事,不行,此事需得请侯爷和大公子做主。”
说着便要去找虞文巽,被虞玦拦了下来,道:“这鹿肉虽说是二房那边送来的,但不知是经了多少人的手。就算是请了父亲来,她们三言两语一番推脱,倒还成了我们故意生事,陷害二房。”
“可……可这事就这么算了。”90看看小说
虞玦冷笑,道:“当然不能这样算了!”
见虞玦这般模样,齐叔便知虞玦心里有了打算,道:“只是如今二房和庞家联姻,要是对付她们,怕是不容易啊……”
虞玦嘴角微微勾了勾,清冷的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秦氏,还有一个致命的把柄在她手中!
不过此事只宜在暗中布局,就算是齐叔,也不好提前让他知晓。虞玦掩去眼中深思,问道:“齐叔,您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姐您不说我还忘了,那天您从鬼楼带回来的那个奴隶,已经醒了!”
闻言,虞玦心中一喜。
那个奴隶身上的鸾鸟纹身让虞玦十分在意,和青鸾簪一模一样的纹身,难道他是传言中的羽族人还是与羽族有着密切的关系
湘姑姑死了关于羽族和清平侯府有关的线索便就断了,从鬼楼中带回的奴隶醒的正是时候!
虞玦还没欢喜多久,齐叔紧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虞玦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只是那奴隶醒来之后也不会说话,问什么也都不知道。小姐,您这一千两,买了个傻子回来了。”
齐叔长长叹了口气,很是为那一千两扼腕。虞玦比齐叔更难过,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想要查清楚真相,只能通过和燕宸曦或者柳氏合作的方式吗
“而且……”齐叔顿了顿,又道:“那个奴隶不知是何来历,功夫十分高。早晨他醒来的时候,还跟我过了几招,若非是他伤重初愈,属下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闻言,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道:“既然如此,我便同你一同去别苑看看吧。”
当日她一时心血来潮,救回来的小奴隶究竟是什么来历
虞玦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齐叔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若不看他额角那一块青色刺青的话,是一个极其俊秀的少年。
少年在这样陌生的环境,神情十分茫然。但一双眼眸明亮如初,像是在陷阱中挣扎的野兽一般,警惕的看着齐叔,不许齐叔靠近。
那是一种野兽本能的反应,潜意识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威胁;倒是看见虞玦的时候,他的抵触情绪并不那般的强烈。
虞玦保持着与少年数步的距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只是瞪着一双漂亮的凤眼,茫然的看着她。虞玦眉心微皱,问道:“你不会说话”
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虞玦尝试着为他把脉,少年不习惯的往后缩了缩,并没有拒绝虞玦的靠近。
多年在生死场上的搏斗,让他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威胁。
见他如此乖巧温顺模样,齐叔嘴角抽了抽,道:“这小子……枉费我还照顾了他这么久!”
说完之后,问虞玦道:“小姐,他真的是个哑巴吗”
虞玦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是罕见的凝重,缓缓开口道:“他不是哑巴,是被人灌了哑药!”
话音落下,齐叔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