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无用被其一说,顿时愣了愣,他不过想要安慰下清茶罢了,却不料她这么一问,反倒令他尴尬不已。
诚如其所言,若真有办法,二人还会在这枯守数日吗?
“苏迈应该就在外面,既然来了这,他肯定会发现这雾有古怪,我们多弄点动静,说不定他就能发现我们了!”无用想了想,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苏迈搬了出来。
连他都能发现这薄雾有古怪,苏迈那么精明之人,不可能察觉不出。
“嗯……”小清茶似乎对苏迈很是信任,听其这么一说,忙也点了点头,犹带泪痕的俏脸如春花绽放,忽有一丝笑意浮了上来。
“这小清茶的脸啊,便如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无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脸上却不敢有甚表示。
“无用哥哥,你说如果我们将这些石柱子全都打碎了,苏迈哥哥会不会就能看到我们了?”小清茶站起身,朝四周望了望,张着大眼睛,望向无用道。
“或许吧,动静大了,外面应该会有反应!”无用闻言,心里清楚,这里面的动静,外面是听不到的,不过这小清茶刚停歇过来,他可不敢再说丧气话,只能先稳住她再说。
话音刚完,无用便将那莲花召了出来。
一道金光洒满二人所在的数丈之地,那虚化的莲瓣朵朵而开,看上去圣洁而华美。
小清茶先前亦见无用施展过这净世莲花,但多数时候,皆为御器而用,坐于其上,并无多大感觉,此刻见其在头顶粲然绽放,金光闪闪,栩栩如生,那花瓣似虚又实,随着无用的不断施为,莲花之中,隐隐有个佛像虚浮而去。
“无用哥哥,你这莲花真好看!”小清茶目不转晴地盯着半空,口中喃喃念道。
“听空寂大师说,这净世莲花乃是无定寺之宝,只是不知大和尚为甚将它传与了我!”
无用闻言,面有笑意,随之回了一句。
自从在那凼中开悟而掌控了这莲花之后,对其使用甚是频繁,而领悟也是越见深刻。
这净世莲花,本为无定寺开山之祖九智禅师所造,内含不尽佛理,玄妙无方,既为佛器,又是一件难得的法宝,流传千万年,数易其主,近数百年来,供奉于无定寺的禅堂之中,不知为何,却被这大和尚取来,赠于无用所有。
无定寺修行讲求缘法,随性而为,历世而悟,门下弟子所修之法乃至所用之器,均须与自身佛缘相合,这莲花奉于禅堂之中,若能悟出其妙,人人皆可取之,不过数百年来,却无人有些缘法,却不知为何,偏偏被无用这尚未入门的假和尚据为已有?
随着那莲花缓缓转动,无数莲瓣飞舞而出,片刻之后,一阵飞沙走石,二人身侧不远处的石柱纷纷倒塌,一地狼藉。
有几次,无用也曾想过飞天而去,不过当他试着将那莲花舞出时,却发现,无论向何处去,始终无法冲破那薄雾,故而几次之后,他便放弃了。
此处,明显是在一阵法之中,若不明破阵之法,再多努力皆是徒劳,他弄这么大动静,无非就是给清
茶一心理安慰罢!
任是其在石柱之中,弄得石破天惊,站于石柱之外的苏迈,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盯着那薄雾看了许久,亦未有甚收获,表情疑惑不已。
“这雾气如此古怪,到底是何缘故?”苏迈一阵迷茫,无奈之下,复又钻入那石阵之中,穿行片刻,见前方立有一块丈余高的粗大石柱,想了想,脚下轻点,疾冲而去,三二步便窜到了那顶端,伸手而探,薄雾近在咫尺。
那雾气远看如轻烟般缥缈,但进入其中,却浑若无物,除了那一片蒙蒙的灰白之色,确如水轻盈所言,并无寒湿之气。
苏迈坐在那石柱顶端,望着眼前的一切,忽想起当初在乾元城中,被天琅坊追缉,在一破庙之内的情形。
那晚,雨骤风狂,骆龟蒙和郭子阳于庙外决斗,突然一阵怪雾涌起,将他和韩屏儿卷入其中,等出来之后,外头之人早已远去,那情形,和眼前之状,略有几分相似。
突如其来的雾气,凝而不散,阴而不寒?
苏迈细思之下,忽有灵光闪过,这情形,不正和那晚在那乾元城的山谷一般么?
“夜雪?”苏迈突然心中一动,忍不信轻呼了一声。
夜雪和陆欣自然在这岛上,只是若真是她的话,却为何要将无用和顾旷他们三人困于此处?
“这没道理啊!”苏迈暗叫一声,随后想到一事,却令他隐隐有些不安。
夜雪二人虽来历不明,但那忘归仙子却是金刚盟中之人,看起来,似乎她们之间甚为熟络。
莫非,夜雪亦是金刚盟之人?
若真如此,那这岛上背后设局的,极有可能便是那金刚盟!
普天之下,有能力在这浮屠岛中布局对付正道中人,除了金刚盟,便再无其它。
“难不成是无用他们发现了金刚盟某些隐秘,被关押于此?”联想到今日群雄商讨之事以及寒山子的失踪,苏迈隐觉这背后,必有某些关联。
念及此,苏迈忙一跳而下,一阵小跑,便到了那槠树林边。
水轻盈见其面色沉重,看去似乎已有所得,忙上前追问情形。
苏迈将其心中所思简要说了下,水轻盈闻言,沉思片刻,随后便道:“这么说来,确有几分道理,这背后,极有可能便是金刚盟在筹划!”
“莫非,此处便是他们囚禁正道之人的所在?”水轻盈往里望了望,复又疑道。
“应该不是!”
苏迈摇摇头,随后接道:“设这迷雾之人,与我略有几分交情,先前我在乾元城中,被迫逃命,亦多得她背后相助,无用他们几个虽与之不甚相熟,但她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若我未猜错的话,应是不得已之下,才将他们困于此处。再说,若真是金刚盟禁地所在,那我们岂能如此轻易地到得此处!”
“按你这么说,她将人困住,倒是救了人?”
水轻盈闻言,亦觉有些道理。
这夜雪若真是金刚盟之人,而又在岛上有所图谋的话,将无用他们困在此处,确实已算是网开一面,不然,若以金刚盟一
贯的作风,定杀之以绝后患。
毕竟,能守住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
苏迈略点了点头,以她对夜雪的数次接触,虽说并无甚深交,但感觉她和陆欣并非邪道中人,更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若真是她们所为,背后定有隐衷。
“你可有甚办法,能寻到她们?”水轻盈见状,知苏迈和这夜雪之间,似乎颇有牵扯,若能设法见到二人,那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没有!”苏迈摇摇头,轻呼一气,继而说道:“她二人行踪缥缈,并无固定所在,除非主动现身,不然无处可寻!”
“那眼下,你有何打算?”水轻盈闻言,复又问道。
“等……”
苏迈闻言,一时有些沉默,随后望向前方那经久不变的薄雾,许久,方才吐出一个字。
“等什么?”水轻盈闻言,秀眉微蹙,接着问道。
“我想,若真是夜雪所为,她不可能一直放任不管,定会抽空过来查一探,我们便在此等着!”
苏迈接口回道,语气中亦有些不太笃定。
对于夜雪会不会来,他心里自然没底,只是如今并无其他办法,他能想到的,便是如此。
更何况,他如今亦无地方可去,那重重山林之外,说不定遍布天琅坊的人,只怕他一露面,便会落入风斛之手。
“人海茫茫,你确定她们一直会在?”水轻盈对于苏迈的提议未置可否,只是轻问了一句。
“再说,若她真是金刚盟之人,只怕此刻定有任务在身,便是会来,亦不知何日,难不成我们一直等下去?”
苏迈亦不知等到何时,闻言想了想,随后便道:“姐姐,此番祸福难料,无用之事与你并无干系,这岛上已是多事之地,不如你先行离去罢!”
“我一个闲人,无门无派,又往何处去?”水轻盈微扬起头,朝苏迈一笑,随后又道:“其实,我亦想看看,这神州界上,到底会发生何等大事,也好解开我父亲闭关之谜。”
苏迈闻言,突然想到一事,随后突然问道:“姐姐,你说那金刚盟的琴公子,会知道这岛上将欲发生之事吗?”
“这个,我亦未可知,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未参与,这一年来,我们虽交流不多,但他一直紧随着我,很少有离去之时。”水轻盈怔了怔,边回想着边接口道。
“也不知这金刚盟到底在打甚主意?”苏迈过往并未和金刚盟中人有甚交往,故而对其行事作风自然一无所知。
“金刚盟蛰伏数十年,暗地里在做些什么,谁也不清楚,不过,过往曾听我父亲提过,金刚盟主沈清秋一代雄才,文韬武略,绝非甘于人下之辈。”
水轻盈久居慕兰湖畔,对这神州之事所知亦甚为有限,想想便随口回道。
苏迈闻言,心中一动,类似的话,似乎先前在那不二酒馆之中,亦有听过,不知不觉中,对这沈清秋倒多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