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水,苏小棠伸出脚试了一下水温,发出满足的喟叹,“哇,真舒服!”然后纤细修长的腿跨进浴缸,整个人滑到水里,舒服!
苏小棠快乐的哼着歌,悠闲地泡澡。
良久之后。
咦!怎么房子在旋转,是地震了么?
苏小棠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她慌乱的喊薄绍霆,可是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小棠慌了,这是怎么回事,地震还带消音功能么?
正在苏小棠自我调侃的时候,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然后有泡沫状的液体从胃里反出来,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分泌出来。
难受,很难受……
苏小棠无助的往外爬,但是手脚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苏小棠缓缓的,挣扎着闭上眼睛。
晕倒前她绝望的想,天啦,我终于还是要死了,只是为什么要这样死?我还没穿衣服呢,我也还没有好好谈过恋爱,这世界待我太不公平了!
薄绍霆在苏小棠去洗澡之后,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他打了电话给张诚,“到书房来。”
张诚很快就从佣人房赶过来,见到薄绍霆,张诚毕恭毕敬的说,“少爷!”
“我不是让你找人跟着少奶奶么,怎么还没找到?”薄绍霆冷着脸严肃地责问张诚。
张诚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少爷,我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
“明天我一起床就必须要见到人,否则你也别来了,还有,我不接受滥竽充数。”薄绍霆靠着椅子面带愠色的看着张诚。
张诚坚定地应道,“是,少爷!”
张诚原本打算离开,可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来,走到薄绍霆耳边耳语了几句话,这才真正离开。
张诚的话让薄绍霆震怒,他看着窗外浓的化不开的夜色,眼底也是一片风暴。
几分钟后,佣人王嫂站在了薄绍霆书房里。
“你在家里当女佣总管多久了?”男人坐在椅子里,看着手里的书,慵懒地问。
王嫂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少爷,已经十年了。”
薄绍霆这才抬眸,淡淡地看向她,“原来已经十年了!很好!你帮我留意一下,若是有人在少奶奶耳边嚼舌根这样的事,记得及时来告诉我。”
王嫂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吓得差点下跪,忙不迭地道,“少爷,我以后一定好好看住她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少奶奶面前乱嚼舌根。”
“恩!辛苦你了!去忙吧!”
薄绍霆挥了挥手,始终语气轻淡,没有一丝怒意。
可那话在心中有鬼的王嫂听来,却比批评教育更具威力,这不是在提醒她了么?
“是,少爷!”
王嫂刚走到门口,薄绍霆又叫住了他,“这事就不要惊动母亲了,否则她查下来,就要赶人走了。”
王嫂点头哈腰,“是是是,谢谢少爷为我考虑,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薄绍霆手一挥,王嫂赶紧离开了书房。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整理好书房之后,便回到房间。
可是房间里没人?
薄绍霆眯着眼睛危险的诅咒,“这笨女人。”
薄绍霆敲了敲浴室的门,可是里面除了换气设备的嗡嗡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男人剑眉一蹙,眼底瞬间滑过一抹化工涨,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却看到苏小棠口吐白沫的趴下浴缸边沿。
薄绍霆来不及细想,连忙去卧室扯了一条毯子包住苏小棠,然后跑下楼,直接进车库,直奔他的白色布加迪跑车。
沿途的佣人都纷纷好奇的看着自家少爷用毯子裹着少奶奶往车库跑,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问原因。
张诚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少爷,这是怎么了?”
“去医院!”薄绍霆像只迅捷的豹子一样,抱着苏小棠迅猛的上了劳斯莱斯的后座。
张诚一听去医院,立马上车发动车子,一直到出了院子,来到公路上,张诚才敢看了一眼苏小棠。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张诚问。
薄绍霆周身怒气环绕,他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苏小棠。
张诚很自觉的闭了嘴,一路飞奔到医院。
一送到急症室,医生看了一眼,立马叫人推来平车,“先抢救,然后验血,查肝功能,病人家属,过来讲诉一下今晚的饮食,患者大概是中毒了!”
中毒?
薄绍霆冷着眼看着苏小棠被医生护士推走,医生走到薄绍霆面前,眼神复杂的看了薄绍霆一眼之后,才开始询问。
“请将病人今晚饮食告知一下,病人有没有既往病史,有没有食物过敏史。”
薄绍霆冷静地详细答道,“晚餐吃了鸡肉,洋葱,胡萝卜汤,还有清蒸鲈鱼,没有既往病史,没有食物过敏。”
“外面等着,好了叫你。”医生毫不留情的把薄绍霆赶出去。
张诚跳起来怒骂,“你什么态度,你们医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都在薄家手里。”
那医生顿了一下,没说话,把帘子撂下。
薄绍霆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线条,眼神里有担忧,有猜疑,还有隐隐的不耐。
他择了个长椅坐下,随手解开淡蓝色t恤领子下的衣扣,从口袋里摸了烟出来,却因为是在医院而烦躁的放下。
过往的护士病人看到薄绍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心想,哟!这不会是什么大明星吧,好帅呀!
任何人带着窥探的眼光想多看他几眼,只要他用君临天下的眼神冷冷一扫,那些眼神就会立刻消失。
等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一个医生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问,“谁是苏小棠家属?”
薄绍霆坐着没动,张诚只好硬着披头说,“我是。”
那医生公式化的口吻对张诚说,“患者汞中毒,有什么疑问去找主治医师,他在三号办公室。”
薄绍霆好看的剑眉拧得死紧,汞中毒?
又是中毒!
张诚看着薄绍霆,不知道该做什么?
薄绍霆咻的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医生指引的方向走去,到了三号办公室,他见到了上一次为苏小棠接诊的医生。
医生也看到了他,恭恭敬敬的叫,“薄少爷,请坐!”
薄绍霆像帝王一般潇洒落座,冷着脸问,“她为什么会汞中毒?这个东西能从食物中摄取么?”
医生沉吟片刻,“汞是一种工业原料,正常的饮食不可能会中毒!”
虽然他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是聪明如薄绍霆又如何不知道,苏小棠这是被人下毒了!
可是会是谁呢?为什么要下毒害刚嫁过来的苏小棠呢?
太多的疑问在脑海盘旋,但他却一头雾水,医生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是担心苏小棠,忙安慰他说“少奶奶只是少量的汞中毒,或许是不小心打翻了家里的体温计误食,现在已经洗了胃,还好不是很严重,你又送医及时,问题不大,只要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薄绍霆面无表情的暗忖,怎么就会水银中毒,苏小棠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打翻温度计还误食水银?
薄绍霆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上次苏小棠中毒的事情。
“上次她是砷中毒?”
“对,上次说砷中毒!”医生沉吟,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的话告诉薄绍霆,因为这毕竟是他的猜测而已。
薄绍霆见医生一脸为难,就知道他一定有话想说,于是瞄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从少奶奶目前的症状来看,我估计她应该是每天被下非常微量的毒,次数多了,毒素积累到了一定数量,才病发,这比较符合她现在的病情。”
医生的话让薄绍霆陷入沉思,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眉头堆得老高。
仔细回忆一下,这一次中毒和上一次中毒距离十几天,如果医生的说法是成立的,那么这十几天来,她每天都被人下毒?
上次是消毒柜出了问题,但是已经全部换了,怎么还会中毒?
下毒的人察觉到了?
会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想借他克妻的名头除掉苏小棠么?
还是苏小棠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人想除之而后快?
又或者,目标不是她?
薄绍霆的神色越来越冷。随即又语气平静的对医生说:麻烦你给我抽血化验一下,这件事情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但是还是为难的说,“薄少爷,我是医生,抽血只有护士才会!”
薄绍霆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
“你去给我找抽血的工具来,我自己想办法。”薄绍霆整理一下衣袖,把自己手上的血管露出来,语气淡淡的对医生说。
医生不敢多言,只乖乖去给薄绍霆找来了抽血用具,反正他的工作已经完成,薄绍霆要怎么抽血,他不敢过问,也不会过问。
薄绍霆喊张诚帮他把绷带绑到手臂上,咬了咬牙,自己把针筒对准自己的静脉,张诚见薄绍霆自己抽血惊讶得合不拢嘴,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