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安和方呈在外面远远的站着,并未进屋。宴之婳还在坐月子,他们不好进去。
宴三老爷和方兴艾是在门外站着的,宴之棠却是溜了进去,已经缠上了宴之婳。
宴之婳坐月子有宴三夫人照顾,君昭又对她好,她生孩子又生得快,倒是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看着十分憔悴,反而是面色红润,十分精神。
宴之婳同童嬷嬷道:“嬷嬷,麻烦您让苏公公把小耀耀报过来一下吧!”
苏公公现在天天都守着君昭,除了睡觉如厕、用膳,基本上时候寸步不离。
宴三夫人、宴之婳和君昭要抱孩子,那都得跟他抢。
童嬷嬷立即就去喊苏公公。
方氏同宴之婳道:“见你面色红润,这一胎看来是没有受苦的。”
宴三夫人道:“可不是,生得老快了。”
君昭的房间就在宴之婳他们旁边,夫妻两个并没有把孩子弄太远。
所以很快苏公公就抱着君昭过来了,方兴艾在外面,仗着自己辈分大,第一个抱上了小皇孙,方呈和宴三老爷眼巴巴的看着,方定安负手含笑看着。
罗氏和方氏以及宴三夫人也走了出去,宴之堂也跑了出去。
罗氏直接同方兴艾道:“老头子,快给我抱抱。”这可是她的第一个曾外孙呢。
方兴艾根本就还没有抱够,但老婆子发话了,他也不敢说不,依依不舍的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罗氏手中。
罗氏抱着,宴三老爷那叫个眼馋啊,但他又不敢去岳母手里头抢孩子。
宴之棠就更惨了,其他人虽然抱不着,但看得到啊,他个子不够,看都看不到。
扁着嘴,都快要哭了,还是方定安看到,就把他抱了起来,他这才能看道自己的小外甥长什么模样。
他立即跟罗氏撒娇:“外祖母,您给我抱抱小耀耀好不好。”
罗氏无情的拒绝:“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抱什么小孩子。”
宴之棠觉得自己受伤了。
君昭进屋,坐在宴之婳床边,握着她的手,宴之婳笑着问:“你怎么不在外面陪着?”
“外面有苏公公他们招呼,我来陪你”
宴之婳甜甜的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她吩咐喜鹊是备膳,问君昭:“你怎么这会儿才接了父亲和外祖母他们来?”
“棠儿被人绑了,就去找了他。这次还对亏了姜云贞,要不然不能这么快找到。”君昭简单的把上午的事情跟宴之婳说了。
“好好的,怎么会有人绑棠儿?”
“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只等常青那边把接过审出来,大概事情是冲着我来的。”他在宫中,宴之婳也在宫中,那些人找不到地方下手,所以就只有拿其他人下手了。
宴之婳登时就怒了:“那些人怎么脸小孩子都不放过。”
“正是因为小孩子,才更加容易下手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把宴家和方家都保护起来了,以后不会在出这种事情了。”
宴之婳见君昭有些自责,抱住他道:“殿下不必自责,这不怪殿下,怪就怪那些人太坏了。”
宴三夫人在外面看到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就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提了提声音道:“殿下,席面准备好了。”
君昭摸了摸宴之婳的脸道:“我出去招呼岳父和外祖他们,我让苏公公把孩子抱过来陪你,让棠儿来跟你一起用膳。”
宴之婳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担心她一个人觉得孤单呢。
宴之棠当然是乐意的,之前他一直没有机会抱小外甥,轮了半天才轮到舅父哪里,现在他们都去用膳了,他陪着姐姐和小外甥一起,不就是想怎么抱小外甥就怎么抱小外甥了吗?
所以他立即拍着胸脯跟君昭保证:“姐夫,我会照顾好姐姐和小耀耀的,您放心的去招呼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吧!”
都是一家人,女性也都是长辈,就干脆没有分席,八个人,刚好坐一桌。
宴之棠巴巴的跟着苏公公进屋,在宴之婳的床边摆了一小桌饭菜,平常君昭在东宫陪宴之婳用膳的时候,就是用的这张小桌子。
宴之棠那么贪吃的一个人,都没有去看桌上的饭菜,眼睛跟黏在了那个小襁褓上面一样,同苏公公道:“苏公公,您能让我抱抱小耀耀吗?”
苏公公有些犹豫,怕宴之棠没个轻重,把君耀伤着了。
宴之婳看出了苏公公的为难,她同苏公公道:“苏公公,您把小耀耀先给我,然后教一教棠儿该怎么抱孩子,我在把孩子给他抱。”
苏公公便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给了宴之婳,然后同宴之棠道:“小公子,这抱孩子呢你要把他的头放在臂弯上,不能让他脑袋没有支撑,一只手拖着他的身子,另一只手要这样圈过来。”他一边说,一边给宴之棠比了比动作。
宴之棠认真的听着看着。
苏公公问他:“小公子可会了?”
宴之棠道:“会了。”不是特别难啊!
但苏公公还是觉得不靠谱,拿了个小枕头过来递给宴之棠道:“小公子先把这个枕头,老奴看看您的姿势对不对。”
宴之棠被苏公公搞得紧张兮兮的,也没有句句,就去按照苏公公说的方式去抱那枕头,苏公公帮着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方才道:“就是这样。”
宴之棠点了点头。
就去宴之婳身边小心翼翼的接过君耀,君耀这会儿是醒着的,看着宴之棠还咧嘴笑了笑,宴之棠把小小的君昭抱在怀里,顿时心都被他笑化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吓到了君耀。
他欢喜的看着君昭,声音小小的说:“小耀耀,我是你的舅舅啊,叫舅舅。”
君昭哪里听得懂他说的什么,只是咧着嘴傻笑。
宴之棠也就跟着傻笑。
等宴之棠抱了一会儿,宴之婳才道:“好了,棠儿,把小耀耀给我吧,我们先用膳。”
宴之棠早上吃的东西全都被他自己吐出来了,上午那么一折腾也的确是饿了,所以就依依不舍的把君耀交给了宴之婳,宴之婳就把君昭放到自己身侧,同苏公公道:“苏公公,您也先去用膳,用过膳在过来带小耀耀。”
苏公公不舍的去用膳。
宴之婳把君耀放到床上,他也不哭,也不闹,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宴之棠吃两口菜就过去看他一眼,吃两口又过去看他一眼,捧着心口道:“姐姐,你赶紧在生几个把,小孩子好可爱哦。”
宴之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宴之棠高兴得忍不住欢呼,他开始跟宴之婳畅想未来:“姐姐要生四个男孩子,三个女孩子,以后我就带着他们一起玩儿。”他想象着自己以后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串豆丁儿,简直不要太美了。
宴之婳见宴之棠没有半点受到惊吓的样子,有些惊奇的问:“今天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都不害怕?”
宴之棠说:“刚开始挺害怕的啊,但后面姜姐姐来了,在后面姐夫就来救我啦,所以就不害怕啦!”
宴之婳认真的同他道:“以后出门,身边还是要带小厮的。”
宴之棠随行,虽然宴三老爷跟他配了小厮,但他经常不带。
宴之棠乖乖的点了点头。
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是挺害怕的,是在见到姜云贞,姜云贞说已经通知了父亲之后他才稍微好一些。
“不过这次可要好好谢谢姜姐姐。”
宴之婳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姜云贞会去救宴之棠,毕竟大家都只是一点逢场作戏的关系,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她倒是对姜云贞刮目相看。
或许,她平常所看到的姜云贞,并不是最真实的姜云贞。
以前宴之棠都挺能吃的,今天宴之婳见宴之棠只吃了一小碗饭,就问他:“怎么不多吃带你,是饭菜不喜欢吗?”
这些饭菜都是东宫的小厨房做的,味道那些都很不错。
宴之棠哪里好说自己今天早上吃得太撑了,最后吐了自己一身,被搞出了心理阴影。他摇了摇头道:“好不容易才把肥减下来,吃多了肯定又要长肉,所以就少吃点啦~”
宴之婳没有多想,笑了笑道:“你好不用意精进宫,总不能饿肚子出去,就算要减肥,也等回去之后在减吧!”
然后就给宴之棠盛了一碗汤,宴之棠本来没办法,就只能端着碗喝。
等他们吃完饭,君耀已经睡着了,以为天气热,他穿得少,抱着他的襁褓也是薄薄的,这般睡在床上,宴之棠可以清晰的看到随着他的呼气欺负,而一鼓一鼓的小肚皮,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小外甥给萌化了。
就趴在床边巴巴的瞅着。
虽说男女不同席,宴之棠现在已经十二岁了,按理说不应该呆在这里,但晏家三个孩子关系都好,宴之婳十几岁的时候,还让宴之择偷偷背着她翻过墙呢。
君昭他们那边就要吃得久一些了,宴三老爷说了宴之棠被绑走的事情,宴三夫人和方家的人都被吓得不轻,君昭就道:“本宫已经让人在暗中保护宴家和方家了,只是刚刚听外祖父和外祖母说,要回去,本宫想着还是等些日子在说,如今只怕不安全。”
“好好好,我们听殿下的。”方兴艾和罗氏忙道,他们最怕的就是给小辈添麻烦了。
方定安之前也劝过方家二听,他知道得要更多一些,但二老都劝不听,现在君昭把人劝住了,他才稍稍放心一些。
原本若是父亲母亲执意要看过小皇孙之后就回去,他都打算要跟着回去了的。
冯府的柴房里,捆着一个人,黄锦文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要动手了。”
她今天刚出门,就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要翻墙进他们家的人,于是就把人给捉到柴房来了。
宴之择只觉得欲哭无泪,他被冯白玉绑的严严实实的,身上的伤还在流血,现在他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他被人追杀,身负重伤,眼看要躲不过了,咬牙就往这户人家里翻,结果就被人给逮住了。
不过,好歹没有落到那些人手里,他这般想着,心神一放松,就晕了过去。
冯白玉凶巴巴的道:“喂,你不要装死啊,你到底时候什么人。”
她这么一问之后,见对方半天都没有反应,就探着小步伐,慢慢的挪了过去,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
她惆怅的想,是救还是不救呢,现在南边旧朝余孽横行,万一这人是个旧朝余孽怎么办。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狠了心,准备把人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不救,但也不杀他。
只是他揪着那人的肩膀拖了几步,发现那人的手腕上的镯子自己似乎见过,她想呀想的,突然灵光一闪,她之前在太子妃的手腕上看到过这样的镯子啊!
这人不会跟太子妃有关吧!
这么一想,她立即就给宴之择松了绑,不敢惊动其他人,怕被她娘知道了又要念叨,就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费力的把人背到了房间。
扒了宴之择的衣裳,看到他身上的伤,拿了金疮药出来给他抹上。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把房间的门锁上,自己偷偷的溜出府,去找大夫买药。
她跟大夫形容了一下宴之择身上的伤口,大夫就对症开了些药给她,黄锦文拎着药,又偷偷的溜回府。
因为不太平,现在黄夫人严禁黄锦文出门,生怕她遇到了什么旧朝余孽。
黄锦文现在出门都是偷偷摸摸的,还要应对黄夫人是不是的查岗,可谓难过得很。她买了药回去,宴之择都还没有醒过来,就自己重新给宴之择包扎了一番,然后又偷偷摸摸的去煎药。
煎药的时候,碰到了黄夫人,黄夫人问:“你这又在厨房搞什么?”黄锦文在家吧,就是鸡飞狗跳,但她又不能把黄锦文给撵出去,黄夫人也是很头疼。
儿子每天安安静静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媳妇儿一样的,女儿呢,则是要上天,她真的觉得儿子跟女儿的性子是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