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陈阿...陈留侯好似不愿见客,要不...要不我们先走?”
堵在最前面的,
是刑部尚书肖斌。
昨夜府上的管事惨兮兮回府交代了金科巷那场杀戮后,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变得复杂了!
连夜告了病假。
天还没亮便乔装打扮来堵了陈留候府的大门!
只是他来得虽早,却连大门都没进去。
抬头看着早已爬到头顶的太阳,肖斌嘴唇蠕动:“再等半个时辰...”
别人许是想巴结陈阿蛮两头下注。
他不一样。
他是想求陈阿蛮放自己一马!
虽然他也知道陈阿蛮大概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找自己麻烦。
可万一呢?
毕竟昨天他的人可没少在街上晃悠!
时间溜的极慢,
太阳也越来越毒!
肖斌顶着毒辣太阳站在门口,心里早已把自家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入你娘!
你被谁套麻袋不好,非被小侯爷和李承安套?
便这般骂着自家好大儿。
苦苦熬了许久
忽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管家从门缝里缓缓挤出身形。
见到来人。
肖斌脸色一颤,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直到被身后乌泱泱的人群给堵住,退无可退时,他才悄悄抹了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道:“下官肖斌,见过大宗师阁下...”
老管家没有理他。
目光扫过将迟疑巷堵得水泄不通的权贵们,嫌弃不已地挥了挥手:“都堵在这干甚?散了!”
此言一出,
人群倏然一静!
乔装打扮的权贵们眼波流转,暗自琢磨:“莫非猜错了?
陈阿蛮对那个位置没有太大兴趣?
还是说陛下威压如故,陈阿蛮没有把握踹他下去,所以不敢明目张胆接见我等?
可是他更大胆的事儿都做了
还怕这?”
见这些权贵不为所动。
老管家站在石阶上阴恻恻笑道:“老朽数到三,诸位再不离开,可就要亲自请诸位离开了...”
“就走就走!”
杵在最前面的肖斌脸色微变。
通玄境修为毫不犹豫倾泻而出,转头呵斥道:“后面的,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寻死吗?”
被其气势一激,拉车的异兽骏马们不安地前蹄刨地,四处乱窜,霎时闹得人仰马翻,不一会儿整个迟疑巷便清净下来。
肖斌朝着老管家讪讪一笑!
咻的一声窜进自家车驾,快马加鞭向迟疑巷外跑去!
人群散尽后,
迟疑巷留下满地鸡毛
权贵们来时匆匆,去也匆匆,就像粉墨登场的小丑,对着紧闭的大门演绎了一场关于权力的闹剧
“一群不中用的玩意儿...”
老管家阴恻恻瘪了瘪嘴,双手笼袖,转身朝陈留侯府走去!
登科楼鹿阁。
陈知安悠闲躺在摇椅上,朱鹿儿和苏熏儿分座两旁,一人喂酒,一人剥蟹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
庄墨捡起桌上一只肥蟹撬开,看着满腹红黄色的蟹膏感叹道:“宁州与长安相隔近八万里,彭泽的秋蟹便是老夫都没吃过几回鲜活的,在你这小子这,竟能随意祸祸...”
“庄老哥要是喜欢,一会儿拎点回去!”
陈知安随意笑道:“小弟这儿别的没有,美酒美食管够!”
“不用...”
庄墨吃完秋蟹,将蟹壳摆在桌上,悠悠叹了一口气:“人贵有自知之明,老夫没这富贵命,不敢强求...”
陈知安眉头微挑,安静等着下文!
庄墨见此,脸色微僵
知道这死精死精的小家伙已然看透了自己的来意!
只好正襟危坐,目光直视陈知安:“陈留侯...对那个位置,到底怎么看?”
“大概是冷眼在看...”
陈知安挥手示意朱鹿儿和苏熏儿离开,随意道:“如果陈阿蛮想坐那个位置,十五年前,他就已经坐了上去...”
“那昨夜是为何?”
庄墨幽幽问道:“黄老狗指杀萧奴儿,陈留甲屠尽听风楼刺客,几乎把听风楼明面上的实力铲除殆尽,难不成...只因为三皇子殿下这么简单?”
“不行么?”
陈知安笑道:“你们这些老家伙,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
李承安要死了!
作为他的朋友,我求陈阿蛮出手,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么?”
“只是如此?”
庄墨再次问道!
“只是如此!”
陈知安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唐立国近五百载,国祚未失,十六州三十八郡心系大唐皇室的臣民还很多!
陈阿蛮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少不了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漂橹、尸横遍野
甚至掀起大唐内战
而且还不一定成
他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当然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真的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