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下到这黝黑的地宫,之前准备的物资完好的堆在脚下,张阳早就将这些都分好了两份,两人没有犹豫,自行穿戴了起来。一切考虑实用和轻便,但这一套下来,每人负重也有三十斤左右了,好在二人没有矫情之辈。
分头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上次烧掉的东西仍旧是焦渣一滩。二人来到那尊古佛跟前,张阳在底部选了个大点的缝隙,和李铁插进了两根钢钎,合力撬了起来。
古佛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貌似是空心的,二人加把劲,很快挪开了二尺多的距离,果然下面露出了一个入口,这个口不太规则,而且一些植物枝茎盘踞着。
“张阳,你看这树杈子碍事,要不我们一把火烧了它。”李铁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汽油。
张阳拦住李铁道:“铁子,别急,情况不明,你这一把火下去,如果气流不畅,底下的氧气就被你烧没了,而且你仔细看看,这是一颗大树,不是荆棘。”
顺着手电光往下瞅去,隐隐看见这些枝杈的源头是大腿粗细的枝干。张阳想了想,用一根绳索垂上马灯放了下去,随着绳子的晃动,果然看见了树的主干。
“乖乖这树得长了几千年了吧。”李铁惊的是目瞪口呆。
张阳内心也是翻江倒海,这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在这没有阳光照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的树,很不科学。
马灯又叫气死风灯,灯光黄亮,照在树上,仿佛给树镀了一层金,继续往下放灯,但一盘二十米的绳索到头了,灯都没有着地。下面深度有些惊人,最关键是这棵树高大的让人心惊。张阳晃了晃绳索,随着马灯的摆动,仔细观察起了这棵大树。
大树确实很大,但不笔直,就像是一条蜿蜒而出的巨龙,树干成形很不规则。
张阳看准一甩,将马灯挂到了靠近主干的一截树杈上了,然后将手中的绳头栓死在古佛像上。
“铁子,下面深度有些大,我们可以顺着这树下去,这样更安全。”
李铁表示赞同,二人迅速的清理一下洞口的枝桠,重新拿出一根绳索拴住。
张阳打头顺着绳索下了五米左右,拽住跟前的树枝,悠到了主干跟前,然后将绳子拴在主干上,示意李铁滑下来。
这条路果然没有选错,这棵树仿佛天梯一般,粗糙的纹路和蜿蜒的曲线角度,用来上下非常合适。
很快二人下到了马灯处,张阳勾回马灯,拴住绳头。重新拿出一根绳索将马灯继续往下放去,二十米放完,仍旧不见底。
平时话多的李铁竟然未在吱声,张阳心底也有些不安,刚下来就碰见这超出理解的一幕,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个位置的主干已经有三十公分粗细了,张阳将手电打到最强光,往周边观察,李铁默默点了根烟。
周围没有看见边际,周边的树杈子也只是干枝枝,没有叶子。突然张阳发现脚下两点绿光嗖嗖的蹿了上来,浑身寒毛直立,还没来得及叫喊,绿光到了两米处。
“槽,狗日的,一只老鼠”这一嗓子,把李铁惊了个嘚瑟,烟头掉了下去,没想到那只老鼠顺着烟头扑了下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铁子,别抽烟了,刚才那只老鼠应该就是被烟味给吸引过来的。”张阳赶紧叮嘱了李铁,同时心里也暗暗平稳了下来,以前听老人们讲,山里挖矿的时候,井下要是有老鼠,证明平平安安,试想一下老鼠那般警惕的动物,在它们活动范围内,肯定没有猎食动物或者有害气体。
刚才的老鼠没来的及看清,大约有一尺长,比正常老鼠大多了,而且速度惊人,老鼠的到来,对张阳来说有惊有喜。
“走,我们继续下,我就不信邪了,老鼠都能去的地儿,老子怕个球。”
又下了十米左右,张阳陡然发现树干的触感变的硬多了,而且颜色由原先的灰色变暗了许多,但不影响攀爬。
待到了马灯处,也就是四十米处,树干完全变黑了,摸起来像是石质一般。
“这玩意不会是化石吧,可是上面的树枝明明是木质的。”李铁咕嘟了一句。
张阳没有搭话,他继续勾回马灯,重新用新绳索放了下去,二十米到头,仍旧不见底,只是隐隐看见下方枝杈繁茂了起来,马灯磕在上面传来金铁之声。枝杈上貌似有一团团的黑影悬挂着。
少年的心性被激发了出来,这次没有犹豫,张阳继续往下。六十米位置很快便至。这个位置,枝杈多的很,也更方便借脚了。
也看清了那一团团的黑影,它们如同蜂巢一般倒挂在伸出的枝干上,距离主干最近的也有五六米远,一个个下垂总有两米多,呈椭圆形。
张阳深知这底下存在着不理解的东西,没有去探索这些。再一次将马灯往下放,八十米仍旧不见底,但是那一团团的黑影越发的密集了起来。
继续往下,主干陡然间增粗到了两人都难以合抱,但蜿蜒程度更大了,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这一次没有躲开黑蛹,距离马灯还有大约七八米,脚下密密麻麻的黑蛹挡住了路。这些黑蛹都粘附在主干上,如同肿瘤一般。
张阳示意李铁,二人取下背上的开山刀。
“我们破开一个,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开山刀背厚刃利,黑蛹也没有想像中的硬度,如同土一般,轻易就被二人破开了一个。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里面赫然露出一具尸体。张阳待气味散了散,用刀头挑了起来。
尸体水分竟然还未干,但也大部分腐烂见骨了,身上的衣物竟然保留完好。忍着极度的恶心,二人将尸体勾了出来。
“这是劳动布啊,这分明是现代人”李铁睁大双眼不敢相信。
张阳心中的猜想浓重了起来,一番寻找,在裤兜中找见一本证件,但可能被自己的尸水侵蚀,已经粘连严重,根本揭不开页面了。唯一让张阳眼前一亮的是证件黑色的封皮上,凹印着三个大字:京七局。
张阳拿出一个塑料袋,将证件裹住放进了背包内。拿起开山刀对着第二个黑蛹砍去,同样的,腐尸,但没有可查物件,继续砍二人轮流上阵,接连又破开了五个黑蛹,二具腐尸,二具干尸,还有一个只有一堆骨头渣子。
还好有了新发现,在一具干尸中,张阳找见了一个钢瓶,干尸的脖子上还有个金属牌。
一番暴力破坏,往下的路径也打通了,二人坐下来休息,从下地宫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确实疲惫。
张阳虎吞了几口干粮,赶紧检点起收获。身份牌应该是特殊金属材料,没有丝毫腐蚀,所以上面的刻字清晰可辨。
“京特甲营少校,编1001003,张阳”张阳手一抖,金属牌掉到了脚下,一旁的李铁见状,伸手捡了起来。
“卧槽,张阳这特么我眼花了么?”李铁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喜欢爆粗口过。
张阳拿回金属牌,再一次端详,没错,张阳二字真真切切的刻在上面。
张阳脸色很难看:“这人应该和我同名而已。”但他的内心都不相信自己了,这人应该是和自己有莫大关系的。
再看那个钢瓶,圆柱体,比家里暖水瓶稍微小一点,拿起来很轻便,一端是盖子,张阳试着一拧,到是很轻易的开了。
瓶中装着一根钢笔,一看也是同种金属特制的。一支金属试管,试管口很紧,拧不开,这让张阳想起了当时在上一层干尸身上翻出的金属盒,研究了好久也是打不开。
还有一本证件,封面烫金大字:军官证,第二行:京安特种委员会。
张阳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证件,红底彩照一寸照片,阳刚的面孔竟然让自己激烈的颤抖起来。
李铁撕的一声吸口凉气,这根本就是张阳么,哦,说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张阳,哎呀!李铁脑子都乱套了
“不对,这不是我,这人是42年出生,比我大二十多岁呢。”张阳辨识着证件内容,松了口气。
“这该不会是你爹吧”李铁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将张阳震呆了。
脸色忽喜忽忧,转而变得无比哀伤,李铁一看慌了道:“阿阳啊!哥们开玩笑的,你别瞎想啊……”
张阳默默的将物件装回钢瓶,塞进包内。却郑重的把身份牌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仿佛做了什么决定,扭头对李铁笑了笑道:“铁子,帮我收敛一下,出去的时候我要带出去。”
二人翻出一张睡袋,将那具“张阳”装了进去,为防止老鼠破坏,用绳子牢牢扎在一旁粗壮枝干上。
至于其它的尸体,张阳收拢一起,这些可能都是“张阳”的战友或者有干系的人,二人鞠了个躬。
“各位莫怪,他日再有机会,定帮收敛尊骨,回归故土,今日小子叨扰,还请原谅海涵!”
“呃,还是张阳会说话,啊,那个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保佑我俩遇神杀神……”不待李铁话说完,张阳一手给捂回肚里。
“别废话了,走,继续…”说罢不理李铁幽怨的目光,顺着刚刚开辟的过道继续往下攀爬。
“你丫不洗手就往我嘴上捂…”李铁嘟囔着赶紧跟上,这里有些诡异啊!
下方树的主干粗大的令人发指,目测该有十米左右的直径了,树皮表面干涸盘剥,裂纹纵横交错,一些缝隙甚至有米把深,宽度可伸拳头,往下的坡度也缓了很多,局部甚至放开手就能走了。
张阳故技重施,再次下探马灯,这次他接了两节绳索,准备一次性放四十米下去,他预感应该快到底了。
下方的主干更加粗大了,枝干也延伸的更密更广。张阳小心翼翼的选择合适的位置,果不其然,绳索再次放了三十米左右,手里一缓,终于着地了。
二人舒了口气,算一算,刨除绳头这下去了百米露头了,这么大的树还是树么?长的都石质化了,树皮裂缝都一米多厚了。
往下的再十米,视野瞬间开阔了,因为最后的二十米左右,没有分支只有主干了,剩下的这截绝对有十几米的直径了,树皮上的裂纹宽到能下去个人,如同龙纹一般盘绕着。
张阳沿着这些裂纹往下,鼻尖传来淡淡的芳香气味,隐隐是从裂纹内散发出来的。越往下味道越大,不同于螫蟲那种香味,因为上面紧跟着的李铁也表示闻到的是香味。
“防毒口罩戴上!”保险起见,张阳二人迅速佩戴了事先准备的口罩。
最后三四米就要落地了,李铁心神一松,一脚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