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是我的药2(1 / 1)

早春的夜。

终于下起了暴雨,天空电闪雷鸣,南星被大风吹了个激灵,他站在屋檐下,暴雨溅起的细碎雨珠打湿了他的衣角。

他抖了抖,很冷。

他转动眼珠往同在屋檐下的人看去,只见一名八尺有余的少年郎倚在门角,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他身体顷长,容貌俊美,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宛如透亮的琉璃,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这是楚将离。

楚将离果然是气运之子,无论是身躯还是容貌,都是极佳。

南星又看了看跪在雨中被打得鲜血淋漓的男人。

原来已经到了这里,楚将离悄悄将月见放走,并将此事嫁祸给南星身边一名经常为他办事的属下,按照原来的轨迹,属下会被气愤不已的南星打死,而楚将离则安然无事。

少年见南星看他,立马恭敬地问:“师父,何事?”

南星笑着退了一步,接着右手上的鞭子如游龙般重重甩去,楚将离被饱含内力的长鞭一鞭就打得皮开肉绽,“嘭”地一声摔进了雨里,他霎时间淋了满头,浑身湿透。

南星一步步走近,他在屋檐的边缘、雨水将至的极端止住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正在狼狈爬起的少年。

“师父?”南星轻轻摸了摸鞭子,撕开鞭子上一块皮肉,嫌弃的弹开,“连个人都看不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叫我师父?”

南星冷淡的瞧他,“叫主子。”

这个时候a7发出了警报:“请宿主注意行为轨迹,a7检测该世界有极强的抹杀异端的执行力。”

原来的南星对于楚将离的感情十分复杂,南星无论是年少时还是成人后过得很不好,所以在遇见了和自己相似命运的楚将离时,南星把他当做另外一个自己,他把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都加注在他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楚将离设计,南星会这么容易爱上他的原因。他爱另外一个理想的自己。

南星直接下令:“检测我的行为异端程度。”

a7:“正在检测宿主行为,a7检测宿主行为与原来人物惯性差异度为%,在该世界容错度之内,判断定为正常行为。”

南星微笑,果然如

此,他刚刚故意测试了一下人物行为被判为异端的标准,得到的答案非常让他意外。

他的行为只要符合其他人对他认知之内就行,意思是只要别人认为他正常,他就是正常。而刚刚直接对抗主角攻的他也没有被判定为异端,也就是说在楚将离的眼里,南星会突然翻脸打他一鞭子,再正常不过了,非常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原来,在楚将离眼里,他这个把他从倌楼里救出来、传授他武功、认他做徒弟的的师父,也不过和外界人眼里一样,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魔头。

哈哈,太棒了!

这个世界的南星本来就是一个三观扭曲、喜怒无常的魔头,他一些细小的温柔和莫名其妙的关心在他人眼里也就是一时兴起、更有可能是只是一种玩弄人的手段。

而从小跟着疯掉的母亲、把自己当做蛊来养的父亲、以及给他灌输扭曲世界观的养父的南星,三观早就坏了,行为本身就很异常。

既然如此,南星就把它贯彻到底。

南星甩了甩鞭子朝前招了招手,楚将离以为南星叫他,他连忙往前爬了两步,谁知道南星说:“佛耳。”

决明宫八大堂主之一、掌管刑法的堂主佛耳,南星手下咬人最狠的狗,手段狠辣,杀伐果断,是南星用得最顺手的鹰犬,南星成为宫主之后,决明宫能够保持平衡大部分功劳在佛耳。

只可惜,这条狗不是效忠南星的狗,他是羽涅放在南星身边的眼线,监控南星这名药人的一举一动,每月十五,当南星没有勇气进入寒玉山洞,佛耳会亲自把他送进去。

他的武功在南星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原来的轨迹里佛耳会在这次被南星打死。

也许也是羽涅授意,毕竟这可是一条非常听话的狗。

佛耳听见南星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如木头一样干硬的回应:“主子。”

南星言简意赅:“滚!”

佛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拖着一身鲜血淋漓的皮肉消失在南星眼前。

佛耳以后还有用,现在不能死。

屋檐外,暴雨中的楚将离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豆大的雨打在他身上,他浑身早已湿透,从胸口到腰间一条长长的鞭痕,长鞭划破了他厚重玄

色的劲装,勾出他的皮肉,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他头发贴服在俊美的脸上,狼狈不堪,但偏偏一双眼睛往上看,蓝色的眸子似泛着锐利的光,像一头沙漠里的狼崽子。

很好,眼神不错,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星最擅长的事就是把带刺的玫瑰浑身的刺一颗一颗拔掉,把尖锐的顽石抹平棱角,把凶暴的野兽驯养成最听话的忠犬。

想想都兴奋得不行。

哈。

南星长鞭往前一抽,楚将离被卷到了他的脚下,他从暴雨中被拖到了屋檐下,身上滴下的水把原本干燥的地板拖了一道水横,他单膝跪下,脚下很快就聚集了一滩水。

南星略微附身看着他,他把长鞭扔在一旁,右手聚集内力,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蓝色能量,南星的右手慢慢接近他的天灵盖。

楚将离这一刻寒毛直竖,南星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他曾无数次看见他伸出右手盖在那些叛徒的天灵盖上,前一刻还咆哮怒吼的人,下一刻就化作一具骷髅。

怎么办?要反抗吗?可是南星内力深不可测,功法诡异,他如今的武功只是堪堪挤入江湖一流,完全不是南星的对手,反抗只会死得更快。可是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南星真的要杀他?他发现了他放走月见?

楚将离冷静的回想了一遍,没有,他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南星不可能发现。

那么只是因为他没有把人看好,南星不会杀他,不会的!整个决明宫他只收了他一个徒弟,如此悉心培养,怎么可能轻易将他杀死!

他赌,赌南星不会杀他!

但是,南星的手更近了,像一条毒蛇一样,蛇信子已经舔舐他的鼻尖,他头皮发麻,浑身的肌肉都尖叫着要逃离,他脑袋拼命的下令:不要动!不准动!

很快的,南星的手落到他的头顶,温热的温度传递进他的头皮,这一刻连骨头都软了,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争先恐后的滴落下来。

“干了。”

南星低低地、带着一丝清冽沙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他这一刻理解不了南星在说什么。

南星又说了一次:“头发干了。”

楚将离这才发现,他的头发竟然被南星用内力烘干了。

他浑身湿透,

冷汗直流,唯独头发干干爽爽,就好像一颗脑袋被强行安在一具湿漉漉的身体上一样,荒诞又滑稽。

他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这个时候南星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

力度非常的轻,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这双手上,这双手就在刚才,以残忍处死叛徒的姿态放在他的天灵盖上,把他的头发用内力烘干了,现在又突然摸上了他的脸。

这是一双非常苍白修长的手,他的手腕瘦得像一折就断,手指节骨分明,可以用纤细来形容,楚将离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注意南星的手,这双沾满血腥的手,竟然格外的漂亮。

可他没有心思欣赏这漂亮,因为那双手冷冰冰地贴上了他的脸,太冷了,也很软,像软骨动物,像蛇,冰冷危险,沾毒。

他也讨厌别人碰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本能不去躲避这双手。

他听见南星笑着问:“多大岁了?”

楚将离屏住呼吸,他不知道南星要问什么,但也只能乖乖答:“十八或者十九,不记得年岁。”

“哈。”

南星笑了一声,这声笑甚至带着点轻快,莫名的听出一丝兴奋。

楚将离浑身不对劲。

他感觉南星在看他,南星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这张面具盖住了他整张脸,他的眼睛、嘴角都藏在面具之下半遮半掩,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他在看他,这些年,很多次南星都是这样看他,非常专注的看着他,令人感到冒犯厌恶的眼神。

就好像年长者对于少年隐秘又肮脏的心思,非常恶心。

南星多大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初见时他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样,大概是个躲在面具下的猥琐的老男人。

名义上是他师父,可是谁知道他收养他是什么目的?

他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施舍,他在倌楼做了两年下等杂役,这样的男人他见过太多。

南星拍了拍他的脸,动作非常的温柔,他连声音都是温柔的,“乖孩子,知道错哪了吗?”

楚将离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师父,徒儿知错,徒儿不该……”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了他的答案,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样响亮果断,反复无常,楚将离都被

这巴掌打懵了,然后他听见南星恼怒的说:“都说了叫主子!我的话都不听了,滚下去,去刑堂领罚!”

不一会儿刑堂的人果真来了,楚将离被人押了下去,等离南星非常远的时候,他才恼怒地咬牙切齿。

脸上是还是刚才被抚摸的触感,冰凉的温度似乎还没有消失,就好像粘在他皮肤上似的久久不消失,像鬼怪在他脸上贴了张皮,他恨不得立刻冲进河里把脸一顿猛搓,把这恶心的触感搓掉。

从前南星只是专注地看他,今天是第一次碰他,还摸了他的脸。

可恶,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什么肮脏地心思。

但是同时他又想到了今天南星的斥骂。

“叫主子”,和那些人一样,都叫他主子。

他失去了在决明宫唯一与众不同的身份,他的心底莫名有一声慌乱。

今后他会像那些人一样,成为他脚下的一条狗吗?

他紧紧咬着的牙因为他用力过度,唇角流出了一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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