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龙循循善诱的口气对公安局魏局长说:
“咱们现在主要目的是解决问题,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是什么呢?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让朱家伟一家人都能心甘情愿的同意搬迁,不是我们派人去逼着他拆迁,不过目前情况下要想尽快的解决问题就要看你这个公安局长的本事了。≧中文 ≯ w≤w<w﹤.<8≤1﹤z≦w﹤.”
公安局魏局长被陈书记说的一番话弄的一头雾水,心里想,现在有几个人愿意拆迁,毕竟人家住的是别墅,老子是公安局长,但是抓个人还可以,说让老子去让人心甘情愿去拆迁,老子没有那个好口才,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书记,我怎么还是有些听不明白呢?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到底应该从哪里下手?具体做些什么?我这人脑子不算聪明,您要是不跟我直接了当的说了我还真的听不懂呢。”
坐在旁边的其他三人差不多都听明白陈大龙话里意思,听了公安局长的回答都忍不住笑了,程浩文边笑边说:
“咱们公安局的魏局长也是个不会绕弯的主,陈书记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我理解什么呀?怎么好像你们都比我聪明是的?你理解了你倒是说呀。”公安局长疑惑的眼神看向程浩文催促道。
程浩文只能耐心解释说:
“陈书记的意思,要想要朱家伟服软同意拆迁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你是公安局的局长,你可以查一下吗?他的儿子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亲友当中有没有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啊?甚至还有他家的老爷子当初到底有没有贪污受惠的行为?这些都有可能是线索,只要派出得力助手去查,下的功夫深必定能有所收获,只要是抓住了一个点想办法放大后,自然就把主动权抓到了手里。”
公安局魏局长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神情伸手一拍脑袋:
“还是程主任聪明,你这么一说让我顿时拨开云雾见青天啊!”
“哈哈哈......”旁边几人见公安局长那副憨直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大龙冲着程浩文点头后,对公安局长说:
“具体的调查工作公安部门负责去做,要是涉及到官员违纪违规的问题及时跟程主席联系,到时候让纪委出面调查比较合适。”
“行,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公安局长赶紧点头说。
“好了,关于朱家伟这个钉子户的问题咱们暂时先讨论到这里,有什么最新情况,各位随时可以跟我联系,这次的事情就辛苦程主席,魏局长了,不管有什么相关风吹草动的给我往最深里挖,只要纪委和公安局能抓住朱家人把柄,这家人腰杆自然就弯下来。”陈大龙总结语气说。
程浩文有些担心道:
“陈书记,朱家的老爷子以前在位的时候也结下了一些人脉关系,我担心咱们这些小喽啰出面的时候,一旦遇到了比较大的阻力,一些工作会很难开展下去。”
陈大龙笑道:“放心吧,不管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往我这个一把手书记头上推,你们只管干事就行了,朱家的老爷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他也得守法,讲理,上级领导做事也是有分寸的,对于一些相当明显的无理要求,是没有人敢帮这家人撑腰的。”
程浩文等人听着陈大龙说话底气十足,一个个也都信心满满起来,程浩文说:
“陈书记,要是所有的领导人都能像您这样有担当,敢于担当,咱们这些底下人做事可就好做多了。”
“咱们陈书记一向对下属关心照顾,在普水县的时候跟着陈书记身边干的下属可是个个都提拔了,你们瞧瞧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还用您局长说?陈书记到咱们浦和区三个月不到就把我程浩文提拔当了人大主任,还把万部长提拔当了区委副书记,这要是换了别的领导,就算是有这心思也不一定有那能力呢!”
陈大龙见程浩文等人不露痕迹的在拍自己的马屁,冲几人笑笑,叮嘱说:
“大家一定记住一条,纪委办案也好公安局查案也好,一定要有真凭实据,证据还必须要经得起推敲,做到了这两点事情才算是办的稳妥才有可能成功,否则,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就会被动。”
几人神情严肃同时冲着陈大龙点头称是。
陈大龙等人在考虑如何为民办事的时候,却有人惦记自己的位置没有能够达到自己的条件,心里很是不满,此人就是浦和区的副区长贾成贵。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上下都说好的事情,怎么就黄了呢?连王大魁这样的傻子都被提拔成了区委常委,自己居然落后了?
贾成贵这个人,其实优点不少,比方说讲义气。在官场中,能碰到一两个不顾政治风向的改变,始终如一的对自己的主子效忠的人并不多,贾成贵算是一个,此人还比较有大侠情怀,见不得弱者受到欺负。
浦和区里一直流传着贾成贵醉酒后侠气冲天帮助某孤残军人的故事。
浦和区里有一些建国前的老兵,因为身上有残疾,可是残疾标准又没有达到规定的国家标准,因此每个月只能领取很少一部分的补助,这年头物价上涨,老兵的日子过的很艰难,于是抱着有困难找政府的信心,一次次的奔波在区委区政府的大门口和自己家的路上。
要说这类事情,在区委区政府上班的人谁没碰到过几回?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了,不管是企业下岗职工,还是一些因病致贫的家庭,多少都会有希望得到政府救助的心思。
中国大部分老百姓的某种墨守成规想法,遇到困难找政府,人人心里都想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哭闹的次数多了,政府稍微赏点,那就是赚的了。
一名八十高龄的伤残老兵有一阵子天天坐在区委区政府门口,来的次数多了,连保安都不太愿意搭理他。贾成贵有一次中午不知道在哪里喝多了酒,盛夏的中午高温接近四十度,瞧着老兵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区政府门口的大树下,汗水湿透了后背,嘴唇因为缺水干涸的翘皮却根本没人理。
刚喝过酒的贾仁贵瞬间动了恻隐之心,让手下人把老兵带到有空调的区委会议室,然后亲自一个接一个打电话让相关部门着手帮老兵解决问题。
尽管相关部门的领导汇报说,“区长,老兵的情况根本就不属于更高的补助标准,按照眼下的补助标准执行就是符合相关规定的。”可是贾成贵硬是压着相关部门的领导给了另批了补偿款给老兵。
贾成贵当时借着一股酒劲在电话里对下属呵斥道,“建国前的老兵都快九十岁了,还能有几天活头?没有这帮老兵把天下打下来,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能有机会坐在办公室享清福?”就这一句话,把相关部门的所有推脱由头都给挡了回去,老兵终于如愿拿到了自己心仪的补助。
最可笑的是,贾成贵酒醒后,相关部门领导向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居然一无所知?直到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自己的确是干过这件事,他才半信半疑的口气说了句,“靠,在醉酒的时候老子好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
尽管是酒后干出来的事情,但是至少说明了贾成贵没有像诸多官员一样,心底已经麻木到置所有老百姓的死活于不顾,人常说,酒后吐真言,贾成贵此人起码在老百姓的眼里算得上是有良知的官员。
每个人的性格都有自相矛盾的一面,贾成贵对弱者的同情心和对竞争对手的嫉妒心是并存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王大魁已经稳稳的坐到了常委副区长的位置后,还想要在背后对他落井下石。
就在王大魁的任命公示后,贾成贵先去了邬大光的办公室,他当着邬大光的面连声抱怨这次的干部调整实在是让人看不懂,为什么连王大魁都上了自己却没上。
邬大光对于这个结果心里也感到有些纳闷,后来一想,不管是王大魁还是贾成贵,无论谁成为常委,都是自己的人,对自己来说都没什么损失。有时候,各人都有自己的运气,这次贾成贵没能进步其中必有缘故,邬大光最近处处受制于陈大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他并不愿意为别人的事多想。
再说,王大魁上了,贾成贵没有上,也不能蛊惑贾成贵做什么,于是邬大光当时对贾成贵说,“贾副区长,这次的调整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原本我也以为你的希望比王大魁要大些,尽管结果有些不如人意,你也不用太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听着邬大光对自己的安慰,贾成贵立即明白邬大光的想法。他心里反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没被提拔又不影响他的区长位置,他又怎么会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贾成贵勉强配合邬大光拉呱了几句题外话后,找了个由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省国土厅的副厅长罗云过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