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儿眼睛定定瞪着渭宁等人,密切注意着渭宁的动向,待得觉察到司马敦等人的意图,瞳仁一缩,心头一紧,惊慌之极。
云舒儿双眼喷火,竖眉龇牙,冲着司马敦等人嘶声怒吼:“狗贼,你们要是胆敢伤我南郊哥哥一根头发,我一定杀了你们,我一定要灭你九族!”
云舒儿警告司马敦等人,见对方依旧举着兵器,身子一跃,扑向南郊,心里恐惧,更是恨意滔天。
云舒儿愤怒欲狂,精神几近崩溃,猛扯自己的头发,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突地冲着虚空,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师父,你这么还不来救援我们,你快点来,你要是再不来,我的南郊哥哥就要死了,死了!
师父,你快点来,你要是来了,…………你、你即便救不了南郊哥哥,也要救下我呀!
师父,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我要给南郊哥哥报仇,我要报仇、报仇、报仇!”
云舒儿心中绝望,吼了一声,哇的一声,突地泪如泉涌,大哭起来,一面哭着,一面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喃喃叫道:
“杂种,你们这些狗杂种,不许伤害我的南郊哥哥,你们胆敢伤害我的南郊哥哥,我就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不要!”
奄冲见司马敦等人举着兵器飞扑南郊,也是瞳仁一缩,心头一颤,条件反射地手臂一伸,连忙阻止司马敦等人,惊恐万状地喊了起来。
奄冲本想阻止司马敦等人袭击南郊,但是,也就在那火石电光之际,脑中映现出秋怀慈的样子来,手臂僵在了空中,而那一声不要,待得涌到了喉咙之时,却硬生生地卡住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
一念之执,铸成大错;
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奄冲嘴角抽搐,一脸痛苦,那一双深邃,犹如寒潭的眼眸子睁的大大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瞅着司马敦等人冲到了南郊的面前,手中兵器高举过顶,倾尽全力,齐刷刷斩在南郊的身上。
那一刻、
奄冲感觉司马敦等人的兵器不是砸在南郊的身上,而是砸在他的身上一般,让他身子一颤,心里一抽,心如刀绞,剧痛无比。
奄冲眼中泪水喷涌而出,心中哀嚎:南郊,南郊,我的南郊,我的傻孩子啊!
司马敦等人的兵器砸在南郊的身上,尤其是司马敦的长剑更是斩在了龙变的南郊的脑门上,力道瓷实,若不是南郊乃是身披龙甲的龙身,遭受如此打击,换作他人,非得爆体而亡不可。
蔑山见到司马敦等人的兵器终于砸在了南郊的身上,想起自这一刻起,天守派将自相残杀,结下仇怨,秋怀慈痛失爱徒,与奄冲,以及天守宗门必定反目成仇,势如水火,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是啊!竞争敌手内部若是纷争不断,自相残杀,必定会实力大减,走向衰败,对手若是倒下了,他们这些宗门才能强势崛起,才能纵横天下,称王称霸啊!
蔑山瞅着受伤的南郊,眼中流光溢彩,明亮之极,唇角一抽,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来。
渭宁只想诛杀云舒儿,并不想伤及无辜,更何况南郊还是上官怜儿的师弟,因此,当他瞅着眼前的一幕,暗叹一声,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兴奋与喜悦来,反而有些心惊肉跳。
南郊的脑门与身子遭受司马敦等人的重击,身负重伤,一声闷哼,龙身在空中剧烈地颤抖一下,登时七窍流血,但是,他依旧龙嘴紧闭,将林静白的微型结界衔在口中,死死地保护着他的裹儿妹妹。
“住手!”
司马敦等人一招之下,没有击杀南郊,将云舒儿逼出龙嘴,便再次挥舞兵器,想要斩杀南郊,也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怒喝。
嗖嗖嗖嗖嗖嗖嗖!
十几把飞剑自坠星山西面飞了过来,飞弩似的射向了司马敦等人,飞剑快极,还没等司马敦等人有所反应,立即遭到诛杀。
司马敦等人的尸身自空中直线坠落,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十几把飞剑诛杀了司马敦等人之后,剑指渭宁与蔑山等人,剑鸣声声,摆了一个剑阵,护住了身后的南郊与云舒儿。
虽说是猝不及防,但是,司马敦等人好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这么被飞剑射杀,毫无反抗之力,可见飞剑的厉害。
渭宁、蔑山、陈威等人待得识辩出飞剑来,惊呼一声,连忙急退,条件反射地躲在了奄冲的身后,目光发直,定定地盯着飞剑,心惊胆颤,恐惧之极。
而奄冲瞅见了飞剑,一愣,心头一颤,脸色大变,神色一僵,登时懵了、傻了!
虚空蠕动。
秋怀慈自那片竖立的镜子般的虚空之中冲了出来,待得冲到伤痕累累的已经龙变的南郊面前,登时心如刀绞,剧痛无比,二行清泪,自眼中流下。
秋怀慈愣了一下,连忙双臂平伸,五指张开,施展神通,只见在其双掌之中,骤然发出了金色的荧光,荧光瞬间笼罩了南郊。
云舒儿见到师父秋怀慈终于赶到了,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心中委屈,咬着嘴唇,泪如雨下,无声而泣。
南郊吞下孽火之毒,天劫加身,现在又被司马敦等人震碎心脉,更是命不存焉。
秋怀慈现在给南郊施展神通,亦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目的只不过是要将南郊逼回人形,不让南郊孽火自焚,灰飞烟灭,想要让南郊死在亲人的怀里,走的体面。
蔑山与陈威等人见秋怀慈身上伤痕累累,一身白衣都被血水染红了,脸色微变,念头闪烁,震惊之极。
天啊!奄冲这次请来的是什么高手,居然可以击伤秋怀慈?
难道这世上还有这等高人,居然抵得住秋怀慈,能够击伤秋怀慈?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秋怀慈施展神通,要恢复南郊的人身,乃是逆天行事,所以,随着大量玄力与元神的损耗,他眉头一皱,嘴角都流出了血来。
稍顿,
秋怀慈双掌一撤,荧光消失,收了功法,而已经变成了孽火神龙的南郊,龙身闪烁一下,便恢复了人形来。
此刻,南郊除了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身血渍之外,依旧是那个剑眉星目,俊朗漂亮的少年郎。
南郊的样貌恢复了原样之后,身子立即被师父秋怀慈双臂一伸,横着抱在了怀里,而随着嘭的一声,林静白的那个包裹着云舒儿的微型结界碎了,云舒儿登时也恢复了自由。
秋怀慈抱着昏迷的南郊与云舒儿平行着,缓缓地将落在坠星台上。
蔑山定定地瞅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几息时间,回过神来,心中颤抖,深知这回是闯了大祸了,秋怀慈可是一个招惹不起的主,此地危险,不能停留,他瞥了四周一眼,身子一闪,人便在一里开外了。
陈威等人见蔑山撒开双腿,亡命逃窜,待得醒过神来,自然也怕被秋怀慈盯上,不会留在这里等死,于是,也不跟奄冲打声招呼,轰的一声,做鸟兽散,转瞬逃的个干干净净。
随着蔑山等人的逃跑,那些在坠星山外围混战的仙魔两派的高手随即也知道了坠星山上所发生的变化。
秦无涯见掌门师叔秋怀慈来了,脸色大变,深知不妙,斗志全无,率领着一干同道,弃了断抹与息魔等人,转身就跑,他得赶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免得掌门师叔秋后算账,找他麻烦。
“舒儿,舒儿,舒儿…………!!!”
真气激荡,声若洪钟,传之幽远。
云牧天除了让谋主渭清源使用秘法得以逃生之外,差不多杀尽了那些伏击死缠他的敌人们,然后,一身血水,风驰电挚地赶来坠星山,一路上胆颤心惊,嘶声裂肺地怒吼着,呼唤女儿。
云牧天赶到坠星山,恰好瞅见秦无涯等人退出战斗,向东逃窜,他没有心思追杀,而是与断抹等人汇合,径直来到了坠星台。
云牧天等人远远瞅见了坠星台上好端端地站在秋怀慈身边的云舒儿,心中狂喜,但是,待得瞅见了躺在秋怀慈的怀里一身血水的南郊之时,笑容一僵,喜意敛去。
云牧天等人见到云舒儿好好的,而南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用猜想,也知道在南郊身上发生了什么,一时心情沉重,甚是难过。
断抹见到奄冲,双眼喷火,怒不可遏,举起双斧,冲向奄冲,厉声吼道:“狗贼,都是你干的好事,老子砍死你!”
渭宁与秦无涯等人跑了,仙道玄门一方只剩下了奄冲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此刻,他木立在原来的位子上,双眼无神,神色呆滞,定定地瞅着秋怀慈师徒三人,样子犹如木雕石刻一般,没有生气,对向他冲来的断抹浑然不觉。
“断抹,你们谁要是还敢在这里动手,秋某管他是谁,定教他身首分离,殒命于此!”
秋怀慈跪在地上,紧紧地搂着昏迷的南郊,双眼无神,定定地瞅着爱徒,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声音空洞地说了一句。
云牧天这时也冲着断抹叫道:“煞王,稍安勿躁,快点回来!”
屠神断抹敬畏秋怀慈,崇拜云牧天,听得两人的喝止,立即身子一顿,停止对奄冲的扑杀,身子一折,嘴里嘟咙着,骂骂咧咧的回到了云牧天的身边,站在圣君的身后。
嗖嗖嗖嗖嗖嗖嗖。
人影闪烁,又来了许多人,仙道玄门,各宗各派,男女老少。
赶来的人,乃是爱居山的北墨止颜与上官怜儿,以及端木世家家主端木龙一与蜀山派掌门林御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