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二上午,一直到了巳时,吐蕃军都没有再派人冲下来攻击石堡。赵子良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金顶关上面的情况,戒备森严,吐蕃兵在关隘城墙上严阵以待。
赵子良对众将说道:“看样子,吐蕃军已经知道想要夺回石堡是不可能了,因此是不打算再派人攻击石堡了,这么说来,该我们进攻的时候到了!赵北、扎木,雇佣兵和仆从军都准备好了吗?”
赵北回答道:“大王,士卒们都准备好了,但是攻城营还没有打造出用于攻城的器械!”
赵子良问道:“攻城云梯打造出来没有?”
旁边一个官员站出来回答:“大王,微臣昨日深夜才接到通知,因此攻城器械还没有打造完成,目前只打造出十一架攻城云梯!”
“那就一边攻城一边打造!”赵子良说着对扎木招了招手。
扎木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大王!”
赵子良道:“从你的人开始,然后是赵北的雇佣兵,再是玄九的天竺兵,从现在开始依次攻打金顶关,每人进攻一天,谁先攻下金顶关,本王都有重赏,若十天之后还未攻下金顶关,尔等全部都要受罚!”
“是、是、是!”扎木连忙答应。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进攻金顶关的难度要比进攻坚固城池的难度都要大得多,因为要从下往上进攻,这个地势对进攻方有着天然的劣势,这种关隘易守难攻,就算付出十倍的伤亡也不一定能攻得下来。
攻城第六天,负责进攻的吐蕃仆从军、雇佣兵和天竺兵的总伤亡人数已经上升到五千人,每时每刻都有尸体和伤兵不停地从山上抬下来。
赵子良的帅帐扎在山脚下,大军正在攻城,他和所有将校都露天坐在马背上观看,赵北向他汇报:“因为是仰攻,我们很多攻城器械都用不上,例如井栏、投石机,井栏推不上去,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射不到金顶关上,唯一只有床弩才算对金顶关上的吐蕃军造成一定的伤亡!”
赵子良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向将校官员们问道:“诸卿家可有良策攻破此关?”
众将和官员都思考着,没有一人说话,显然都没有想到好办法。
陈青向赵子良抱拳说道:“大王,若是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一面加强攻势,另一方面让虎牙军出动,看能不能从雅鲁江江面上攀爬悬崖绝壁爬上金顶关!”
赵子良闻言喊道;“虎牙军统领何在?”
一个三十余岁的少将策马跑过来抱拳道:“大王,虎牙军统领张贲见过大王!”
赵子良道:“刚才陈将军建议动用虎牙军从江面上攀爬悬崖绝壁登上金顶关,从吐蕃军意想不到的的地方突然出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攻破此关。你是虎牙军统领,你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吗?”
张贲抱拳道:“大王,末将观察过金顶关周围的地形,金顶关临江面的一侧悬崖高至少一百丈,这个距离远远超过了将士们的在此科目上的攀爬训练距离,而且这面悬崖的下半段没有任何坡度,攀爬它的难度太大,若是强行攀爬,即便不出意外,将士们能爬到金顶关上也会筋疲力尽!成功夺关的可能性不会超过六成!”
赵子良摸了摸下巴,说道:“不是最艰难的攻坚战,本王也不会动用虎牙军,一旦动用虎牙军,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虎牙军的存在就是为了变不可能成为可能,否则虎牙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你们如何潜入金顶关,你们的任务就是烧毁金顶关内的粮草、污染他们的水源!你可以把能动用的装备全部动用,为了保护将士们的安全,动用所有可以用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大军的人力财力物力全都首先供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张贲抱拳道:“臣领旨,但臣需要时间思考战术安排!”
“好,本王给你三天时间思考和安排战术,再给你三天时间做准备!”
“是,大王!”
张贲回到虎牙军的营地,立即召集所有少校以上军官议事。虎牙军组建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始终都只维持在五百人左右,第一人统领是玄十八,当时张贲是他的副手,西厂组建之后,玄十八就调去负责西厂了,张贲接掌了虎牙军,军中将士换过很多次,但有些主要的军官仍然在服役,这些人曾经都是赵子良亲自调教的。
虎牙军的任何一个兵士、军官的军阶都要比常备军任何一支军队的军阶高两阶以上,常备军新兵受训完毕之后自从成为下士,而虎牙军的兵士至少都是上士,待遇也要高得多。
军官们鱼贯而入,一起向坐在主位上的张贲行礼:“拜见将军!”
“都坐吧!”张贲摆了摆手说道。
军官们都坐在了两侧的小马扎上,一个个都坐得腰杆趣÷阁直,目不斜视。
张贲说道:“刚才大王下令,让我们虎牙军想办法潜入金顶关,协助大军拿下此关!本将军已经接了旨意,大王下旨,本将军不接也不行!我们有三天时间思考选择安排战术,有三天时间做准备。诸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潜入金顶关吧!”
左侧第一个军官站起来抱拳道:“将军,先不说如何潜入金顶关的问题,根据属下估算,这些天金顶关一共伤亡了五千人左右,他们如果没有得到兵力补充,应该还有一万人,而我们虎牙军就算全体出动也只有五百人,即便我军在正面进攻能够牵制他们五千人,他们还有五千人用来对付我们,十比一的比例!不是属下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这一仗的风险性太高了!”
张贲点头道:“不用你说,本将军也知道此战的风险性很高,弄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刚才大王跟本将军说了一句话,他说虎牙军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变不可能成为可能,否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可见,大王对我们虎牙军的期望是非常高的,也是对我们极为重视的!诸位,混吃等死不是我们虎牙军的风格,不被大王看重也不是我们虎牙军所需要的,我们虎牙军既然存在就必须要被上位者看重和倚重,否则虎牙军就地解散算了。以后我不想听到什么泄气的话,完成任务是我们的第一宗旨,没有条件,我们也要想办法创造可以潜入的条件,都明白吗?”
所有军官都站起来齐声大喊:“明白!”
“好,把金顶关的地图挂起来!看看用什么办法潜入”
几个兵士立即把金顶关正面、左侧和右侧的平面直观图挂了起来。
张贲说道:“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攻破金顶关,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大军攻破金顶关!想办法潜入金顶关内烧毁吐蕃人的粮草、污染他们的水源!没有粮食和水源,他们撑不过两天!也许半天都撑不下去,因为粮草一旦被焚毁,他们就会军心涣散,就算神仙也无力回天!诸位都各抒己见,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们把诸位的想法综合起来,总会有一个最切实可行的办法!”
一个军官站起来抱拳道:“将军,如果我们要潜入金顶关,只有两条路:第一,从金顶关的右侧江面上攀爬悬崖;第二,从金顶关的左侧山涧下往上爬。如果要进行选择的话,属下认为从山涧下往上爬应该容易一些,毕竟从山涧下往上爬至少有一些坡度可以借力,尽管荆棘灌木太多,而且容易滑倒,但是我们可以先派人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我们有六天的时间,足够砍开一条路爬上山顶!”
另一个黑瘦的军官站起来抱拳道:“将军,别看从右侧的江面上攀爬悬崖的难度很大,其实我认为攀爬悬崖要比从山涧下爬上去要隐蔽得多,难道大是肯定的,但是吐蕃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这边潜入,因为他们不敢想象我们会有这种本领!”
又有人站起来说道:“将军,我认为从攀爬悬崖的难度太大,这个悬崖的高度至少有一百丈,只怕兄弟们还没有爬到山顶就力竭了,还打什么仗?”
“将军,从山涧下往上爬看似要容易一些,但是实际上危险性更高,因为山涧一侧生长着大量的灌木和荆棘,使得山涧终年阴暗,石壁或石壁缝中肯定生长着大量的苔藓,这种东西对我们的攀爬有着致命的阻碍,因为脚踩在上面会打滑,一旦有人掉下来发出叫声,我们就会被发现,而从江面一侧的悬崖爬上去,虽然困难很大,但却没有这种时刻存在的危险性!”
这时有一个叫陈晋的校尉站起来抱拳道:“将军,属下想到一个攀爬悬崖时的保护措施,同时也可以让将士们在攀爬时累了可以略作休息!这样一来,悬崖的高度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必须要事先准备一些过硬的装备!”
张贲一听,当即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