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这边,浩浩荡荡的带了人杀了回去,却发现对方已经人去洞空了,常青愤恨的将一个石桌劈成了两半:“他们倒是跑的快。”
宴之婳她们这边披星戴月的回了明月谷,回到白梵他们的住处,宴之婳还没有派人去请白梵,白梵就听到动静出来了,乐珍亦是。
二人见到宴之婳穿着蜘蛛人的衣裳,却并未受伤均忍不住高兴,乐珍性子外向活波,立即上前挽着宴之婳的胳膊道:“秦夫人,你可算是安然归来了。”
宴之婳同乐珍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道:“我夫君昏迷了过去,还望白公子替他瞧瞧。”
他们说话间,常安已经把君昭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到床上了。
白梵立即抬脚往屋内走,宴之婳和乐珍自然跟了进去。
乐珍虽然话多,也想问宴之婳是如何逃出来的,但眼下君昭昏迷了过去,她也十分知趣的不拉着宴之婳询问。
白梵替君昭探查了一番同宴之婳道:“秦公子是累极了,消耗太多所以才会撑不住晕了过去,好生休养些时日就会恢复。”
宴之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唯恐君昭还有其他的不妥之处。
“秦公子休息这些日子,怕是不能治疗了,只有等他身子稍稍恢复一些在说了。”
宴之婳一切都以君昭的身子为重,自然是白梵如何说她就如何做,她诚心的道:“那就等夫君身子稍稍恢复一些在说。”
白梵拉起乐珍同宴之婳道:“如今时间已经晚了,秦夫人你也劳累,我们就不打搅你们歇息了,若是秦公子有何不妥,你直接喊我们就是。”
宴之婳点了点头,起身要送二人出去。
乐珍把她按了回去坐着道:“你肯定很累啦,就不用送我们了,先好生歇着吧,你夫君还需要你照顾呢。”
宴之婳也就不在推辞,今日大起大落,她实则也精神不济了。
乐珍和白梵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喊了宴之婳一声:“秦夫人……”
“你夫君很喜欢你。”
宴之婳不了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禁一愣,楞过之后灿烂的笑着道:“我知道的……”
乐珍继续往外头走,冲宴之婳摆了摆手道:“你好好歇息吧。”
宴之婳同大力道:“大力,今日你也辛苦了,你先去歇着吧!”
大力摇了摇头:“奴婢不累的闲伺候小姐歇息了再去歇息,奴婢去给小姐和公子打水洗漱。”
宴之婳道:“你若是还坚持得住,随我一道去厨房熬点粥吧!”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常安和大力说了,君昭担心她被人为难,所以在收到对方的威胁之后就立即驾了马车往西山去,他午膳没有吃,晚膳也没有吃,如今即便是昏了过去,腹中空空如何好受。
大力就跟着宴之婳一道去了厨房,大力生了火,宴之婳给君昭熬了易克化的粥,又烧了一锅热水,粥要费一些时间,她让大力守着粥,有常安帮着提了热水进屋去给君昭擦拭身子。
君昭爱洁,可眼下他没有半分整洁可言。
宴之婳在给君昭擦身子的时候,见他手背有一些划伤,脚也磨破了一两处,心里头堵堵的。
实际上之前在府中的时候,因为宴之择习武,所以这种皮外伤也经常受,宴之婳也不是因为一些小伤就觉得不行了的人,但在她眼里跟个瓷娃娃的君昭如此,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觉得心疼。
便是她自己如果这样了,她实际上也顶多就是在信赖的人跟前嚎几句疼,心中却是不会当一回事的。
宴之婳小心的替君昭把身上擦干净,该上药的地方上了药,给他穿了干净的衣裳,又匆匆忙忙的回来厨房,见粥熬得差不多了,分了一大半给大力,端了一小部分回房间给君昭。
大力虽然也饿得慌,但还是跟着宴之婳进屋先把这她给君昭喂了大半碗粥之后才跑回了厨房喝粥。
宴之婳弄完这一切,也十分疲倦了,她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之后,爬到床上跟君昭睡在一起。
虽然还有不少事情,但宴之婳睡得十分安稳,她醒过来的时候,喜鹊和小苏公公已经回了明月谷了,常青也回来了,告诉她他们在杀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逃了。
但君昭还没有醒。
她去问了白梵,白梵说对于君昭的身体而言,他如今这般是正常情况。
宴之婳也就放心了,她现在已然十分信任白梵的医术了。
夜里,睡梦中,宴之婳突然觉得原本握在手里的君昭的冰凉的手突然变得越来越烫,她唰的一下睁开眼,黑暗中一摸君昭的额头,发现君昭发热了,她立即就让喜鹊是喊了白梵过来。
君昭第一次发热的时候把宴之婳吓得不轻,但这次发热她就有经验一些了,约摸过了四五日,君昭才渐渐康复,宴之婳那圆脸盘子这些就真的瘦成了一个鹅蛋脸,君昭看着心疼不已。
他稍稍精神一些,就立即让白梵继续给他治疗,他真的受不了他这个破身体了。
因着君昭发了热,年三十宴之婳压根儿就没有心情过,买的那些东西是喜鹊和大力他们随便的把屋子装扮了一下。
主子还病着,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心思过什么年节。
白梵和乐珍还在守孝,也是怎么简单怎么过。
君昭想着宴之婳没有过好大年三十,是必然要让她把十五给过好的,就命人暗中去筹备。并没有告诉宴之婳,打算给宴之婳一个惊喜。
他醒来之后知道宴之婳没有被那些蜘蛛人刁难,才彻底放心下来,又因为大力误打误撞的抓了个蜘蛛人,所以在这次营救宴之婳的时候起了大作用,都罕见的给了大力好脸色,还赏了大力许多东西,把大力高兴惨了,一个劲儿的在喜鹊跟前蹦跶。
喜鹊这次难得的没有教训大力,没有眼红心酸,这是大力应得的,甚至也可劲儿的夸了大力一番,还给大力送了东西,对大力也温柔了许多。
她当时都想好了,如果宴之婳有个好歹,她也不会苟活的。
因此大力每天都快乐极了。
常安在暗中看见她那模样,真的是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把眼睛别开。
之前君昭让人去找那个文先生问话,但他们等文先生说完书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文先生被人抹了脖子,因为他们慢了一步,所以来不及阻止。
但如今就算没办法找文先生打听,君昭经过这一着也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没有想到,旧朝竟然还有人活下来了,还是两个皇室中人。
龙纹衣裳,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穿,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穿的。
可惜他是出身在新朝建立,大权稳固的时候,对旧朝的人个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君昭想了想,给皇后写了一封信去询问旧朝之事,也把听文先生说的那些事情写在了信里头。
他对对方一无所知,太被动了。
现在回头一想,君昭觉得自己上辈子当真是一事无成,活得浑浑噩噩的。
上辈子宴丞相杀了他和宴之婳,可镇南王也想要那个位置,旧朝的势力如今看来只怕也大多都在南边,还不知道跟镇南王有没有牵扯,若是有,宴丞相从他手上抢过去的位置只怕也坐不稳,也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君昭之所以猜测旧朝的势力集中在南边,是因为他是到了南边之后行踪才仿佛跟透明似的。之前还怀疑有内奸,可怎么都找不出来。如今看来,倒不是有内奸,而是旧朝势力无孔不入,在南边只怕比镇南王的势力都强。
君昭给皇后写了信之后,又下了几道其他的命令。
既然这地方是镇南王的辖地,那么就让镇南王自己清理自己的门户好了,他也可以趁机试探镇南王是否跟旧朝势力有牵扯。
君昭写信的时候,宴之婳就在一旁安静的替他磨墨。
宴之婳总觉得旧朝的人的行为有些奇怪,她跟君昭是一样的想法,如果她是旧朝的人,她抓到了她和君昭,一定是不会在给机会让他们活命了。
如今的皇上,可是只有君昭这一个独苗的。
若是君昭死了,就算皇上要选嗣子,这其中也必然有一阵子的动荡,有那个机会登上高位,只怕没有人会不想。
若是朝廷动荡,他们就有机会了。
可观他们的行为,似乎就是为了给他们找麻烦,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或者说是为了让君昭狼狈,看君昭的笑话。
对方在暗处生活了这么多年,还建立了他们都不知道的多么庞大的势力,宴之婳可不觉得他们只是为了看君昭的笑话这么简单。
宴之婳有些担忧的道:“夫君,我们治好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君昭道:“嗯,治疗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南边毕竟是敌人的地盘,在这边很多事情都不好为。
这个时候常安突然拿了一张纸条进来,同君昭道:“公子,有人送了此物过来。”
君昭皱眉,不用想,必然又是那些蜘蛛人,唯有他们才喜欢如此。
他接过纸条拆开一看,神色大变,立即同常安道:“快去请白公子。”
宴之婳也看到了纸条上面的内容,因为上面的内容,吓得脸儿白白的,手上也失去了力气,那张纸条无力的飘落在了地上。
君昭将宴之婳抱进怀里道:“不怕,不怕,我会给你换解药的。”
大力好奇的将那纸条捡了起来,只看上面写着:太子妃食用的晚膳里下了毒,若想要解药,拿太子印鉴来做交换。
有了太子印鉴,君昭就相当于是被他们掌握在手中,只能做他们的傀儡了。
大力傻乎乎的看着宴之婳道:“夫人,你不用害怕的。那天我去给你送晚膳的时候,我见那个什么主上的晚膳要好一些,就偷偷给你们换了一下,把你的换给了那个主上,把那个主上的端给你吃了。”
宴之婳:“!!!”Σ(⊙▽⊙”a
君昭:“……”(ΩДΩ)
大力见二人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看着自己,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问:“奴婢做错了吗?可奴婢就是觉得夫人应该吃好的呀。他们那个什么主上这么恶毒,竟然想要跟夫人下药,幸好我给换了,现在那药不是被他们那个主上给吃了。难道我不应该偷偷换了吗?”
正准备过来给君昭复诊的白梵在屋外听到大力的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君昭震惊过后马上恢复了泰然,认真的夸奖大力:“大力,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对。我跟你承诺,你往后想要嫁谁,都任你挑。”
宴之婳直接下了地把大力抱了个满怀开心的道:“大力,你可真聪明。”
大力最喜欢被人夸聪明了,尤其是被她自己最喜欢的小姐夸了,她瞬间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口上却故作谦虚的道:“哪里哪里,奴婢没有小姐和公子聪明。”
喜鹊哭笑不得的骂了她一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她说完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她是喜极而泣,庆幸宴之婳没有中毒。
虽然即便是宴之婳中毒了,以君昭对她的感情也会愿意交换的,可那之后他们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原本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就被大力在无形中化解了。
白梵在门口故意咳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好事情,几位如此开心。”
大力可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的,当即就美滋滋的凑到白梵跟前去把自己的功勋事迹夸大其词的说了一番。
白梵听完真挚的夸大力:“大力姑娘当真聪慧,有勇有谋。”
大力被美男子夸,捧着脸患花痴。
白梵同宴之婳道:“秦夫人倒是有一个好丫鬟。”
宴之婳一直对自己的两个丫鬟都是满意的,也不谦虚:“嗯嗯,大力跟喜鹊都很好。”
“白公子可是过来给夫君诊脉的?”
白梵点了点头。
“有劳白公子了。”宴之婳笑容可掬的道。
君昭却是道:“劳烦白公子先替我夫人诊脉。”虽然大力这般说了,但君昭不让白梵给宴之婳看看,心里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