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又哪敢多做耽误,急忙随便给收拾了一番,这才起身下楼而去。
远远望去,果不出张大安所料,此时的邹骆驼正在一旁百般无奈的焦急等待着呢。
好在店中伙计倒是给他弄了碗水喝,不过看他那模样倒有些心急,满满的一碗水就没动过半滴。
张大安见状,急忙赶紧来到近前,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程家二郎差人来给我送份贺礼,刚才忙着清点呢,这才让邹郎久等,还望邹郎勿要见怪。”
邹骆驼眼见张大安终于出现在眼帘中了,顿时松了口气,急忙起身迎接。
随后,得知张大安被耽误的缘由后,急忙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起初倒对张大安的这一举动不满,眼下听闻张大安的一番言语后,又哪敢说半个不字。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张家张大安虽然是功勋之后,但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
但程处默却不一样了,那可是在长安城中横着走的存在,若是将他给得罪了,恐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不太好过。
不过后来细细着想,好像眼前的二人,都有能力让自己以后的日子不过好。
想到此处,紧张得急忙起身摆手笑道:
“哪里哪里,三郎若是有事,先忙完又要何妨呢。”
张大安眼见他态度诚恳,心中的那些愧意不由得减轻了不少。
随后只见他朝四周扫视了一眼,随后一脸询问道:
“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邹郎还请楼上一叙,我正有些事要与你细作商谈来着。”
邹骆驼见状,心头很是无奈,事到如今了,就算自己不想上去一叙,恐怕都不太现实了。
随后,也只好一咬牙一跺脚的,硬着头皮跟着张大安上了二楼。
跟着张大安来到了他临时的办公室,眼前的一幕顿时让邹骆驼给惊呆了一地的下巴。
在长安城中自幼生长的他,就在此时,他自我就像是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
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眼中尽是惊讶之色,对张大安问道:
“三郎,这些?”
张大安将满脸惊讶邹骆驼的一副神色给尽收眼底,心头却是在窃喜不已,故作一脸满不在乎的随口答道:
“哦,这间隔间是我的临时办公场地,用来接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吧,昨日里刚建完,你还是第一个到这里的=客人呢。”
邹骆驼在城中混迹久了,自然听出了张大安言语中的意思。
尽管眼下的他不太习惯这种方式,但眼帘中的一幕,的确让他惊讶不少,感叹道:
“承蒙三郎看得起,我今儿个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张大安自顾自的坐在了背靠椅上,翘着二郎腿,将地上装满黄金的陶罐给摆在桌上,瞥了眼邹骆驼,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这笔横财,倒也不算个小数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眼见邹骆驼如此坐姿,邹骆驼不禁暗自感到惊奇。
但随着张大安将陶罐放在宽大的桌上,他的目光顿时就移不开了。
这玩意可是他下半辈子的着落了,眼下,却被张大安如此随意的给丢在桌上,心中直叫肉疼。
尽管神色一直落在陶罐上,但并未忘记回答张大安的问话,心头快速的思量了片刻,故作一脸囧色的答道:
“三郎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打算,无非也就是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做个小本买卖,然后娶妻生子呗。”
张大安对他这套说辞简直就是不屑一顾,他可是不信以后能富可敌国的他就这点出息。
他能如此言语,多半都是些说辞而已,随后,瞥了他一眼朗声说道:
“好男儿,岂能如此苟活于世?上天能将这笔横财给你,想必,你也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吧?”
邹骆驼闻言心头不禁一动,目光中也不由得闪过许些异色,皱了皱眉问道:
“三郎此言何意?”
张大安作为一个后世而来的人,对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他并未直接明说,而是故作为难的沉吟了许久,淡然答道:
“要我看,你此时早有了计较,不出半月,你多半会买下几处地产,再然后有接着买,再然后又卖。”
这下,换做邹骆驼吃惊了,毫无疑问,张大安对他所说的这些,可算是直冲他的内心,这又何尝不是他一直所想的呢?
张大安将他的一脸惊讶的神色给看在眼中,心头却在暗自好笑不已,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我说得可是?”
邹骆驼闻言,不禁白了张大安一眼,语气冷淡道:
“呵呵,没想到三郎还能揣摩心思这一套···”
张大安对他这副表情并未放在心上,起身一脸坏笑道:
“走吧,你我去一趟怀德坊,看看再说。”
邹骆驼闻言,脸上的震惊之色更为多添了几分,豁然起身神色古怪的问道:
“三郎这又是为何?”
张大安并不理会他的震惊,轻飘飘的答道:
“我想,你心中有了答案了吧,又何必问我呢?”
在张大安印象中,他在前世偶然间看了下太平广记等杂类书籍。
若是记忆没错的话,邹骆驼在得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的时候,就在怀德坊买下了不少的房产。
放眼整个长安,若是提及到何处最为偏僻,那应该就数,西南边的怀德坊一带了。
怀德坊距离西市仅有一条街的距离,而且又与金光门较近,因此,此处也算是丝绸之路的另外一种起点。
或许因为那里没有达官贵人的关注,偏僻荒凉倒也正常。
但或许是邹骆驼的眼光向来不错,自幼在城中长大的他,对于长安没到夏季酷热的感觉可谓是早有感受。
因此,看中了怀德坊较高,又因此地的偏僻,价格也就随之便宜。
买进后又高价售出,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就在邹骆驼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张大安起身出去走一遭的打算。
就在此时,只见房门一推,杨或说顿时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帘之中。
推门进来的杨或说忽见邹骆驼的身影,眉间顿时皱起了不满的眉头。
让自己多跑一趟,也就是因眼前的邹骆驼而起,但他并未理会邹骆驼,来到张大安近前,禀报道:
“掌柜的,小推车我已放在你的府内了。”
张大安对他做事倒也满意,拍了怕他的肩膀吩咐道:
“嗯,你先喝口水缓一下,待会我们要去怀德坊一遭,对了,让你们的三掌柜给我弄点随身钱,我待会自有大用。”
杨或说闻言,自然也没有多留,随后又狠狠的瞪了眼邹骆驼,快步下楼而去了。
张大安瞥了眼楞在一旁的邹骆驼,神色古怪的对他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邹骆驼原本正抱着要不要前去的想法,但眼见杨或说这一脸不满的态度。
他心头的火气顿时也升腾了起来,此时又见张大安再次相邀,便一口气应承了下来,答道:
“既然三郎有请,那我也只好恭令不如从命,三郎请。”
说罢,二人也相继下了楼,当然,张大安为了以防万一,可没有将那罐黄金还给邹骆驼。
毕竟,他还想以后留着此人,将有大用呢,若是将他的黄金归还于他,这人要是跑了又可如何是好。
张大安不愿提及,但邹骆驼可是没忘,但却抛不过张大安,也只好闷着心头的一口闷气,郁闷的跟着下了楼。
王八皮正在对着账本上的数目,他今儿个心情着实不错。
不光是仓库里多了笔数目不小的钱财,还趁此机会,得知了酒肆的第二掌柜。
也就在刚才,他在得知这笔钱财是程处默送来的后,兴奋过度的他差点没将舌头给咬破。
这几日的他,为了这个酒肆所付出的,可是没有比张大安少多少。
又是店中伙计人员的安排,又是钱财数目上的核对,好在有张小二的相助,这才避免了他忙碌成狗的局面。
但身体上是不怎么忙碌了,但心头可谓是焦虑啊。
张大安如此大刀阔斧的操办这一切,有些甚至是打破了常规,有时候,王八皮不得不怀疑张大安是否打算玩玩而已。
等到酒肆弄不下去了,他就抽身离开,到那时候,留给自己也就是一堆烂摊子。
也就是因此,他才着急从张大安口中询问二掌柜的身份,也就在刚才,他心中也才松了口气。
在从杨或说的口中得知,张大安又要外出,将要从他这里拿点随身用的钱财之时。
王八皮可谓是想都没想,将钱塞进杨或说手中就打发着他离去,别耽误自己做事。
这若是换在平时,他对此早不满了,毕竟酒肆都还未开张呢,哪有从这里拿钱外出的道理。
杨或说将钱拿到手后,很快就与张大安等人相会,几人随后就走出了店内,只留下仍在忙碌的众人。
怀德坊,位于长安西南方的城郊,此地距离西市倒也算近,因此倒也算是可是。
毕竟涉水千里而来胡商与商贾等等多数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一些坊里,所以怀德坊也算是距离此地较劲的一处里坊。
至于房价之类的,张大安在还未接收酒肆的时候,早就对着地方垂涎三尺了。
毕竟此地价格便宜,不像北边那样,越是往北的房子也就越小,价格也就越贵;而越是往南的,也就越大,当然,若是靠近东西二市,也就另算。
张大安当初也只是打算,待到手中有一定的余钱后,再将系统给升级,这样也就能的兑换出一些能够直接生产的物品。
能将整个怀德坊给买下用来做生产基地,那可算是最好不过了。
但眼下还不等他付之行动,便有人要出手了,他哪还等得了。
此时的他正打算着,能将邹骆驼给拉拢最好,实在拉不拢,那就抢先一步将此地给抢到手,谁让自己先出手的呢。
至于没有拉拢的邹骆驼,那也就随他了,他要是想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也好,做个正常人的生活也罢,终究是与他自己无关了。
此时正当日正午时分,大街上车马如梭,行人密集,三人好不容易经过了一番穿梭,这才好不容易挤到了怀德坊以外的几条街道外,
此地,不靠北也不靠南,但这位置又最为合适,临近西市,东靠金光门,出城也较为容易,更令张大安所满意的是,此处总算是不像方才那般拥挤了。
望着街道边上依稀而行的路人,张大安沉默了许久,看了眼邹骆驼,叹道:
“邹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邹骆驼这一路憋着气跟着来到此处,心中早就不爽了,眼下见张大安如实道出,心头更是冷笑不已。
他又何尝不知张大安是有意为难自己呢,若是换在平时,早就扭头离去了,但眼下却又今非昔比,为了自己的那笔横财,却又只好装着不知,一脸茫然的问道:
“莫非三郎另有打算?或是?”
张大安瞥了依旧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邹骆驼一眼,眯着眼道:
“我想让你做我的二掌柜,要不你跟着我行,要不,就是我跟着你而去。”
说罢,也不等邹骆驼答话,便又紧接着说道:
“不过有一事还请邹郎须知,我事先预算过了,你手中尚有黄金百余两,换成铜钱的话,理应不超过七十万文,要是用来买宅院,五处宅院就已经算是最高了,若是屋舍的话,数十余间吧。”
邹骆驼听罢,也没应答,而是依旧在沉默,似乎像是在心中权衡张大安所说的这些。
张大安见罢,也不急于催促,朝身旁的杨或说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顿时会意,跑到一处宅院的东南角去敲门去了。
至于为为何是东南角,那或许是礼数上的逾制吧。
毕竟,在长安城内,出了三品官员人家之外,其余的不管大户人家也好,小商小贩也罢,大门只能开在坊内。
就算是开在坊内的门,也都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为了避免逾制上的麻烦,大门往往都不开在宅院正中间,而是开在东南角“巽”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