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你给我说清楚。”虞玖微使劲揪着陈嘉上的耳朵，“谁是孩子谁是狼？”
陈嘉上哦哦哦叫唤中，还不忘趁机一把抱住虞玖微：“管她孩子也好，白月光也好，我就要狼，我就要你。”
这时门恰巧被打开，乔湘湘身形一顿：“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满脸惊呆了的表情，随即双手捂脸跑了出去。
许鹭洲对着病床上愣住的两人说：“抱歉，你们继续。”然后又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陈嘉上：“……”
虞玖微：“……”
半分钟之后，虞玖微打开门，在乔湘湘一脸神秘的微笑，暧昧且激动地对她开口之前，虞玖微抢先一步开口：“你要是敢吐出一句污言秽语，我就拨打扫黄电话，把你送进铁栏杆里。”
乔湘湘立马抿紧嘴巴，暧昧且激动地做了个ok手势。
虞玖微这才侧身让两人走进去。
接下来乔湘湘当着许鹭洲和虞玖微的面，全程用狼外婆对小红帽的热情慰问陈嘉上，得知陈嘉上肠子还在之后，乔湘湘眼睛周围都快笑出褶子了。
那场面配上乔湘湘对陈嘉上又摸又看的举动，充满了奸情的味道。
而一向以海纳百川，运筹帷幄在商场上着称的许鹭洲终于有所行动了。他板着松花蛋一样的脸色，把忘乎所以的戏精乔湘湘拖出病房。
而乔湘湘又把虞玖微拖出病房。
乔湘湘终于严肃起来，她翻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圈，把关于陈嘉上吃播事故的热搜拿给虞玖微看。
热搜下除了粉丝担心陈嘉上的评论，更多的评论则是对陈嘉上进行人身攻击的谩骂。
谩骂的主要意思不在乎两点。
一是要求封杀这种博眼球博出位的无良网红，二是说陈嘉上咎由自取，死了都不冤枉。
“陈嘉上是傻子吗？吃播什么不行吃播辣条？而且都不懂造假，我靠。但凡一个成年人都知道辣条吃多了会死人好吧。”乔湘湘说。
虞玖微看了一眼许鹭洲，对乔湘湘说：“你刚刚在病房里可不是这样子。”
“是的。我一直觉得陈嘉上人品非常不错，也很给我好感。”乔湘湘不知道是向许鹭洲解释，还是向虞玖微解释，“我指的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好感。”
其实就算她不解释，许鹭洲和虞玖微也不会误会她。
“但是……我现在怀疑陈嘉上脑子有包。”
这句话从乔湘湘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乔湘湘的目光是闪动的，并不坚定。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判断是否错误，而是虞玖微听到之后的反应。
虞玖微双手抱胸，先就乔湘湘的话点了点头。紧接着虞玖微云淡风轻的脸开始变得柔和。
她说：“陈嘉上上次吃播甜品，开始吃之前，他向粉丝承诺如果这次没有把甜品全部吃完，下次他就吃播五十包辣条。”
虞玖微一字一句地说：“他只是在认真完成一件事，一个承诺，只是这件事中途出了意外。别人是怎么看待陈嘉上，我不管，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他不是那个样子。他很单纯，很认真的一个男孩子。”
乔湘湘瞪大了眼睛。
晚上陈嘉上起夜惊动了虞玖微。
“怎么了你？”虞玖微盯着表情古怪的陈嘉上。
约莫过了半分钟，虞玖微反应过来：“你要上厕所？”
陈嘉上抿着嘴，很是尴尬地点了头。
他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虞玖微没多想，直接掀开被子扶他下床：“我陪你去。”
陈嘉上站着不动，欲言又止，耳根微红。
虞玖微轻佻地笑了：“又不是没见过。”
陈嘉上大声说：“我是洗了胃，不是断了腿。”说完，一个人捂着肚子往外走。
虞玖微在身后说：“真不需要我陪你。”
陈嘉上又羞又怒：“不要。”
虞玖微赶上来说：“我还能给你扶着……你真不要？”
陈嘉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爆红，半晌憋出一句：“你是女的吗？”
“是啊，要不你检查检查？”虞玖微继续逗他。
陈嘉上低着头，走的更快了。
解决完生理需要，陈嘉上浑身爽快多了，回去的路上碰见文孟迎。
看见文孟迎手里拿着记录本，陈嘉上随口问：“你值班啊？”
在他记忆里，文孟迎和以前差不多，没怎么变。
“嗯。”文孟迎说，“准备去查房。”
陈嘉上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文孟迎露出关切的神色：“也要查你的，既然在这碰见了，我就直接做记录吧。”
接着文孟迎开始一边询问他的身体情况，一边低头在记录单上写字。
很多医生写的字龙飞凤舞，俗称鬼画符。文孟迎的字还是和高中时的一样，方方正正的楷书，一笔一划强劲有力、规规矩矩。
陈嘉上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明明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怎么变，却再也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
多说一个字都困难。
“好了。”文孟迎做完记录说。
胸腔被空气挤满，陈嘉上勉强扯出一个不那么尴尬的微笑：“那我先回病房了。”
文孟迎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当陈嘉上等她说话的时候，她又只是点了点头。
这种气氛，明眼人都感觉到的僵硬。
陈嘉上从她身边走过去，走了几步又被她叫住。
他回过头，文孟迎走上前，顿了顿说：“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陈嘉上说完又问，“你呢？过得怎么样？”
文孟迎垂下眼皮，嘴角动了动，随即抬头说：“我也挺好的。”
陈嘉上神情瞬间放松了：“嗯，我以前就希望你幸福，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很为你高兴。”
文孟迎抿嘴注视着陈嘉上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从前她所熟悉的东西现在已经消失了。
说实话，今天下午看见担架上送来的病人是陈嘉上时，最开始的那一刻文孟迎是喜出望外的，紧接着心理涌出一股不可置信的震惊。
在她的记忆里，陈嘉上还是那个少言少语，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做题上的贫困优等生。穿洗的发黄的破球鞋，线头满满的紫红色毛衣，饭盒里永远只有马铃薯，偶尔吃点玉米面做的馒头算是大餐。
他爱干净，帅气，优秀。
他也最穷，最落后。
他甚至连魔兽、魂斗罗、超级玛丽是什么都不清楚。
此去九年，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最沉默贫瘠的那三年，而他已经变了。
变得比以前英俊，成熟，稳重。
一个男人的成熟稳重恰恰来自于对自身的肯定和信心。
最一目了然的是贫穷已经彻底从他的生活里剔除。
有财有貌的男人，总那么容易让女人心动。
文孟迎撩起耳边的头发问他：“病房里的那位是你朋友么？”
说起虞玖微，陈嘉上的神情举止焕然一新，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和光彩。
他咧嘴笑着嗯一声，又说：“不过我正在追她，相信很快我再跟别人介绍她的时候，就可以在朋友前面加个‘女’了。”
他话里的意思，文孟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没有多难过，更不可能是失落。
只是时隔多年，再遇到从前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少年，他的眼里曾经容入她的位置，现在容入了别人，文孟迎为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的这种变化感到酸楚。
这一刻，她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当年错过的是什么，或许就此错过一辈子。
陈嘉上回来的时候，虞玖微正坐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喝矿泉水，眼珠子一个劲的往他那处瞄，下流又鸡贼。
“再看就硬了。”陈嘉上走过来爬上病床，坐在她身边。
虞玖微更加肆无忌惮地瞟了一眼：“呵，你撒个尿撒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在厕所里碰见性感美艳的大胸女鬼。”
她果然把他上次调侃她身材注水的事记恨上了，陈嘉上好笑地想。
他张开两条修长的腿，把虞玖微从背后抱了起来，放在自己两腿中间坐下。
虞玖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挣脱的反应很大。
陈嘉上像是早有准备，一条手臂压住她的肩膀，另一条手臂压住她的左边胳膊，手掌捉住她的右手，手指趁机挤进她右手指缝。
她的后背贴着他温热，宽阔的胸膛。
“陈嘉上你松不松开？”虞玖微低声吼他。
“不松开。无论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要让我抱一抱。”陈嘉上的声音懒洋洋的，下巴搁在她头上。
“松开！我告诉你，再不松开，明天我就找律师告你性……骚扰了啊？”虞玖微挣脱不开，使劲翻白眼。
陈嘉上冷不丁地说：“酒啊，我喜欢你。”
虞玖微：“……”
陈嘉上：“我爱你。”
虞玖微心脏狂跳了一下：“你抽风呢！”
陈嘉上的下巴轻轻摩挲着虞玖微的发心：“我回来的路上碰见文孟迎了，她今天值班。”
虞玖微接话飞快：“然后你们一起进了小黑屋。”
陈嘉上乐了，乐完严肃地说：“我跟她聊了一会儿。”
虞玖微放弃挣扎：“床上聊的？”
陈嘉上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就不能有不怼人的时候吗？”
虞玖微身体一个激灵，为了掩饰这个本能答应，她故意大了点声音说：“我没怼你，我实话实说。”
“你再胡说八道，我今晚吃人了啊。”陈嘉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