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该交代的也都给交代清楚了,张大安自然不愿在此地多做驻留。
对于该怎么处置眼前的二人,他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现在的他可是巴不得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他怀中现如今还揣着百余张地契呢。
这要是被李维安得知了,到时候还不得将自己给留下才怪。
随后,在韦保健与萧华那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中,张大安领着杨或说便离开了此地,程处默与秦怀玉见状,随后也离开了。
只留下板着脸不知如何该如何的李维安与惴惴不安的韦保健等人。
在街道上依稀的灯火中,张大安一行人很快就从怀德坊中返回,沿途也偶尔遇上在街道上巡视的武侯,但得见程处默等人的身影后,又很快离去。
想必是人的名树的影,经常在长安城中巡视,对于程处默的身影,也是经常见到的才是。
天色朦胧,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在空旷的街道上转了多圈后,很快便回到了酒肆外。
“掌柜的你总算是回来了。”
张大安前脚刚迈进酒肆中,还不等稍微缓上一口气,店中的伙计很快迎了上来。
心头不禁一暖,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但自己的店员并未归家,而是选择了留在此地等着自己,这点就值得自己为他们加鸡腿。
但眼看,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又那有时间给他们加鸡腿呢。
也只有在这个月的工钱上做点手脚,给他们加点工钱倒也午无妨,心头很快有了计较,随后朝大家举手示意笑道:
“嗯,让大家担心了。”
王八皮眼见张大安平安归来,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只见他一脸笑吟吟的凑上前来,脸上神色缓和对张大安说道:
“我还打算,待会去找掌柜的你呢。”
张大安神色满意的拍了拍王八皮的胳膊,轻声对他吩咐道:
“让大家都先回去吧,明天还得养精蓄力呢。”
王八皮听罢,转过身安排张大安所交代的事去了。
忽见人群中的一人,张大安神色有些失色,故作一脸惊讶道:
“咦,邹郎还没走啊。”
邹骆驼闻言,嘴角不由得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心头暗道:
你欠我的都还没给我呢,这就想要把我给打发了。
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自己白白挨上一顿揍,现在都还觉得皮疼呢,不给自己一个解释,就此想要自己离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嗯,之前自己所捡得的黄金要不要倒也可以考虑。
但是,你一定得给自己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今天这顿毒打可算是白挨了。
一会儿的功夫,邹骆驼心头便有了计较,忙露出一副令他讨喜的神色对张大安笑道:
“三郎尚未平安归来,我又怎敢离去。”
知道邹骆驼所言的都是客套话,但张大安并不生气,拉着他的胳膊对他轻声邀请道:
“待会我请你们喝酒,侍今夜我们一醉方休。”
说罢,朝一旁正准备离去的蔡刀招了招手,对他吩咐道:
“蔡刀,你们的二掌柜的来了,麻利点,赶紧去做上点新鲜酒菜,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
已有半只脚踏出门外的蔡刀闻言,急忙抽身回来,连忙点头答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一定会拿出我浑身解数,让诸位满意的。”
尽管此时已经到了夜里,但凭借着店内的几人身份,别说是给他们做几个菜了,就算是陪着他们一晚到亮又能如何呢。
也不多做犹豫,转身便朝刚给装修好的厨房走去,杨或说见状,也忙跟了过去帮忙。
张大安等人找了张干净的饭桌,几个人随后给依次坐下了。
待到几人落座后,程处默便急不可耐的让张大安掏出怀中的地契。
在几人眼中数了几遍,双眼直叫放光的对张大安夸赞道:
“三郎,还真是恭喜啊,兵不血刃便从容弄来了上百张地契,顺便还收拾了韦保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了。”
张大安闻言,神色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朝几人摆手道:
“还不多亏了诸位的帮忙,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才是呢。”
张大安所言倒也不错,若不是邹骆驼及时回来报信,程处默随后及时赶到的话。
到时候别说这数百张地契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但,随后眉间不由得走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忧的对程处默与秦怀玉二人问道:
“我们就这样把韦保健给坑了一把,事后他不会找我们算账吧?”
秦怀玉从程处默手中接过地契,拿在手中也掂量了片刻,朝张大安摆手示意道:
“放心吧,这些地契来源并不是太干净,他可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尽管知道事实如此,但张大安依旧是如此问道,他可是有他的那点小打算的。
眼见秦怀玉如此信誓旦旦的对自己保证,张大安不禁故作松了口气,神色缓和道:
“这样就好,要不然待到事后,他找我麻烦的话,还真是麻烦了。”
但,眼中依旧露出担忧的神色,随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对几人说道:
“依我看,不如这样,我能有今日收获,的确与诸位脱不开干系,要不这些地契我们三人给分了?”
秦怀玉与程处默闻言一愣,显然是他们没能料到张大安能如此说道。
这些地契,随便出手,十来万完全不在话下,尽管这对于二人很是激动。
但二人一脸认真的打量了张大安一眼,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程处默摇头给谢绝了:
“瞧你说的这话,这些都是你应得,干嘛说这话,再说了,这些地契留在我们二人手中,也只是废纸一张而已,在你手中发挥的作用,着实要比我们要强上许多,你就收着吧。”
似乎在想起了张大安在担心什么,待到程处默话音刚落,秦怀玉随后又接茬道:
“那韦保健要是再胆敢找你滋事,我定会要好好的亲手教他做人,今天的确有诸多的不便,要不然,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张大安尽管对这些地契眼馋不已,但也知道这些地契若是给泄露出去,想必今后在长安城中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自己就算是有心吃下,但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这一旦被人给泄露出来,到时候恐怕之前吃下去都得全给吐出。
心头略微思量了许久后,对杨或说摇头说道: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杨或说眼看张大安不愿做这种事,顿时急眼了,苦口婆心的对张大安劝说道:
“掌柜的,这些地契虽然过于惊人,也属于一把无形的剑刃,但只要给利用好了,它定会让掌柜的名利双收啊。”
眼看张大安仍然面色焦虑,一副犹豫不决之状,杨或说的又的继续劝说道: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张大安沉默了许久,最后也觉得杨或说的言之有理,毕竟这么多的地契,不说别的,光是拿出去卖,数千万的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到手了。
况且,大不了自己拿点出去卖给需要的人,如此以来既能掩人耳目,也能让自己名声大噪,不管是从酒肆来说还是从自己来说,都是个好事。
心头打定主意后,神色也不再犹豫,咬牙对杨或说吩咐道:
“那你先给收下吧,待以后再做计较。”
杨或说听罢,顿时高兴得不得了了,他之前还多少有些担心,张大安不愿做这种事,此时听闻此言一脸的开心道:
“好勒。”
说罢,就当着张大安面将一整叠的地契如同破布般的塞进怀中。
这一幕顿时令张大安不禁有些失色,要知道这些虽然是纸,但好歹是钱啊,比起黄金都还不知道值钱多少呢。
二人一番收拾完毕后,这才起身朝门外行去。
此时,萧华一路仓皇而逃来到了大门外,看见眼前的一人,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也不管来人是否愿意,满脸眼泪鼻涕长流的萧华急忙迎上前去,一把将来人抱住,哀嚎道:
“韦郎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待会可得替我报仇啊。”
来人,正是韦保健,洛阳魏家嫡系一脉,由于有个年长的姐姐在宫中做贵妃。
也就是如此,弟凭姐贵,才有了他今日在长安城中贵圈中的落足之地。
韦保健晚些时分,正在府中与几个宾客闲聊呢,后来通过萧华府内的几名自作主张的随从口中得知了此事。
韦保健这才一路马不停息的赶到此处,就连府内的客人也来不及招呼,却不料见眼前的一幕,神色不禁闪过许些厌恶之色,喝道:
“好好说话,让人看见了多丢人···”
程处默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忿的神色,皱着眉头道:
“就是,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个姐姐在宫内做贵妃吗,他韦保健算什么东西啊他。”
张大安眼见这几人都如此说了,心头正高兴呢,又岂会拒绝,故作一脸正经的对二人保证道:
“行,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要是再继续送与你们岂是显得我过于小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先暂且给收下,待到以后你们若是有过不去的时候,再找我要倒也不迟。”
目光随着张大安将地契给收尽怀中,程处默这才将目光收回,神色疑惑的对张大安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所得到的这些收获,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没?”
听闻程处默如此说道,张大安这才想起自己的一些盘算,随后将目光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王八皮,对他问道;
“酒肆中的一切,你都给安排得如何了?”
王八皮闻言,也不敢多做耽误,急忙点头答道:
“掌柜的放心吧,你交代的我都给照办了,就等着明日开门大吉了。”
看着王八皮那略有疲惫的面容,张大安心头不禁闪过诸多的尴尬。
这家酒肆虽然自己是掌柜的,但还真从未管过多少事,一直都是王八皮替自己打理。
等忙过了这阵子,以后应该就会轻松许多吧,待到事后,得好好待他才是,心头打定主意后,点头道:
“如此甚好,要不了多久的时日,这些地契也就有用得着的地方了。”
一旁的程处默与秦怀玉闻言神色不禁一喜,忙追问道:
“哦,听三郎这么一说,不妨对我们说说的,我现在可是心急火燎的,很想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呢。”
眼看程处默对于此事颇为上心,张大安不禁觉得疑惑。
但也并未多想,不过,得好好考虑这件事了。
以前倒有这种想法,但尚未想过这件事会来得如此之快,就连地契都俱全了。
心头略微沉默了片刻后,答道:
“刚有点头绪,还没来得及清理呢,待把忙碌的这些日子给过去后,得好好考虑了。”
说罢,抬头眯着眼瞥了眼程处默,神色疑惑的对二人问道:
“不过,你们对这些有兴趣?”
程处默并未直接答话,二人瞥了眼一旁的秦怀玉,对张大安试探着问道:
“这样吧,待到明日,我们帮你看着酒肆,你就好好的放松放松,待事后,我们再一起商谈如何?”
张大安听罢,并未得知他们这样做的缘由,但听闻有人能帮自己搭把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而且,这二人在长安城中也颇有名气,若是利用得好,到时候多的都有了,又何必管他们二人是什么想法与打算呢。
心头打定主意后,将目光投向了王八皮,对他交待道:
“这样也好,老王,你得好好照顾他们,他们可是我们这的吉祥物啊。”
王八皮听得云里雾里的,显然是一脸的蒙蔽中,神色疑惑的喃喃道:
“吉祥物?”
张大安并未告知于他什么是吉祥物,眼见总算是将几人给安置妥当后,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邹骆驼。
对于此人,张大安心头早就有了一番计较。
可以说,今日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此人。
但,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甚至到了自己都无法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