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犹豫要不要去参加节目,她也有认真思考谷开阳劝她发展事业的建议,只是舒坦了二十多年,她很难居安思危,把日子过得像下围棋似的走一步想十步。
虽然落到如今境地,她嘴上还和谷开阳贫着,不愿面对这婚离不掉还有她离开岑森后真的很废柴的现实,但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
想岑森会不会道歉妥协接她回家;
想她既然已经明了对岑森的心意,又还能不能满足于和他保持从前塑料夫妻的生活模式,甘心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喜欢和尊重;
还想到了,这一切的根源是不是因为——她不好。
夏至到冬至这段时间,白昼时间越来越短,秋末冬初的天一直到早上七点半才倏然大亮。
外面响起新一日的车水马龙,谷开阳的小甲壳虫已经汇入其中,季明舒闭着眼慢慢侧躺,而后又蜷缩成一团,昏昏沉沉入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季明舒起来时,外面阳光已经很晒。
她下楼,顺便打开手机扫了眼账单,昨天随手添置护肤品和家居用品,竟然已经花掉近十万块。
她翻看《设计家》节目组制片发来的消息,之前没注意,原来参加节目的报酬早就结了。
可关键是她那会儿看不上这点小钱,随手填的那张卡既没带出来,也没绑定手机,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
所以她现在,只剩蒋纯接济的最后十万块。
她安静地坐了会,又拿起门卡,换鞋出门。
谷开阳工作的杂志社离星港国际不远,季明舒去附近茶餐厅打包了一份下午茶,便径直前往《零度》。
今天是定稿日,杂志社上上下下都非常忙,大家为着手头工作来回穿梭,根本就没工夫多搭理她。
她瞧见眼熟的小助理,这才拉住问了问,“你们副主编呢?”
小助理知道季明舒是谷开阳闺蜜,推推眼镜,为难地说了句,“谷姐她…她现在在总编办公室,应该是在被训话。”
最后这句她说得很轻,几乎只余气声。
季明舒:“为什么被训话?”
小助理小心翼翼道:“昨天谷姐临时请假,工作没交接好,不小心出了点问题,今天定稿的时候就特别麻烦,整个版面都赶着换,所以……”
季明舒一怔。
小助理又说:“季小姐,你找谷姐的话,不如先去办公室等吧。”
“不用了,”季明舒忽然将打包的下午茶点心塞给小助理,“你们吃吧,不要说是我送的,也不要和你们副主编说我来过。”
“啊?”
小助理看着季明舒说完便转身远走的背影,整个人都是懵的。
秋冬的帝都,天亮得晚,黑得却早,六点已不见夕阳。
从马场去会所的路上,周佳恒给岑森汇报星城那边后续收尾工作的进度。
岑森靠在座椅里闭眼假寐,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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