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的值守的役力上下打量了王八皮几眼,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邹骆驼,面色不痛不痒的答道:
“知道了,还请稍等片刻。”
说罢,便已转身走向了府内,只留下了王八皮与邹骆驼在此地久等。
二人也没有多等,不多会,刚才转身进府前去通报的役力已归来。
二人在定睛望去,走在他身前的,几个年略十五六的青年。
满脸麻子的壮汉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们二人都是托宫中的韦贵妃前来此处捣乱的。
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就酒肆身后之人的。
此时让自己换个地方说话,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况且,他二人能的到此处闹事,也是凭着人多而已,赌定了就算是张大安出面,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的心理。
皆是身着上好的华服,领头的一人,王八皮可谓是最为熟悉不过了。
眼见此人的到来,王八皮急忙上前而去,先后对几名青年打了个招呼后,对程处默说道:
“二郎,这才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容光焕发啊,是不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了?”
程处默在府内时,便已得知王八皮的身份,因此见到他时也并未感到惊讶。
此时听闻王八皮如此说道,心头大喜不已,神色大好道:
“哈,那还不是托的张兄的福。”
若是换在别处,或许就不能如此轻松的玩下去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直接摇头,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神色不满道:
“你们这是做贼心虚了?我就不去,你敢把我怎么着?”
王八皮见状,神色间很是无语,眯着眼道:
“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满脸麻子的壮汉瞪了眼王八皮,恶狠狠的骂咧道:
“少废话,要么,把这家店给关了,要么,就赶紧滚出长安城,永远别在我眼里出现。”
说罢,眉头微皱的瞥了眼邹骆驼,一脸疑惑的对王八皮问道:
“你不好好的看你的店,跑到我这里做甚?”
王八皮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的书信,将其交到程处默的手中后答道:
“三郎派人将这封书信托付给我,让我转交于你,还请二郎过目。”
程处默一脸的疑惑的接过了王八皮的递到手中的书信,将其打开后,最先露出的,豁然是那几张较为严重的罪状书。
程处默大概浏览了一遍,眉头顿时紧锁,随后又将书信给拆开,略微瞥了一眼后,神色有些愕然,许久过后低声喝道:
“胡闹,三郎简直是太乱来了。”
似乎,程怀亮眼见李维安的难处,也不给他多做考虑的机会,神色不经意的说道:
“我知道李长史有一定的难度,这样吧,要不我这就派人通知大理寺,让他们处理此事吧。”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在了大街上,眼看行程叫慢,程处默打断了几人,一脸催促道:
“晚点再叙旧吧,还有要事还要处理呢。”
邹骆驼闻言心头不禁一动,目光中也不由得闪过许些异色,皱了皱眉问道:
“三郎此言何意?”
张大安作为一个后世而来的人,对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王八皮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二郎还是的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掌柜的这次可得非吃大亏不可。”
话音一落,程处默脸色很是淡然,毫不在意道:
“还用想什么办法,直接过去抢人就是,小爷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狗屁华少还能敢阻拦小爷不成。”
跟着程处默出来的一男子见状,神色也是疑惑不已,皱眉问道:
“二郎,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程处默将书信给进怀中,随意答道:
“此事说来话长,待到以后有机会,我再找秦兄详谈也不迟。”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在了大街上,眼看行程叫慢,程处默打断了几人,一脸催促道:
“晚点再叙旧吧,还有要事还要处理呢。”
跟在几人身后的邹骆驼一言不发,其实心头早已惊涛骇浪了。
这一不经意间,就得见了长安城中极有名气的几位功勋之后,心头也是大喜。
并且,眼下的这个功勋之后,并无关系在朝中,也是布衣。
跟在几人身后的邹骆驼一言不发,其实心头早已惊涛骇浪了。
这一不经意间,就得见了长安城中极有名气的几位功勋之后,心头也是大喜。
此人闻言,眉间的疑惑之色更深了,瞪了程处默一眼后神色不满道:
“你是不又出去惹麻烦了,你家老爷子在前线杀敌奋勇,我说你能不能在后方让你家老爷子少抄点心啊。”
程处默闻言顿时就不干了,什么叫自己的又出去惹事,说罢没好气的答道:
“废话,我是那种人吗?”
说罢,也懒得解释,伸手便将怀中书信递给了他。
此人接过书信略微瞥了一眼后,神色顿然大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神色铁青道:
“好啊,这些仕家子弟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强取豪夺之事。”
李维安闻言,心头顿时拔凉拔凉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大颗冷汗。
眼下,可谓是二人其中的一个,他可都得罪不起。
犹豫再三后,这才抬着如同猪头的脸对张大安如实答道:
“我说我说,我在此地拥有八十套宅院,三郎要是想要的话,你我可以再谈。”
张大安对他这套说辞简直就是不屑一顾,他可是不信以后能富可敌国的他就这点出息。
他能如此言语,多半都是些说辞而已,随后,瞥了他一眼朗声说道:
“好男儿,岂能如此苟活于世?上天能将这笔横财给你,想必,你也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吧?”
二人随后又扯皮了一阵,邹骆驼转过身说道:
“那你们一路当心,我去也。”
望着邹骆驼离去的背影,杨或说一脸的不解。
虽然他也明白此行的凶险,留下一人报信也算是万全之策,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邹骆驼,一脸担忧的对张大安问道:
“掌柜的,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张大安闻言,笑而不语,摇头答道:
“当初,你还不是一样吗?”
杨或说眼见张大安又提及前几日之事,顿时将头给低下了。
直到此时的他,对前几发生的事还记在心底的呢。
杨或说闻言后,嘴巴张得老大,都差点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想起之前华少所说的三十余套,现在的又是八十套,想到此处后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眼华少。
众所周知,这家酒肆在上次被人给闹事后,次日便关门,说什么重新开业的小道消息。
心底略微思量了许久后,这才做出答复,对几人说道:
“程郎,此举差矣,既然雍州地界属于我的管辖,那么,今晚之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王八皮上前端详了许久盘中所剩的几根鱼骨头,脸上顿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轻声对二人询问道:
“小子,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吗?你这样无理取闹,你胆子不小啊。”
尽管神色一直落在陶罐上,但并未忘记回答张大安的问话,心头快速的思量了片刻,故作一脸囧色的答道:
“三郎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打算,无非也就是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做个小本买卖,然后娶妻生子呗。”
不过从这一刻起,他也算是明白了张大安为何要如此拉拢邹骆驼的想法,或许就像是当初拉拢自己一样吧。
就在杨或说愣神之际,张大安已将捆绑在华少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张大安一脸不怀好意的对华少笑道:
“走吧,华少,带我们去你的府上参观一下吧。”
华少见身上的绳索得以解脱,顿时浑身松了不少,抬头狠狠的瞪了眼张大安,心中暗自想道:
“哼,还笑,待会有你哭的时候了。”
之前张大安所买的宅院,就是位于西市与南市的交汇点,价格也不算太贵,但由于紧挨的西市,因此,也谈不上便宜一说。
至于张大安所居住的府邸,那可是属于紧挨皇宫的那种,北城。
其余的街道上,夜间也只是能遇见几个武侯巡街罢了。
尽管眼下的他不太习惯这种方式,但眼帘中的一幕,的确让他惊讶不少,感叹道:
“承蒙三郎看得起,我今儿个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张大安自顾自的坐在了背靠椅上,翘着二郎腿,将地上装满黄金的陶罐给摆在桌上。
纷纷一致认为,这一定是酒肆中的掌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罢,又将目光看向门外,随后又狠狠的在心底咒骂道:
“还有刚才跑出去的那个,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就是你将我绑住的,你最好连夜跑出长安城,要不然被我逮住,我倒是不妨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被绑住的滋味。”
此时,华少还不知张大安的早已安排好了这一切,此时的他还在暗自得意呢。
想着待会到了自己的住处后,怎么收拾张大安等人。
正想着,忽觉屁股一紧,转过身望去,只见杨或说又随即踢了一脚,瞪着眼睛骂道:
“你小子是不是还想被削啊。”
这才招惹上了上门之祸,在不得已后,这才关门。
被武侯看见,一般也只是被训斥一顿,再罚钱了事,较为严重的才有进大牢的这一说法。
但随着张大安将陶罐放在宽大的桌上,他的目光顿时就移不开了。
这玩意可是他下半辈子的着落了,眼下,却被张大安如此随意的给丢在桌上,心中直叫肉疼。
但若是真遇见巡街的兵士,那可真就对不起了,少说也得将你扔进大牢中十天半个月这才完事。
华少之前可是在二人的手里吃亏不小,眼下的他自然不会像之前的那般鲁莽。
瞪了眼杨或说后,气哼哼的扭头走在了前面。
在张大安周后不久,院落中的一人这才悠然转醒。
此人正是之前被杨或说用来“凉拌”的小黄。
他除了之前被杨或说给收拾一顿,随后又在大缸中喝了不少水。
随后这才装晕过去,直到此时,眼见众人的依次离去,他这才睁开双眼。
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眼中尽是惊讶之色,对张大安问道:
“三郎,这些?”
张大安将满脸惊讶邹骆驼的一副神色给尽收眼底,心头却是在窃喜不已,故作一脸满不在乎的随口答道:
“哦,这间隔间是我的临时办公场地,用来接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吧,昨日里刚建完,你还是第一个到这里的客人呢。”
经过张大安这么一说,程处默这才反应过来,对张大安介绍道: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翼国公之子,秦怀玉。”
李维安正要问话呢,忽见他又怀中掏出了又是一叠罪状书,将其到李维安的另一只手后说道:
“我这也有,还请李长史过目,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若有困难,我定会向家父禀报,让他在必要的时候助李长史一臂之力。”
李维安见状,神色间顿时变得不太好了。
尽管眼下双方各执一词,不好判断谁的话是真是假,但罪状书一出,也就能高判立下了。
而且,听闻程处默的那口气,似乎他对此事有了万分的把握,要不然他也就不会将程知节给搬出了。
忽见人群中的一人,张大安神色有些失色,故作一脸惊讶道:
“咦,邹郎还没走啊。”
嗯,之前自己所捡得的黄金要不要倒也可以考虑。
但是,你一定得给自己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今天这顿毒打可算是白挨了。
邹骆驼闻言,嘴角不由得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心头暗道:
你欠我的都还没给我呢,这就想要把我给打发了。
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自己白白挨上一顿揍,现在都还觉得皮疼呢,不给自己一个解释,就此想要自己离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一旁的王八皮想起上次的那次事情,好像也是这个时候,的神色中不禁多了些暖意,对众人提醒道:
“今天这位可算有口福了。这还是我们掌柜的,前几天刚琢磨出来的新菜。”
想必是人的名树的影,经常在长安城中巡视,对于程处默的身影,也是经常见到的才是。
天色朦胧,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在空旷的街道上转了多圈后,很快便回到了酒肆外。
“掌柜的你总算是回来了。”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在张大安耳旁轻声道:
“他可是的对你的酒肆很感兴趣,也想参与进来,在得知你有将要落难的时候,人家可是也来了啊,你小子悠着点。”
一旁的王八皮想起上次的那次事情,好像也是这个时候,的神色中不禁多了些暖意,对众人提醒道:
“今天这位可算有口福了。这还是我们掌柜的,前几天刚琢磨出来的新菜。”
谁知,其中一人闻言后,神色顿时大怒,当场就挽起袖口大声喝道:
“还敢威胁我?你们大家看看,这是在威胁我啊,要是以后都如此,你们谁还敢来?”
也只有在这个月的工钱上做点手脚,给他们加点工钱倒也午无妨,心头很快有了计较,随后朝大家举手示意笑道:
“嗯,让大家担心了。”
食客们闻言,纷纷出声训斥王八皮的做派,一副大义鼎然的样子。
眼看情况有些失控,在一旁的张小二就在此时豁然起身,对众人朗声道:
“大家先静一静,待我们处理这件事后,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好?”
程处默听罢,很是惊讶,一脸惊愕的问道:
“哦?这才多久?三郎。就已经这琢磨出了新菜,看样子今天来得还真是时候。”
若是这事自己事先也算知道,正所谓对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想到会在此刻被人捅了出来。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但就连地契都在别人的手中,若是想要将此事给不留痕迹的给做了,难度也是相当的大。
更何况,此事还被别人给抓住了把柄,又岂是红唇白牙就能道清的?
毕竟张大安的身份摆在那里,韦保健敢坑他,但绝对不能动他。
此刻的韦保健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萧华所做之事虽然与他自己无关,但若是牵扯起来,恐怕自己也难逃其罪。
韦保健眼见张大安肯对此妥协,脸色顿时大喜,只见他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答道:
“很简单,你将你从萧华手中所得的地契全都归还于我,再加上你前些天欠我的十多万钱,今日之事我也就不和你追究了。”
王八皮此时正被人群给围在中间呢,眼看张小二替自己解了围,顿时松了口气。
直到此时,王八皮已经认定眼前的二人就是来捣乱的了。
尽管事先都有这种情况的准备,但还是有些没想到,在刚开业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若是这事自己事先也算知道,正所谓对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想到会在此刻被人捅了出来。
张大安闻言,急忙摆手笑道:
“好友来了有酒肉,财狼来了有利器,以后,就多亏大家多多关照了,一顿酒肉,不值一提。”
在长安城中自幼生长的他,就在此时,他自我就像是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
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眼中尽是惊讶之色,对张大安问道:
“三郎,这些?”
只留下板着脸不知如何该如何的李维安与惴惴不安的韦保健等人。
在街道上依稀的灯火中,张大安一行人很快就从怀德坊中返回,沿途也偶尔遇上在街道上巡视的武侯,但得见程处默等人的身影后,又很快离去。
眼看情况差点失控,王八皮心头多少也有些着急,急忙劝解道:
“二位郎君,此处人多,不如我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再做协商如何?”
事到如今,王八皮倒是将二人来意给摸了个清楚。
王八皮眼见张大安平安归来,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只见他一脸笑吟吟的凑上前来,脸上神色缓和对张大安说道:
“我还打算,待会去找掌柜的你呢。”
张大安神色满意的拍了拍王八皮的胳膊,轻声对他吩咐道:
“让大家都先回去吧,明天还得养精蓄力呢。”
王八皮听罢,转过身安排张大安所交代的事去了。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但就连地契都在别人的手中,若是想要将此事给不留痕迹的给做了,难度也是相当的大。
这要是被李维安得知了,到时候还不得将自己给留下才怪。
随后,在韦保健与萧华那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中,张大安领着杨或说便离开了此地,程处默与秦怀玉见状,随后也离开了。
瞧这二人的架势,绝对不是一般人,一看就知道事先有预谋的。
心头打定主意后,此事到现在,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随后,朝人群一头的张小二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顿时明白了过来。
王张小二得到王八皮的示意后,很快就跑上了二楼。
张大安将满脸惊讶邹骆驼的一副神色给尽收眼底,心头却是在窃喜不已,故作一脸满不在乎的随口答道:
“哦,这间隔间是我的临时办公场地,用来接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吧,昨日里刚建完,你还是第一个到这里的客人呢。”
张大安前脚刚迈进酒肆中,还不等稍微缓上一口气,店中的伙计很快迎了上来。
心头不禁一暖,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但自己的店员并未归家,而是选择了留在此地等着自己,这点就值得自己为他们加鸡腿。
人家话外之音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韦保健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程处默似乎很是配合秦怀玉,一脸故作神秘的对韦保健笑道:
“不委屈不委屈,还有一人未到呢,从今天开始,韦郎你可就得给我小心着点了。”
韦保健闻言很是疑惑,他对于程处默的百般威胁并未给放在心上。
还不等韦保健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忽见院落中火把无数,人影绰绰的,一下子便从门外窜进来几十人影,随后伴随着这名一声:
“雍州长史李维安到。”
雍州长史,是乃朝廷中四品大臣,此时的长安城中未设有任何府衙,而是由刺史之类的直接负责。
但雍州,这片区域可是包括长安城在内的,所以一般不设外姓长史,一般都是由朝中嫡皇子等人担任。
但他们也只是仅仅担任而已,并无任何实权,因此,雍州所发生的一切事务都暂且交由副手长史操办。
李维安,皇室宗亲之人,若是算起辈分来,他理应是当今天子的远房堂弟之类的。
或许是雍州,较为特殊,这才落到了他的手中。
但眼看,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又那有时间给他们加鸡腿呢。
推开了隔间的门后一脸焦急的对程处默禀报道:
“二郎,外面出事了!”
在二楼,张大安用来做临时办公室之所。
让自己进宫找自己的姐姐,就算是自己有只能和个想法,也哪敢有这种胆子啊。
别说是皇宫中有自己的一个姐姐了,就算是有是个,也终究敌不过人家程处默啊。
秦怀玉见状,生怕再生事端,急忙上前对程处默劝说道:
“算了算了,这事也不算大事,没必要惊动老爷子他们,只不过,三郎多少还是受了点委屈,我于心不忍啊。”
程处默神色间不怀好意的瞥了眼一旁的韦保健,朝李维安作了一辑答道:
“我举报,有人尽做不法之事,还欺凌百姓,做起了强买强卖之事,还望李长史替百姓做主。”
李维安闻言不禁愣神了片刻,神色疑惑的扫了眼四周,顿觉今日之事像是有些棘手了。
秦怀玉、程处默、韦保健等人李维安都有认识,而且他们的身份也都不一般。
眼下却聚集在此,说是有人犯事,甚至是被程处默给说得如此大义凌然,李维安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怀玉此言算是在劝解程处默,但在韦保健的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程处默与秦怀玉等人见状,朝来人作了一辑,一脸认真的道:
“见过李长史。”
身着官服的李维安行色匆匆的快步走了进来,瞥了四周一眼后,一脸疑惑的对程处默问道:
“二郎,你令人匆匆的将本官唤到此处,你可得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此事,我会向令尊卢国公如实禀报的。”
说罢,神色间很是激昂,仿佛是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似的,紧接着又说道:
“今日他一人上门想找韦保健讨个说法,却不料遭到萧华狠下毒手,遭到了毒打。”
张大安见状,朝李维安作了一辑,很是配合的答道:
“家父尸骨未寒,我便饱受欺凌,还望李长史替我做主啊。”
说罢,还抹了把眼泪与鼻涕,一脸悲痛欲绝之色,看样子倒还真像受尽了极大的委屈。
李维安见状,急忙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又是忙于安慰张大安的。
若是一般人将他让他前来,他或许会不屑一顾,甚至是将他送进大牢中也说不一定。
但,就在今日,他在处理衙门中事的时候,同时听说了一件大案,都是由程处默与秦怀玉亲自令人告知于他的。
因此,李维安就算是有万般不愿,但却不得不来。
程处默似乎已有了盘算,神色也不慌张,淡然答道:
“我要举报韦保健的大舅哥,萧华,此人仗着有韦保健撑腰,目无王法,尽做伤天害理之事。”
一旁的韦保健闻言,神色顿时给慌了,眼下,还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心头打定主意,待事后,定要让这三人好看,但眼下更有重要的事啊,急忙辩解道:
“张大安,你休要信口开河,李长史,他们三人想要联手起来对我栽赃祸害,你可别听信他们的谎言啊。”
李维安听罢,很是不耐烦的摆手,沉声道:
“本官自有分晓,用不着诸位多说。”
说罢,又将神色落在张大安身上,沉吟了许久后这才对他说道:
“三郎,令尊与我关系倒也不错,但你也不能胡来啊,你可知道乱污蔑栽赃是什么罪名?”
就凭着萧华所做之事,被抄家都都小事了,自己避让都还来不及呢。
眼下见程处默要将自己给牵扯进其中,急忙起身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反驳道:
“程处默,你休要胡说,李长史,你可别听他胡言乱语。”
李维安见状,顿觉头疼不已,事到如今,他多少也看出了些眉目。
不管程处默所言是否实属,都是归于年轻人有了些矛盾,这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但眼看滋事重大,牵扯进去的人多少也有些分量,自己又不好说情。
也只好依法做了个样子,一脸认真的对程处默问道:
“可有证据?”
李维安来在来到此处之前,倒也带了不少的衙役,得到李维安的吩咐后,身着制服的一群衙役顿时纷乱散开,开始在宅院中找寻萧华的身影。
李维安看着部下的行动,眉间眉头紧锁,对场中几人说道:
“还请诸位暂时别妄动,待到事情有了眉目后,我再酌情定夺,得罪了。”
程处默闻言,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对对李维安保证道:
“放心,我们做事你还不知道吗?
程处默将身后的张大安给拉到身前,对李维安介绍道:
“此人,邹国公次子张大安,自从邹国公去世后,三郎他一直饱受韦保健的欺凌。”
此时的他,心头已是凉了半截,三人都是功勋之后,另有一人的姐姐尚在宫内是贵妃。
这下,自己若是处理得不好,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一旁的韦保健见状,气得直叫跺脚。
他倒真不是被张大安等人给气的,而是被自己那不听劝说的大舅哥给气的。
李维安斜了他一眼,心头冷哼道:
放心,我可是最放心不下你了,待到事情水落石出,看我怎么跟卢国公交待,还有秦怀玉,至于张大安,李维安倒是不知道跟谁交待了···
有人忧也有人愁,李维安正为眼下的事感到忧虑,但有一人却是对即将到来的事感到愁眉苦脸的。
此刻的韦保健心头可是有苦也说不出,正巴不得萧华那货赶紧开溜,甚至是离得越远越好,待到事情结束后,也一同让他妹妹也跟着溜,为了一个女人折损自己还真是不值。
这家伙,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种事,做了也罢,却又偏偏被人家给抓住了把柄,眼下,这不是诚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想到此处,对萧华憎恨的同时,也顺便带上了张大安等三人。
李维安此时对这两拨人的一番言语都不太相信,毕竟他们都是常在京城中走动的,又矛盾也在所难免。
而张大安很少听人提起,自己也很少见他露面,因此,他只好认为张大安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人,若是被人胁迫的那就更好处理了。
衙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厌恶之色,没好气道:
“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夜幕降临,晚风徐徐,宅院内却灯火通明,就在众人久等之时,被一干衙役给带着的萧华这才姗姗来迟。
换了身衣服的萧华将院中的一幕给看在眼中,顿时给吓得脸色苍白。
在衙役进屋逮萧华之时,他并没有朝这方面想,眼下却见里里外外都是官兵,不被吓得两腿瘫软就算不错了。
眼下,也只好暂且将话锋落在张大安身上了。
张大安闻言,一脸不忿的瞪了李维安一眼,冷声哼道:
“我污蔑人,你怎么就不去问问萧华呢,将他给找寻出来与我们对峙,事情的真相也就一目了然了。”
李维安听罢,很是无奈,犹豫了片刻后,只好对身后的几名衙役吩咐道:
“将萧华给找出来。”
在宅院不远处的一间宅院中,萧华正擦拭着沾满尿液的双腿。
待要将衣服给穿上时,忽然从门外窜出了三五名身着官服的衙役,眼见一脸惊愕的萧华就在其中。
萧华原本想向韦保健询问这其中缘由,还不等开口,李维安此言一出顿时让萧华一时语塞,神色闪躲的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道不出半个字。
“我···”
李维安眼见萧华脸上的神色,心头便已明白了不少,继续呵斥道:
“再给你个机会,若不如实道出,本官将带你回衙门中去,待到腾出手来再审。”
正当萧华要经不住李维安这一番询问正要如实回答之际,一旁的韦保健使劲的朝萧华使起了眼色。
后者见状,顿时明白了过来,急忙摇头道:
“没,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从不做这种没良心的事。”
当下也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揪起萧华就朝门外拽去。
光着屁股的萧华见状,顿时慌了神,忙喝问道: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的?”
领头的那名衙役瞪了萧华一眼,神色似乎不是很友好的答道:
“奉李长史的命令,将你缉拿归案,少啰嗦,跟我们走。”
萧华一听,神色顿时慌了,两腿一紧,差点又造成了二次事故。
忽觉下身凉飕飕的,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央求道:
“能不能让我先穿一下衣服?”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罪状书,将其交在李维安手上后说道:
“我,这有萧华的罪状若干,还请李长史明辨。”
李维安见状,将其接在手中,正当他要一一查看之时,一旁的程处默又在此时站了出来。
瞥了眼一脸愕然的萧华与韦保健一眼,李维安随后又将目光看向秦怀玉,似乎在等着他下一刻拿出罪状书之类的罪证。
却不料,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也不等萧华言语,李维安便上前而去,神色阴沉的对他问道:
“本官问你,你可曾做过草菅人命,强买强卖的事?”
对于李维安,萧华自然也认识,但却不曾有机会接触。
毕竟人家好歹是皇室宗亲,四品大臣,平时里想巴结都找不到机会,却不料二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说罢,也不等李维安继续言语,他便直接给跪在了地上,一脸悲戚道:
“李长史,是他们污蔑我,你得替我做主啊。”
张大安见状,嘴角不禁闪过几丝不屑,语气中依旧不紧不慢的答道:
“我只有今天有空,改天的话,就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或许寻不到人了也说不一定呢。”
华少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眼看张大安依旧不依不饶,华少差点双腿一软,就地跪下了,一脸央求道:
“我的三爷啊,你就容我缓上几天可好,这可是件大事啊。”
一旁的杨或说见状,一溜烟的功夫又瞪了他一脚,吐了口唾沫骂道:
“呸,你这个人渣,我们掌柜的钥匙有你这种子孙,恐怕现在就不会有你了。”
李维安见状,眉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眼下双方各执一词,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判断。
就在李维安感到万分棘手之际,一旁的吃瓜群众张大安就在此时站了出来。
只见秦怀玉一脸无辜的耸着肩膀,神色无奈的对李维安说道:
“我只是得到了三郎的请求之后,这才紧随他到来的,其它的我还真不知道,他要是出了任何变故,家父或许还真饶不了我。”
听他此言,李维安顿觉心间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还好,秦怀玉并无罪状书,要不然,这事可算是真的棘手了。
这一对主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的,哪怕是自己看出了,但又不能不领情啊。
要不然一旁的杨或说可是在跃跃欲试呢,说不定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上一脚也说不一定呢。
眼看今日之事无法再妥协,华少也只好自认倒霉,只见他一脸垂头丧气的耸拉着脑袋,轻声说道:
“我目前拥有三十余套宅院,看在三郎你我皆是熟人的份上,你给我一百万钱就归你吧,三万余钱一套,这可算是交情价了。”
尽管三人并没有各自手执一份罪状书,但从他们三人的话语间来看,似乎,已将矛头一致对准了韦保健等二人。
望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罪状书,李维安心头不禁凉了半截。
这么多,这得有多少案子,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不知其中得牵扯多少人···
正思索间,王八皮已跨上了台阶,一脸笑意的都正值守的几个役力笑道:
“劳烦这位郎君帮忙向程二郎通报一声,就说是邹国公的次子要在下前来有事与程二郎相商。”
张大安见状,急忙伸手拉开了杨或说,一脸和善的说道:
“别,我们现在在谈生意呢,说归说,别动手啊,要不然伤了和气,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眼下是和谐的一幕,但华少见状,心中却是在吐血数升啊。
华少此言倒也不假,按照此地的价格来看,一处较为简单宅院,少了五万的话,想都不用想,另外某些,可还不止这个价。
此话说得又是委屈又是悲戚的,就连一旁的杨或说听闻此言后,都选择了相信,神色中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此时的华少已是心灰意冷了,但他又不愿意就此放心他这几个月的辛苦成果。
犹豫再三后,这才抬着如同猪头的脸对张大安如实答道:
“我说我说,我在此地拥有八十套宅院,三郎要是想要的话,你我可以再谈。”
杨或说闻言后,嘴巴张得老大,都差点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想起之前华少所说的三十余套,现在的又是八十套,想到此处后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眼华少。
也多亏此时张大安暗示他别轻举妄动,要不然他早就又给华少一脚了
张大安闻言,不禁瞥了瞥嘴角,与邹骆驼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脸吃惊的问道:
“是吗?你确定只有三十余套?”
话音刚落,随即又是“哎呦”一声惨叫,定睛望去,只见华少又被一脸恼怒的杨或说给踢飞在地。
随后又上前一把将其给拎起,故作一脸穷凶极恶之状呵斥道: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吧,居然还敢蒙着良心说假话?”
见王八皮问起,程处默这才意识到跟着自己出来的一人到王八皮还不认识呢。
若是换在以前也就算了了,毕竟在王八皮的人际关系中,他可是接触不到这种层面上的人。
但眼下人家都已和自己有了共同的利益关系,自然要在这方面好好的扶持他一把,一脸笑意的对王八皮介绍道:
“这是胡国公膝下的次子,秦怀道,以后也叫他二郎便是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在了大街上,眼看行程叫慢,程处默打断了几人,一脸催促道:
“晚点再叙旧吧,还有要事还要处理呢。”
张大安见状,顿觉好笑不已,但他并未忘记他在此刻所扮演的角色,只见他故作一脸慌张的将杨或说又给推向了一旁,大为不满道:
“唉唉唉,干嘛呢,谈归谈,可别动手啊,要不然那可真的伤了和气。”
一旁的邹骆驼见状,不禁摇头不已,或许就在此刻,某些人的心是吐血的吧。
说罢,张大安又不禁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对华少说道:
“当然,你我皆是常常碰面,诚信二字那可是相当的重要,你就说说你在此地有多少宅院吧,要不然某些人我真的是约束不了。”
这一不经意间,就得见了长安城中极有名气的几位功勋之后,心头也是大喜。
这若是结实了这几人,以后就算遇到些麻烦,又有何愁呢。
想到此处后,顿时增加了他要加入了张大安阵营的决心。
就在程处默等人行色匆忙,忙于快步在街道上游走之际。
此时在另一侧的张大安与杨或说,在萧华的带路下,穿过了大半个长安城,终于在暮色下来到了他所居住之地。
华少所居住之地说不算太大,若是提及其中占地,甚至是还比不上张大安所居住的一半。
王八皮见状,心头很是疑惑忙,不由得心头暗道:
这位爷又是何人?看他这一副模样,好像来头也即不简单啊。
上下打量了眼此人,随后一脸疑惑的对程处默问道:
“这位是?”
跟在几人身后的邹骆驼一言不发,其实心头早已惊涛骇浪了。
说罢,伸手拍打了程处默的胳膊,嘴角露出笑意道:
“二郎,什么也别说了,刚好我今天有空,我也陪你去一趟吧,顺便也找一下那个韦保健,与他好好交流才是。”
说罢,便是一顿摩拳擦掌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