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冷漠表情,不缓不急,平缓而又纤瘦的手臂,这一刻,似乎充满了力量。
甚至,陈启贵和他的队员们,都忘记了进攻与防守。
万能之眼,所有一切精密的角度,发力点,投篮时间,完全引入郭其仁的脑海中。
“用心而为,用念而动,心与意念结合,一切外物,皆为无物!”喀哒尔的话,再次响起在郭其仁的脑海。
“男子汉大丈夫,冲杀千军万马,斩敌将头颅与军前,生死之夺,宁要负万民,负红颜,也要倾尽天下,只求心中一念!”牛夲豪迈的话语,曾经教导着骨子里阴狠的郭其仁,有些事,该杀,就杀!
“你爹曾经说过,郭正枭的儿子,想做,敢做,必做!”当日小山村二位长者最后的话,告诉了他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启贵轻蔑的笑容,方才场外学生们的不屑和鄙视,自己队友的生疏冷漠和无情打击,自己宿舍人的关切和支持。
“流着压制的血,从不信命数,一切,由我郭其仁,来定拳!”喃喃一语,一道寒光闪过眼眸,郭其仁在这一刻,将高高举起的球,用力抛出,整个人双腿弹跳,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后,轻轻落在地上,不溅起一丝尘埃。
啪……
咣当!
球,进了!
三分球,超距离进球。
依然是生疏的投篮动作,不规范的弹跳,瘦弱的身躯。
但,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场中寂寂无声,郭其仁冷眼而视,彷佛刚才那个创造了学校篮球神话一幕的主角,并不是他。
轻轻取出自己的烟,点燃,倾吐一口。
甚至没有一丝言语,郭其仁在众人沉寂在惊讶中,早已默然揍下了篮球场。
陈启贵目瞪口呆,嘴巴如同塞进了一只死老鼠,眼睛死死瞪着篮球落下的方位,浑身颤抖着,不敢置信着,羞愧,懊恼,更多的则是对郭其仁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在篮球场上对手与对手之间的畏惧!
走下场地,郭其仁拍了拍王虎和小胖子,以及宿舍几个人。
“我们走!”平淡到了极致的一句话,却彷佛有魔力一样,让整个宿舍人在震惊之余,纷纷离开了这里。
直到郭其仁离开许久后,所有的人才从震惊中渐渐缓和过来。
顿时,原本寂静的场地爆发出了一片哗然,一片震惊的声音。
“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高空拦截,运动中断球,超距离三分命中!”
“诡异的身法,彪悍的技巧,拉风的走位,还有刚才那淡定到了极点的落地,高大的背影,匀称的身材,最要命的是那双冷而酷帅的眼神……”
“他到底是谁?我们学校,竟然有这样的人物隐藏着!”
“我发誓,我张俊平,一定要拜他为师,他日也成为新一代的飞人!”
“拉倒吧,你就这种三寸丁的身材。还打篮球?回炉重造再出来,也许勉强还有点希望!”
“哇,他太帅了,简直就是我心目中只有梦中出现的白马王子!”
“他……他……他……他……”
“喂,结巴,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哥都看着替你憋缺。”
刚刚对郭其仁的不屑,蔑视,敌意,无视,取笑,讽刺,期待看他出丑的人,此刻忘记了之前的想法,深深被郭其仁刚才一言不发的一系列投篮所深深震颤了。
陈启贵依然死死盯着篮筐,到现在,他还无法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在篮球上的造诣,他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天才,但,却也算是普通人中的出类拔萃。
从小在光环中成长,在人们的赞扬,羡慕,惊讶中渡过,除了学习,最为自信的一项,如今却被一个在他眼中,从底层出生,属于低等平民的人,所击败了。
彻彻底底,赤赤裸裸,完完全全,不留一丝余地的无情击败,粉碎了他的自信。
“不可能,不可能……”陈启贵忽然感觉,方才还被无数光环照耀全身的他,此刻如同一个小丑,一个失去了光环笼罩的穷人,一个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可怜虫。
原先还想着让郭其仁出丑,但现在,陈启贵却无法相信一切。
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残酷,国人讲究中庸,虽然说大街上随便挑出一位屠狗卖鞋的不可能就是隐于生活中的高人,但,高人往往深藏不露。
“无需担心你的光芒被掩盖,深藏不露,待时而动,聪明的明眼人,会发现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执牛耳者,而当那些人发现你的强大后,日后自然会有意无意歌颂你,赞扬你,让更多的知道,你才是强者,一个神秘而低调的强者!”喀哒尔的话,让现在的郭其仁更加自信,一丝微笑,一次证明!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后,原先的篮球场地上,依然在沸腾的讨论着关于刚才郭其仁表演多过比拼,甚至是把篮球打成独特艺术的事。
而刚才那些甚至想动手揍这个差点拖累了整个团队后腿的队员们,此刻却意外的发现了另外一个让他们死也不敢去相信的事实。
原先的篮球,破了一个口子。
只有在强有力的旋转和篮筐撞击下,才有微小几率产生篮球破口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初中生,或者说,哪怕是一个力量彪悍的成年人,也不可能做到的。
“他……是在向我们示威么?”其中一名队员,呆呆望着篮球,疑惑带着惊讶和后怕。
另外一名队员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望着郭其仁他们远去的方向,道:“不,他不是示威,因为他不需要示威,他是在告诉我们,不要触怒一头身体里藏着雄狮,却有着人畜无害外表的猛人!”
刚刚还想着输了比赛揍郭其仁一顿发泄一下内心郁闷的队员们,此刻一阵后怕,如果真的动手,那个可以将篮球撞破的少年,会不会真的一拳把他们打死……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几乎是在一中午的时间,整个初一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初一篮球最好的陈启贵,已经成了历史,而取代这个历史的人,是一个原先默默无名,却一鸣惊人的少年。
不鸣则已,一鸣必惊人!
他,名叫郭其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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