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看到毫无悔意的吴存堂，气怒非常，一把拧起他的衣领，“我就不明白了，老王爷哪点对不起你了，竟让你如此对他，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吴存堂满脸惊恐，可他还未晃头，便顿感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也似乎在发生着变化。
鬼影咽了一大口口水，配合道：“他可会死？”
“王妃可是要把它们放到吴副将身上？”
谁知，鬼影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反手在他下颌上一捏，再用力一拍，药丸便吞下肚子。
“雪儿，你来了。”
“哟，吴兄连死都不怕的，这几只小虫子哪在话下，挺住。”
“是我母亲曾经收的一个婢女。”夜漠尘解释道：“十年前，母亲跟随父亲从边境回京，在京城外面看到一个女子孤零零一人，快要被凉死在河边，便将好心救下那女子，见她没有亲人，母亲便将她带回安定王府，说是普通的婢女，其实跟一般人官宦人家的小姐差不多待遇，她也十分会来事，更会讨母亲开心，王府人数众多，且大都是男子，有雪儿陪着母亲也能给她平添欢乐。”
吴存堂的神志已有些不清，现在的他，只有想到心底中最安宁的静土，方才能感觉舒服些。
“你，”鬼影气急，当即上前想要打醒他，却被慕卿九拦下，“他受过特殊训练，你打再多下也徒劳，不如把他的手伸到瓶子里试试，也能帮我制些药，做点贡献。”
吴存堂腹痛难忍，痛的连灵魂都快要出壳了，可是强大的毅志力让他咬牙坚持，一遍又一遍的说道：“你们，快快杀了我吧。”
鬼影立马照办，当即抓着吴存堂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伸进小瓶子里，接着，便看到吴存堂的眉头紧紧皱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前世的慕卿九可是领教过各式各样的测谎仪，这个时代没有这种东西，但可以通过药物，刺激一个人的神志，让他说出心底的秘密。
吴存堂自是不想吃，虽尝着这药甚甜，但仍旧紧闭着嘴，还想把药丸吐出来。
鬼影只看了一眼顿觉浑身发麻。
“只是一些迷失心智的药，在一个人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心智越脆弱，也越能吐露真言。”
“看你说的，怎么如此残忍？！”
鬼影缩了缩脖子，一直以为王妃懂医术会解毒，想不到她还喜欢毒物。
“雪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雪儿，你快回来，别不理我。”
鬼影十分好奇，当即将药塞入吴存堂口中。
“放心，没这么快死的。”
鬼影最不喜欢的就是提到崖底沼泽，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慕卿九笑着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鬼影，“把这个给他喂下去。”
“还有这种奇药？”
“能不能再加点别的？”鬼影还觉得不够，“让他好好想想自己曾经所做的事。”
王妃能不能别提此地？
说着，慕卿九特意停顿片刻，将小瓶子往地上人面前放了放，“这蜈蚣可是息风止痉通络止痛的上好良药，而且它的毒能中和治疗蛇毒和虫毒，我已给它们喂过药了，若再配以人血，那毒效便会更好，只是配血的人有点难受。”
“只会手脚麻木，动弹不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可腹内脏器却如万蚁啃噬般，痛痒难耐，生不如死。”
慕卿九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吴副将好歹也是跟着老王爷出生入死的，还曾是你们的同袍，怎能如此对待人家？”
“雪儿？”
吴存堂疑惑的睁开眼睛，想要将小瓶子打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到了极至，张了张嘴，连说话都费尽了全身力气。
慕卿九笑的愈发开心，“那是，我前几日才从你们训练的崖底沼泽地里抓到的。”
鬼影说这话时，本能的将手指缩回袖中蜷紧，他才不要碰那些蜈蚣。
吴存堂紧咬牙关，想运内力来抵制毒素，但越是这样，便越适得其反。
慕卿九不由疑惑，“雪儿是谁？”她也看过京城的人物关系，可这个雪儿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你们杀了我吧。”
“杀了你如此简单的事，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但我有办法让你说话更利索些。”
“王妃，这又是什么新玩意儿？”
慕卿九心中计划，看来下次再制药要弄些入口即化的才行，不能每次让鬼影如此费力。
夜漠尘双眼微眯，看着吴存堂的眼中更加冰冷，“原来你早就投靠了皇兄。”
药丸只做了几粒，为防被人窥探，特意用糖衣包裹着，只看着吓人罢了。
一直都知道王妃会用毒，没想到她还会养这东西。
跟着慕卿九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有所领悟，但凡慕卿九所制的药丸，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大，这粒药丸可是他从未见过的血红，看着都不正常，这人吃下去，还能活命吗？
那小瓶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而是蜈蚣，比普通的蜈蚣大两三倍，浑身泛着黑光，密密麻麻的，争着抢着想要从瓶底爬出来，但看到慕卿九后又乖乖趴好。
“这些都是王妃养的？”
这种药慕卿九也有，不过在她看来，“这种人，想再多遍也会认为自己是对的。”
鬼影怯怯的接过慕卿九手中的药丸，说真的，要不是王爷在此，他真不想拿药丸。
慕卿九让鬼影将瓶子靠近些，让蜈蚣能往上再咬咬，吴存堂越是用内力，到时候用这些蜈蚣所制的毒就越好用。
吴存堂双眼紧闭，懒得跟鬼影多解释一句。
鬼影一脸欣奇的看着吴存堂发黑的手指，脸上的兴奋之情更甚。
“是，王妃。”
“那倒不会，”慕卿九唇角微勾，一个美丽而纯真的弧度灿烂非常，眼中的凉意却能让人瞬间置入冰冷的桎梏。
看出了鬼影的脸黑如锅底，慕卿九又神秘道：“昨天还特意让它们跟这狩猎场中的蜈蚣群打了一场架，毒性可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