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顾律法,掳去替她服侍所谓的圣子?
就因为我哥不同意。
便指使姜家奴仆夺我家产。
伤我父兄。
掳我嫂子!
我一介女流奔袭万里,只求他姜氏网开一面。
难道错了吗?”
钟言苍白的手指遥遥指向姜氏祖宅,嘶声控诉着姜家所做的一切。
她不奢求有人替她出头。
甚至不奢求早已在姜氏淫威下被压迫到麻木的人会心生愤慨!
她只是求公理而不得。
只求一死罢了。
没有人回应她,只是人群中渐渐没了声息。
哪怕再麻木的人。
听到这话都会忍不住心悸。
钟言一介女流,
又没有修为在身。
与那庞然大物的琅琊姜氏和缥缈宗比起来,几乎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们甚至都不屑亲自出面。
只派遣了两个奴仆,便已经逼的钟言一心求死
“呵呵!”
钟言双眸猩红,嘶声道:“琅琊姜氏,圣人世家。
缥缈仙宗,正道魁首
他们干了什么?
他们杀我护卫,奸我婢女,逼我就范,要我跪在那臭婊子面前俯首称奴!
天理昭昭。
不得昭雪!
你们都觉得这是对的。
可我偏不。
我钟言在此对天起誓。
今日若死。
不入轮回。
永坠奈何天。
以生魂为媒,诅咒姜氏大道断绝,生生世世,男为奴,女为娼。
诅咒朱婉儿世世为婢,人尽可夫!”
“轰!”
仿佛上苍听到了她的誓言。
压抑的天空炸响一声惊雷!
看热闹的人群如鸟兽散开,生怕溅上一身血。
这些话。
听到都是一种罪。
两个恶奴则冷冷看着钟言。
这些话并不能让他们心中泛起半点涟漪。
这些年他们已经听够了。
死在他们手里的草芥。
每个临死前都会演一场这样的戏码。
只是有什么用呢。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
皇朝如何更迭。
琅琊姜氏、
依旧是琅琊姜氏
“可惜了这副脸蛋!”
那眉心生着黑痣的恶奴啧啧叹了口气。
如果先前这小娘子还有机会服侍主人。
在她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后。
便已经自绝了活路。
毕竟,
圣人不可辱
人群散开后。
混迹在人群中的陈知命瞬间就显得突兀起来。
稀碎的雨滴拍打在青石板上。
他撑着一柄伞。
静静立在路中间。
“那天在城外和我道别,是为了不连累我?”
“不是!”
钟言红着眼眶,冷声道:“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陈知命笑了起来。
自顾说道:“留下两件护卫服,是怕我被城门口的侍卫杀死?”
“你这是干什么?”
两个恶仆嘲讽地看着陈知命:“是要陪她做一对苦命鸳鸯?”
“聒噪!”
陈知命眉头微皱,手掌向虚空随手一拽。
两滴雨水如厉箭划过虚空。
“嗤!”
两个恶奴身体瞬间僵直。
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知命。
在他们眉心处。
各有一个指尖大小的黑洞。
缓缓渗出血液。
陈知命从两个恶仆中间走过。
撑伞走到钟言身前,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言怔怔地看着陈知命。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入城以来。
短短数日。
她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黑暗。
护卫被姜家人随手捏死,就连情同手足的婢女钟芸也在她面前受尽屈辱含愤自尽。
此时的她。
早就已经心如死灰。
如果还有半分眷念,大约便是想起那个病秧子似的书生时。
从客栈离开后。
她跌跌撞撞来到人最多的地方。
也只是为了再看一眼那个书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