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1)

我被他捏到疼的面目狰狞,脸上的器官恨不得揪作一团。

“蒋朝,你放手,你他m的不知道什么叫疼啊!”

“疼?”他将脑袋凑近我,又将脸向我的脸压下来,距离瞬间拉近到我都可以清清楚楚看清他脸上细软的绒毛。

“知道疼就好,”蒋朝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眼眸锋利的逼视我,“知道疼说明你还是和有血有肉的人,那你的心智呢?你的理智去哪了?”

由于暴怒,气血上涌,蒋朝的脖子和脸变得通红,额角上的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管狰狞可怖。

他气的肩膀都在抖。

“那人多少岁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他多大吗?他都可以当你爸了,你找他当你男朋友怎么不找他当你爸?”蒋朝瞪大双眼,冲我吼出声的他的嘴巴里我看到他的牙关都在打颤,他每说一句话,隐藏在通红皮肤下的血管就会阴森森的凸出来。

我仿佛看到了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那一定是如沸水般滚烫滚烫。

“是啊,多好,又可以当我男人又可以当我爸,一举两得,一物两用,我赚大发了。哈哈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丧失理智的大笑起来,但这笑容确实拯救了我快要决堤的泪腺。

“你缺男人吗?”蒋朝气的眼睛都快要暴出来,“你缺男人你找我啊!为什么你宁愿找程烨那种人渣,找个卖唱的废物男人,你都不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不爱这些男人你都要跟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我就是不行?”蒋朝吼着吼着,脑袋就在我的锁骨处埋了下来,急促的一下又一下的喘着粗气。

而我,望着离我身后靠着的墙壁距离不过一米的对面的墙壁,望着那些在昏暗灯光下变得旖旎暧昧的墙纸,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后,我拼命的使眼睛向上看看,看到眼睛酸涩不已我还要死命看,我恨不得把眼珠子看出来不可,我将全身消耗殆尽的一点点可怜的力气用来抬眼费力将眼泪逼回。

走廊里诡异的安静着,沉默了一会儿的蒋朝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忧伤,那么无奈,却又带着丝丝乞求的意味。

低沉疲惫的声音从我的锁骨处幽幽传来:“安菜,可不可以别拿自己开玩笑,别用无所谓的方式去对抗世界,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你了,我也一无所有了。”

两行晶莹的泪水刚好滴落在蒋朝的发旋处,像剔透的珠子挂在他乌黑粗硬的发梢之上。

意识到自己流泪的我立即拿手抹了把脸,将眼泪抹的一干二净。

我润湿着眼眶推开蒋朝,挤出一丝牵强的,难看的笑容。

又醒了醒鼻子,才笑着抬眸与他对视:“怎么会呢?我这么爱自己的人怎么会拿自己拿自己开玩笑呢?其实我跟佟风晚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看现在不都流行少女配大叔吗?我也算歪打正着赶了趟时髦嘛!”

“你明不明白,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只是大叔,更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安菜,你不该这样的,你玩过头了。”蒋朝通红着眼眶,低声的劝慰我。

而我又是那种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非要往身体上痛一把才消停一会会的偏执性子。

他怎能劝得住我。

世界太冷漠了,人心是什么,是无穷无尽的欲望,为了将我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美梦彻底泯灭,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幅残败的躯壳去自作自受。

伤受得多了,重了,欲望自然就小了,人也就累了,困了,消停了,最后安定下来了。

“对不起,我要去给佟风晚送润喉茶了。”

我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的机会,直接转身朝走廊的更昏暗处走去。

身后传来的一声爱莫能助的咆哮使我的心脏猛的收缩一下,有一瞬间来自心脏的抽痛,我的脚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加快了。

“为什么你明明不爱这些男人你都可以跟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行?”思绪放空之际,蒋朝的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刍好几遍。

为什么不行?

因为不健康的许安菜不配得到爱情。

因为我失去那些人没关系。

“再想什么,这么出神?”佟风晚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我迟钝的偏过头与他对视。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蒋朝说的没错,我完全看不透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佟风晚,正如我完全看不清他深沉的眸子下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佟风晚就是一本晦涩深意的书,越是不通俗易懂,我越要不自量力的去啃这本书。

能看到哪页,那是天的事。

“我再想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成为我的男朋友!”我知道,这张脸正绽放着灿烂而真挚的笑容。

我也确定佟风晚知道我在演。

可是,有什么关系。

佟风晚是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也是为了爱好可以花掉攒了七年的钱的男子。

如果摩托车是他的不可或缺,那么女人则是他的随随便便。

我很庆幸自己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也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就是要玩火。

不爱有什么关系,爱算个什么东西。

安猜颖和许临青是最真实的例子也是最直接的证明。

背叛是永无止境的行径,只有一场接一场的剧情电影,次次都新鲜。

“你真的想好了?小丫头!”佟风晚浅淡的笑笑,他的视线攫取能力很强,轻而易举就锁住我的目光。

“小丫头”三个字我实在担当不起。

忍住恶心,我放荡的风情万种:“小丫头三个字就算了吧,太恶心了。有句话我得告诉你,许安菜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

从佟风晚那里出来没多久,不过抽完一根烟的时间,我却意外的在通往酒吧前厅的那条走廊上撞见颂窗疏。

她倚在墙壁的尽头处抽烟,蓦然间,她将脸转向我这边,嫣然一笑,似乎有意在等我。

因为众人各有心事,所以早早散了场。

回到公寓的颜椒白被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闻见对方身上熟悉的古龙香水味道,她定会仰天尖叫。

彭争柏的吻急切而热烈,没多久就把颜椒白吻的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瘫软在他温暖的怀里。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将颜椒白窈窕的身体轻轻一转,转向他,继而握住她细腰的大掌一个用力便将她轻松抱坐在自己腿上。

然后凑近她的耳边,调情般的嗅了嗅,温热的气息轻柔的撒在她耳际:“我想你了,有没有想我?”

不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男人说起情话和他在床上大显身手一样一流。

尤其是彭争柏,他太了解颜椒白是,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像他知道只要自己哄哄她,她就依然还是那个让他满意欣赏的女人。

男人对付女人的本事,哪是女人轻易可以接招的,何况还是在女人心里存在分量的女人。

即使是颜椒白这样理智聪明的女人,也逃脱不了感性的本质,轻易难逃彭争柏的手掌心。

“你不是说让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吗?你不是说这段时间很忙吗?你不是说要坐下来好好理清思绪吗?”

女人!很多问题明明自己已经知道答案,很多结果明明已经知道理由,却还是不死心的反问男人,心甘情愿的等着男人骗你。

女人有一千次“你不是说”,男人就有一万次“其实”和“我怎么舍得”。

“其实那些话就是说给彭捧听的,为了安抚一下她。不过,我确实是真的忙,可我想你啊,你不知道,这几天你的身影整天在我脑海里飘啊飘,都影响到了我的工作。我前几天就想来找你,可男人嘛,哪能那么快拉下脸面,这不今天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你,结果还让我等了两个小时,打电话你也不接。”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我很担心!有的时候男人担心女人晚归可能只是纯粹的关心自己头上是不是戴了顶绿帽子。

可颜椒白急忙忙的拿出手机向彭争柏证明:“我手机关机了。”

多善解人意的男人啊!呵!多温柔的抚摸,多温柔的质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可一切到了颜椒白那里就只剩满目温柔,你侬我侬:“去了朋友工作的酒吧,她今天恋爱了,我们去庆祝的。”

怕男人误会,她甚至特意细心的补充一句:“是女性朋友,而且我们是很多人一起去庆祝的。”

“嗯。”彭争柏吻上颜椒白的脖子,“我相信你。”

晰然回到破旧狭小的出租屋,洗完澡坐在床头,五味成杂的看着手机上最新消息。

陈筱琛发来的,两行让她瞬间感觉背上多了一个很重很重压弯了腰的包袱的话。

晰然,我考虑了很久,等我毕业了,我们结婚好吗?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才想娶你。

晰然的心是复杂的,她了解陈筱琛不是那种随便许诺的人,正因为他是言出即行的男子,她才爱他。

可如今,也是他身上那种处事认真的态度让她困扰。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两个人的结合不能仅仅只有爱情。

爱情有期限,物质恒永久。

这是世界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思虑一番之后,晰然拿起手机不再像之前删删改改,这一次她格外果决。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便关了灯躺下盖好被子闭眼。

黑暗中,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有一条来自陈筱琛的最新消息。

未点开的屏幕上只能看到消息的最前面几个字。

如果你真的认为婚姻,,,

“安菜!”当我选择从她眼前路过时,我以为她能感觉出我的不待见,可她依然熟稔的叫住我。

“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之间貌似没有什么要谈的吧!”我好笑的看着她。要谈什么呢?余书尧还是女生之间那点八卦,时尚的话题?

“颜椒白告诉我,她说现在的我让她想起高中的你。”颂窗疏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后便似乎不准备继续下文。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我嘲讽的掀了掀嘴角,漫不经心的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一分警告和冰冷。

在颂窗疏面前站着的是不怀善意,本性邪恶的女孩子。

颂窗疏将剩下的半截袖准确的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内,然后双手环胸朝我逼近。

“我只是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你,颂窗疏和许安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不知道你高中什么样子,但我确定我和你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两种人。还有,颂窗疏对余书尧没有任何关于爱情方面的兴趣。”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人当面拆穿的滋味让我注定难以摆回好脸色。

她那自信的态度就像在表达我许安菜在乎的人,她颂窗疏意兴阑珊。

“余书尧喝过头了,我没理由大半夜带个男人回家,我不喜欢解释自然就讨厌不必要的误会。他就交给你了,在六号包厢。”

我在消化颂窗疏说的话的同时她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还没见过余书尧喝醉的样子,记忆里的他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不会出格。

虽然他喝醉酒的消息是从颂窗疏的嘴里听来的,但是依旧掩盖不了我一颗雀跃的心。

我期待着余书尧是为我喝醉,却又害怕他是真的为我喝醉。

我至今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他才能使我不尴尬,不别扭,不闪躲。

犹豫再三,我还是想法和行动一致,轻轻的推开门之后才发现余书尧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他的睡相十分秀气,秀色可餐的那种。

我也着实像个猥琐却真诚的采花大盗,蹑手蹑脚的在离他的脸只有二十五公分处小心翼翼的蹲下来。

仔仔细细注视着他精致的几乎让我垂涎欲滴的清姿容颜。

不知不觉中,竟看的痴了,就差伸出手指描绘他的眉眼轮廓了。

书上说,爱的开始是一个眼神,爱的最后是无限苍穹。

而许安菜的爱一开始就注定偷偷摸摸,不可告人。

若可以,我恨不得时间彻底停留在这一刻,恨不能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那样就不用去管什么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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