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狼狈地从密室跑了出去,他捂住脸,几?乎恐慌地去找羽涅。
“前辈!前辈!我的脸什么时候能治好?!”他的指节都被他抠出了血,他嗓音都在发抖,“又?流血了!就是刚刚,在他面?前。”
羽涅立刻安慰他:“没事的,很快就能好?。”羽涅眯着眼盯着月见脸上的巴掌印,“他打你了?”
月见茫茫道:“突然就流血了。”他拿着镜子?仔细的看自己的脸,“我是不是丑得像个怪物。”
月见的脸就算被划了一刀,也是俊美无双的美男子?,他的伤口羽涅好?好?地为?他治着,那楚将离用?心?恶毒,恐怕是早就备好?了那把刀,特意?想在月见的脸上划一刀。
刀上的毒不易伤口愈合。
羽涅实在太了解南星了,南星是什么性子??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南星肯定是故意?说的。
可是月见就是当的真。
羽涅说:“我给你做的假皮你别时常贴着,不利于伤口愈合。”
月见摇头?,他悉心?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上好?了药,待药干了他再次将假皮严严实实贴在脸上,他说,“刚刚备好?了热水,我要带他去清洗。”
羽涅手?指动了动,心?想,我明明费尽心?机让你们相互憎恨,让你看清南星是个什么坏胚子?,让你厌他恨他,就是为?了让这株药死的时候你少点痛苦,可没想到?你还是陷得这么深。
南星可真是让他另眼相看啊。
居然让他怎么头?疼。
真是不乖,看来?是很久没有教训了忘了痛了。
月见回到?密室时,南星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的气味很大,但南星身?上的香味竟是掩盖过了□□过后?的气味,那个气味令人着迷,他的舌头?抵住上颚,让自己稍稍清醒。
热水已经备好?,月见从凌乱的床上把南星抱进浴桶清洗,这期间南星没有醒过来?。
他好?好?的换了套被子?,给南星穿上衣服后?才把他放在床上。
他握着拳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他心?里对南星痛恨,可又?迟迟不肯离去。
他心?里想,我就看一会儿。
南星不
说那些让人刮心?般痛的话时,又?安静又?美丽,总让他想起从前的点滴。
从前南星为?他哭的时候、在雪山上粘着他的时候,可想到?最多的却是那时在决明宫,南星站在一树花藤下对着他笑的样子?。
他记得那日午后?,阳光明媚,两人还有些生疏,但一说起话来?就像有说不尽的话。
明明是那样美好?的开始。
竟不知是个骗局。
原不过是那决明宫宫主无聊时玩耍的把戏,他不过是为?了玉玺被利用?的器具,他是他掌中玩物。
“如果........”他的手?放在南星的前额,有些想触碰他。
如果一切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或者是,要骗我,便骗我到?死,永远也不要让我知道真相。
南星的额头?光洁饱满,发丝软软地搭在上面?,看起来?真的好?乖,是让人想宠着抱着的乖巧漂亮。
正在这时那双眼睛突然睁开了。
月见没由来?的心?跳得快了,他怕南星再说出什么话,可南星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月见的手?又?抖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南星那双眼睛看的是他右边的脸。
他的右边脸,被楚将离划了一刀,他来?为?南星清洗前特意?用?假皮贴得严严实实。
可为?什么南星又?看他?
他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脸,以?为?是流血了,可摸了摸,什么也没有。
假皮也还在。
可是南星的眼睛依旧看着他,那种讥讽又?奇异的眼神让他如芒刺背。
“你、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南星冷笑一声,又?闭上了眼。
月见的指间发抖。
你为?什么又?不看了?
是不是我的脸坏了,变成了丑八怪,你连看都不想看了?
他急急忙忙回去,在明亮的水银镜前照了又?照,那精心?贴上的假皮似乎总有些不自然。
但总比没贴好?。
他贴上假皮的时间更多了。
白日里几?乎都贴着。
那日青山派的掌门来?心?剑山庄让他要个说法,他儿子?江寻被派去做个任务就死了,掌门不服,要见月见。
月见心?事重重,说拿些银钱赔偿,便草草了事。
掌门拿了银钱心?中
已经有怨,暗暗骂了句“小白脸”。
月见模模糊糊听见一个“脸”字,他猛然看向那掌门:“你说什么?”
青山派掌门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发麻,也只能忍气吞声,悻悻回去。
他在带着银钱往青山骑马回去,不知为?何总是背脊发凉,人生几?十载的经验直觉让他觉得待在心?剑山庄不妙。
赶紧回去才能心?安。
那月见一个毛头?小子?,不久前接手?了一个破败门派,听说去玄冥教寻仇还被欺负得很惨,江湖上的人正想落井下石人人踩上他一脚,没想到?这人突然间手?段强硬起来?。
不仅抢回了将要被蚕食殆尽的冷家产业,还将心?剑山庄整顿得井然有序,听人说他不知怎么武功突然高深了不少,想找麻烦的人都在他手?里吃了亏。
他想,大约是被欺负惨了发了狠。
这种人极为?记仇,不是好?相与的。
他骑马半路让马吃了点草,自己去河边洗脸喝水。
突然间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真如幽灵一般。
他听见那个声音说:“你刚刚说,我的脸怎么了。”
他在流动不息的河水倒影中看见那个人的脸。
右半边脸鲜血淋漓。
羽涅最近发现月见越发喜怒无常,而且不听他的话,总是把那个不透风的假皮贴在脸上。
那样的话不利于伤口愈合,也更容易留疤,更甚的是久治不愈的伤口很可能会腐烂。
可月见偏偏不听。
只要有人看他的脸,他便以?为?是自己脸不好?看、假皮被发现了。
但他人不看他,他也愈发觉得是自己的脸有问题他人才不看他。
不止白日如此。
夜晚,他要去密室和南星一同过夜。
那张假皮更贴得严实。
羽涅说:“他这样害你,你怎么还待他如此好?。”
“好??”月见冷冰冰道,“我怎是对他好?,我恨他入骨,我是在折磨他!”
羽涅觉得是南星在折磨月见,南星肯定耍了什么花招。
药的力?量的确会让月见对南星着迷,但也不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不会如此折磨着自己。
他必须要去教教南星做人。
月见一般是饭点和晚上才去南星那里。
午饭过后?,月见正去处理?心?剑山庄的公事,羽涅便趁机去了密室。
南星听见石门响动,依旧一动不动裹着被子?缩在床的角落,他以?为?是月见,没想到?来?的是羽涅。
羽涅一进去密室立刻封住自己的气海和嗅觉。
密室里通风没那么好?,南星被一直关在这里,整个屋子?都是南星的气味,那种令人着迷的药的香味。
几?乎是无孔不入。
他一眼就看见南星缩在角落里。
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使被幽禁,南星依旧是那么漂亮,几?乎是只要有人看见他,就觉得那是难以?移开眼的美丽。
他手?底下养过不少孩子?,南星是最漂亮也是最没有天赋的孩子?。
美丽又?无法自保的东西容易招人抢夺,他养的那些孩子?多数想要这件孱弱美丽的器具。
可惜这个东西终究是给月见的,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得到?。
羽涅走过去,轻声唤他:“阿南。”
南星这一次反应没那么大,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羽涅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在他的印象里,南星对他孺慕又?敬爱,毕竟他可是把南星从水深火热之地救了出来?,又?让他坐上决明宫宫主之位。
他记得南星小时候可是极力?想要他的宠爱,每每得到?一些奖赏,都是开心?得要命。
如今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被敬爱的养父当做药人养大,自己受尽折磨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他应该发疯、崩溃、或是不可置信,甚至可能是卑微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可是没有。
除了那次他第一次和月见一起出现在南星面?前之外,他再也没见过南星发疯。
甚至没有露出满怀恨意?的眼睛。
仿佛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阿南。”他不厌其烦再唤了一声。
如果是南星小时候,他每每这样唤他,南星肯定是像只小狗般快乐的过来?了。
因为?他是那么的渴望有人疼爱。
而现在南星只是冷冰冰地说了一个字。
“滚。”
“呵。”羽涅露出了一个微笑。
以?往每一次他这样笑,接下来?南星就会害怕、会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祈求他,因为
?接下来?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但这一次没有,南星的双眼终于看了过来?,那样凌厉似刀、充满恨意?和反抗的眼神。
可这样恨到?极致的眼睛,竟然美得惊人。
以?往的南星都是对他顺从至极,无聊透顶毫无趣味,像个美丽的傀儡。
他稍微有点儿兴奋,带着些恐吓的意?味:“知道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
南星冷冷地笑:“你有种杀了我!”
羽涅笑道:“我怎么会杀你?”他从袖袍里拿出一双精心?缝制的白色手?套,悉心?地为?自己戴上,将自己的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去碰了碰南星的脸,“你是我精心?调.教出的药人,我怎会让你死?只是你近来?很不乖啊.........”
接着南星看见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
南星眼眸睁大。
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
这是一个连着两条链子?的镂空小球,是羽涅专门为?他设计的东西。
把这个小球塞在他嘴里,链子?捆紧,为?防他过于痛苦咬舌自尽。
以?往每次受罚这个小球都会出现,只是以?往都是羽涅让属下去罚他。
这是第一次亲自动手?。
南星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惊慌喊道:“滚!你滚!”
南星跌落在柔软的毯子?上,他爬起来?想要躲开,但是脚踝却被羽涅捏住。
羽涅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了回来?,南星凶猛的反抗,但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南星被罚,总有人争着抢着要这个机会。
因为?这只小猫反抗的样子?会让人兴奋。
他记得有个孩子?在罚南星的时候被南星弄死了,但即使这样也是大把人愿意?,这甚至成为?了一个奖赏。
但他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他下手?毫不留情,他捏住南星的下巴,很快就把小球塞了进去牢牢捆住。
他笑着说道:“最近养了一只蛊还没来?得及试,阿南,我记得你最喜欢我赏的东西,不如这就赏给你了。”
他说着便将南星套着锁链的双手?手?腕握住,按压在头?顶,“手?脚不能碰自己,乖乖站好?,好?好?给我受着,谁叫你.......这么不乖!”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羽涅脱离任务npc行列,正式加载死亡倒计时豪华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