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如今武功已经完全恢复,达到鼎盛时功力,他从前辈那里拿到了决明宫的地图,知道了决明宫守卫的分布,交接班的时间,他对地形清清楚楚。
终于等到了晚上,他趁着天黑从院子里出去,按照脑海里模拟过无数次的路线行小心翼翼行走。
非常顺利,几乎没有看见一个护卫就到达了兰院。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了脸,兰院很小,几间房,几株幽兰,整个院子弄得精巧漂亮,月见甚至还看见了几盆他送给阿南的名贵花卉,他看着那花卉忍不住露出了丝笑容,但他很快又全神贯注去找阿南。
他耳朵灵敏,很快就找到了阿南。
他听见了阿南的声音,好像是有些痛苦的在喘息着,他连忙沿着声音过去,他心想莫不是后遗之症发作了?那他得立马过去帮他。
“咯吱”一声,他轻轻的打开了门,门外的一席月色倾泻而下,一路照进了纱帘飘荡的床沿。皎洁的皓月光照下是一只美艳的妖,月见被这抹厚重的艳丽突然出现震慑到无法动作。
好香。
这个香味太浓了。
他走进去,那日在阿南身上闻到的香味愈发浓郁,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他,他被吸引着接近,着了魔般的走上前,他半跪在床沿,香味扑鼻而来,他喉结滚动,口很渴。
他呼吸略微有些粗重,但依旧是如高山洁白的雪一般,一动也不动,规规矩矩地给阿南把了脉。
前辈说如果不好好帮,阿南可能会死。
阿南身上湿湿地,连脉腕上都是湿意,他用干燥的手指擦干他的脉腕,然后搭了上去。
泛着湿意的指间让他想起了那日黄昏,他在明暗交界的屋檐下舔舐的甜意。
他用力的摒弃自己脑中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想法,静下心来为南星把脉。
阳气充盈,肾水溢满,这种情况是……发.情了?
月见愣住了,他的耳尖一点一点的染上红色。
前辈说如果不帮阿南,阿南可能渡不过今晚。
前辈也说,只要他在,就能帮忙解决。
南星岂不是.......
他心里有个荒谬的想法。
他也修习医理,前辈也教过他一些
医理学识,他知道房中之术虽是难以启齿之事,但却是一门偏门医术。
有时是能救命。
他一动不动地,就好像被粘在了那里。
他知道阿南爱慕他。
这件事由他来做阿南一定不会排斥。
而且阿南温顺贤良,就算事后知道了,他说清楚原因,肯定是会原谅他。
“谁……?”
南星突然出声,月见吓了一跳,他被他的发问吓得屏住呼吸,连思绪都被打断了。
他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他在心里对自己是说:我是坦坦荡荡的来为阿南解决后遗症的,是为了救阿南的命,就算是被问起也是有理由。
可是他就像做贼一般,莫名心虚。
南星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和平常时不一样的软,就像泡了蜜糖一样,那甜味和香软勾着人口齿生津。月见怔怔地盯住他的唇,他的唇形漂亮,平常时是浅淡偏粉,如今这种情形,那粉色深了,像是渐渐成熟的殷桃颜色,水润润的,看起来很甜。
月见舔了舔唇,他微微挪动位置,让自己在月光的阴影里,在黑暗里藏好自己,仿佛是怕南星突然起来看见他的失态。
但他又看见南星双目茫茫地,显然是看不见什么。
他知道南星有一只眼睛颜色和寻常人不一样,他从前从未过问,只当平常那样对待,但是他知道他右眼应该是坏了,顶多是能看见模糊的影像,这样的眼睛也会影响另外一只,白日里不算什么,黑夜里基本是看不见什么,眼前所见是一片漆黑,得用明亮的蜡烛在眼前照亮才得以看见。
南星是看不见他的,月见得出了这个结论时,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又过去原来的位置,再次给南星把脉。
南星的手腕又是湿湿地,他用手擦了擦,擦完了感觉自己手指也是湿的,他两指磨蹭了一二,突然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他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就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狂跳起来,将手指收起,懊恼与自己的行为,但同时又回想方才手上的气味,好香。
和那天是一样的香,一样的甜。
他的口更渴了。
他心里有个声音说,你本就是来为他解决后遗症,你也不知道后遗症是这样,但若为了
他好,便顺了他的意。
他如今痛苦不堪,正是需要解救。
不过是为了帮他,他这个模样,什么能最好的帮他,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想帮你,不想让你受罪。
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和死去。
他呼吸急促起来,心底已经将自己说服了,做什么都有了正正当当的理由支撑,他大着胆子又探过去了些,瞧见了南星整张脸。
好美,漂亮得能勾魂。平日里相处总是像个君子般遵守礼仪,不敢多看他,如今他在床上,在黑夜里,有着帮他的理由,便能肆无忌惮地打量。
反正阿南看不见。
这样近的距离,更香了,他口渴得冒烟,迫切地需要什么解渴。
南星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在小声地哭,眼泪在流着,散发出令人垂涎又让人口渴的气味,像是什么良药,吃了便能解除他所有的病痛。
他在黑暗中舔了舔那眼泪,他似乎觉得口不那么渴了,但又同时被这解渴的良药勾了魂。
南星突然间挣扎了起来,他的声音是浓浓地恐惧,四肢不安地乱动,色厉内荏:“谁?你是谁?”
月见的心狂乱地跳了起来,他按住南星的双手,就像是严格的对待一名不肯吃药的病人,理所当然的强硬,那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更加成立了。
他心里对南星说,乖,我只是在给你治病。南星越是反抗得厉害,他的理由便越是站得住脚。
一开始他还能理智的照顾南星,后来完全是失控了,像是被勾了魂似的一切都凭着本能。偶尔能听见南星边哭边骂,但是他的声音沙沙地软软的,越是往细里去品,越像是娇嗔的情趣。
最后只能弱弱的小声喊着:“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要把你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南星凶狠地假设他的死法,他都不知道南星能骂出这样的话,他也狠狠地回应,回回将人弄得哭着求饶才是罢休,如此数回,这迷人的良药终于稍稍解了他的渴,但是他又是痴迷这份第一次品尝的甜腻,上瘾般反复吃掉不肯罢休。
第一次尝到这滋味的他在极乐中全然失态,他朦朦胧胧的想,如果能时常品尝这样的快乐就好了。
反正阿南喜欢他。
如今已经行了周公之礼,有夫妻之实。
不如将他带回去,带到心剑山庄,带到药王谷,带回家。
娶做妻子。
他那么喜欢他,一定会同意的。
……
清晨,羽涅和佛耳站在门外。
羽涅拍了拍佛耳的肩膀,道:“阿南是我养子,你我都是为了他好,他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若不是行此极端之法,他恐怕命不久矣。”
鲜血从佛耳的指间滴落,羽涅见他杀意未减,便又说:“这么多年都让他痛苦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年,一年过后你想怎么了断月见都可以,待阿南身子好了,便会知道吃些苦是好的,他不会恨你的。”
羽涅叹道:“我先将月见带走,他昨晚想必损耗了不少,不好好养可能是撑不过一年。”
羽涅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气味让他瞳孔张大,他连忙捂住鼻息又赶紧封住自己的嗅觉和皮肤气孔。
南星是他亲手做出的药人,如今刚刚渡完药,满屋子都是药味,那种香,就像蛊,特别是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蛊,稍有不慎便会失控。
这才是他不经常在南星身边的缘由。
羽涅看着床上的情形,见南星几乎体无完肤,而月见精气充足,内力雄厚,往常脸上的病苦之气祛了不少,脉相强劲有力,娘胎里带来的不治之症终于有了缓解。
羽涅终于松了口气,他给月见裹了张大毯子,扛着人便走了出去,第一次渡药是慎重再慎重,想必月见会昏迷好几天,他得悉心照料。
他带走了月见才让佛耳进来处理后事。
佛耳推门进来,他身上沾染着清晨冰冷的寒气,像一柄锋利的刀刃,他跪在床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掀开被子。
他瞳孔张大,一根一根细细的红血丝充斥着整颗眼球,他指节的骨头咯咯作响,急促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最终又是轻轻地为南星盖上被子,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带着昏迷不醒的南星去后山的温泉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