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苏策从背篓里拿出抓好的药。
“给。”
陆彩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被放在桌上的一大堆药包。
“夫君,这是......”
苏策解释说:“今天去了济世堂,让宋大夫给你开了些补身子的药。”
“吃法也很简单,每天早上和粥一起煮就行了。”
“吃上一个月,再去找宋大夫看看去。”
陆彩儿呆愣愣的看着。
“给我吃的......药?”
药膳其实也算是药,苏策便点点头。
陆彩儿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才问道:“我、我要喝药吗?”
“嗯?”苏策感觉小姑娘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迟疑道:“怕苦?”
陆彩儿吞了一下口水,想着说自己怕苦,会不会被人认为太过娇气了。
她摇了摇头,说:“不、不怕的。”
小声说:“就是我也没病呀,不用吃药的。”
“而且这些药,太贵了。”
苏策心了然。
这除了心疼银子外,还有就是怕苦了。
这小姑娘,勤劳踏实,嘴里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但是今天,却让苏策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看着明明这个嘴硬的小姑娘。
苏策有些好笑的招了招手。
小姑娘看着那药包,有些迟疑的走上前。
苏策好笑的拉着她的手,问她:“不怕苦?”
陆彩儿抿了抿小嘴,小声重复道:“不怕的。”
苏策点点头。
“那喜欢吃甜的吗?”
陆彩儿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
似乎不懂夫君怎么突然跳到了这里。
苏策戳了戳她的小脸。
“快说。”
“喜欢......”老实的回答了出来。
苏策满意的说:“那爱喝糖水还是蜂蜜水?”
陆彩儿有些为难的想了想。
“都、都喜欢。”
一通问话,陆彩儿有些不明所以。
这不是在聊吃药吗?
怎么突然问自己爱不爱吃糖?
就听到苏策笑着说:“行。”
“家还有糖。”
“蜂蜜的话,等喝完了,我再去山上找一些。”
“怕苦的话,咱们蜂蜜水和糖水,轮流着往药膳里加?”
“大夫说了,这就跟喝粥差不多的。”
“加了糖之后,估计会更好喝一些。”
陆彩儿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苏策好笑的解释说:“药膳虽然也是用的药材熬制的,但是并不会苦的。”
“不用怕。”
陆彩儿这才恍然大悟。
“那就不用加糖了。”她赶紧说着。
苏策笑道:“没事,咱家现在虽然钱不多,但是让你吃糖的钱还是有的。”
外面已经传来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是干活的人又陆续回来了。
苏策想让人给三婶带句话,说下午不用再过来了。
刚站起来,陆彩儿就拉着他的衣袖。
大眼睛眨巴着,重复道:“夫君,我是真的不怕苦的。”
“我只是不太喜欢喝药。”
苏策听着她话里的未尽之意,捏了捏她的小脸。
“好,我们彩儿不怕苦。”
“但是也可以往药膳里加糖,嗯?”
陆彩儿小声说:“我、我知道了。”
反正煮的时候,自己那碗不加就是了......
陆彩儿机灵的想着。
“好,那我先出去帮忙。”苏策柔声说完,才走了出去。
今天把原先旧房子拆下来的东西整理后。
这两天就可以一边砌围墙,一边建房子了。
苏策看了看房屋的进度后,也没什么问题。
和大家聊了一会天,大家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村里那两个读书人回来的事情。
苏策帮着一起干活,心里想着刚刚的事情。
苏正业摸了过来,对着苏策说道:“苏策,昨日你不是让我去给大昌叔他们拿工钱吗?”
苏策回过神来,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苏正业那那三十钱拿了出来。
“喏,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
“秀莲婶子还说......”苏正业憋着笑。
“秀莲婶子还说,下次我要是再帮你跑这腿,日后她家都不给我开门了。”
苏策无语的看着他手送不出去的三十钱。
那边的大昌叔和苏正强,还在卖力的给自家干着活。
这一个个的,都想着给他白干活?
苏策无奈的说:“那你帮我带一句。”
“若是他们不收的话,那我便不好意思要他们帮我干活了。”
“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干活这么久的。”
苏正业笑道:“行,我就这么说去!”
“看秀莲婶子还能说什么。”
近日发工钱的时候,苏策留了个心。
看到大昌叔和苏正强两人,果然在大家领工钱的时候,就扛着自家的锄头和铲子直接回去了。
苏策把今日两人的工钱,再加上昨日的一起又交给了苏正业。
苏正业就屁颠屁颠的去了秀莲婶子家里。
用苏策这一番说辞,果然他们只能把工钱收下了。
苏正业“嘿嘿”笑道:“别说你们想给苏策家白做工。”
“就连我要白给他白干活,他都不要!”
苏正业“啧”了一声,才扛着自己的锄头慢悠悠的回了家。
暮色降临。
吃完饭后,苏策在天井洗漱。
水浇下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两边的肩头有些火辣辣的。
苏策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肩头两边都磨红了。
他虽然力气不小,前世的反应能力也还有几成。
但是这具身体,确实以前是没做过太多活计的。
今天一路背着这么沉的背篓走回来,就把肩膀磨肿了。
不过这点小伤,对于苏策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存在。
他没有再理会,快速洗完后。
穿着干净的里衣里裤,才走了进房。
这头长发,实在有些麻烦。
每天都出这么多汗,苏策总是忍不住要洗。
苏策寻思着,标新立异的剪短发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自己还是可以再剪短一些的。
明天让陆彩儿帮自己剪一下就可以了。
今天在城里买了个小灯盏,今晚桌子上点了一盏昏暗的小油灯。
不像先前那样到了晚上就两眼一抹黑。
陆彩儿说:“夫君,我给你擦头。”
这是小帮工每晚都要做的事情。
苏策也没拒绝。
直接坐在床上,把手干净的布巾递过去。
陆彩儿给他慢慢擦着。
油灯静静烧着,苏策突然问她:“为什么害怕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