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一脸思索,似乎当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一般。
宴之婳气得不行,把小君耀从君昭的怀里抱了过来,同小君耀道:“小耀耀啊,你爹爹嫌弃你,咱们不理他了啊!”
君昭觉得有一句话在自己身上应验了,他从宴之婳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闷声道:“都说当娘的有了孩子就忘了爹,眼里只有孩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
宴之婳道:“就只允许你嫌弃我们小耀耀啊!”
君昭道:“我嫌弃的是小耀耀,又没有嫌弃你。”
“他是我生的,你嫌弃他就是嫌弃我。”
君昭:“……”
“那照太子妃这般说的话,耀儿也是本宫的血脉,本宫嫌弃耀儿,岂不是也嫌弃了自己,那是不是就应该跟太子妃和耀儿一起不理本宫自己才是?”
宴之婳被君昭这一通话给饶迷糊了。
君昭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亲了她一口道:“你还当真认真想起来了,本宫是说的玩笑话,耀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如何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宴之婳严肃的道:“往后这样的玩笑话也不能说,殿下你看我都容易当真,更别说耀儿了,若是耀儿当真了,该如何是好。”
君昭想着,这不是看着君耀现在还啥都不知道所以才开玩笑的么,但他也知道宴之婳的担忧是对的,是以他虚心认错:“太子妃说得是,本宫往后不会在开这样的玩笑了。”
宴之婳满意的点了点头。
靠在君昭的怀里轻声道:“殿下要知道,很多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身在皇家,本来就跟在普通人家不一样,所以我们要跟家仔细的对待我们的孩子,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爱他们的,要让他们知道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宴之婳知道天家无情,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感受不到亲情。
君昭自己感受过这种冷漠和绝情,所以也赞同宴之婳的说法。
夫妻二人商谈了一番未来应该如何教育孩子的事情,君昭才跟宴之婳道:“晴雅差点被宴二夫人灭口了,因为被我的人看到了,所以就顺手把她救了下来。”
宴之婳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之前十三姐姐是跟成世子定了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不愿意嫁给成世子,便让九姐姐代替她嫁过去。那个时候母亲还跟我说,九姐姐这般被塞过去,成国公府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会觉得受到了侮辱,不会善待九姐姐,我还惆怅了一段时间呢。不过后面见九姐姐跟成世子很好,也就放心了。”
“好好的给别人当体体面面的世子妃不去,之前选太子妃的时候也是千般不愿意,现在却要来宫里头作妖。”
君昭想了想还是同宴之婳道:“宴之嫣跟成琅退亲之事,实际上算是被成琅和你九姐姐算计了。”
宴之婳吃惊的瞧着君昭问:“什么意思?”
君昭道:“成琅跟宴之洳在她还在庙里的时候就结识了,成琅并不喜欢宴之嫣,喜欢的是宴之洳,而宴之嫣一直都嫌弃成琅是个莽夫,也并不想嫁给成琅。成琅就引着宴二夫人无意中得知他有龙阳之好,宴二夫人如何宝贝宴之嫣,我不用说,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但宴家又需要成国公府这一门姻亲,因此宴二夫人说动了宴二老爷,让宴二老爷去跟宴丞相说与成国公结亲的事情换成宴之洳。”
“宴二老爷说动之后宴丞相之后,就换了亲事。成琅如愿娶到宴之洳,如何会闹。”
宴之婳道:“原来如此,看来我那个时候是白担心。”
“不过这样也好,九姐姐跟成世子现在过得很好。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九姐姐竟然是这般厉害的女子。”
宴之洳看着柔柔弱弱的,而且在庙里住的时间长了,给人有一点缥缈之感,不像是会算计这些的人。
就是不知道,若是十三姐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如何?
“宴之洳早早的就失去了母亲,又不得父亲的宠爱,且嫡母还是一个恶毒的,若是没有点本事,只怕早就死在庙里头了。”
宴之婳点了点头。
宴府里头孩子虽然多,活着的庶子庶女也多,但也有很多没了的。
“那殿下救了晴雅之后,将晴雅安置在何处了啊?”
君昭不悦的道:“救她一次,已然是本宫心善了,总不可能还把她好生的安置起来。晴雅无论落到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你可不能心软。”他们虽然没有如宴之嫣的意陪着演那一处戏,但宴之嫣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大概也是明白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十分厌恶。
宴之婳道:“不是心软,只是好奇罢了。”
君昭道:“你若是好奇后续,我让人盯着就是了,不过却不会再插手了,救她一次已经仁至义尽了。”
宴之婳给君昭顺毛:“嗯嗯,殿下心善。”
姜云贞从宫中回去,就被青松先生喊了过去,这一路上,姜云贞想了许多。
见到青松先生,规规矩矩的跟青松先生请安过后,青松先生让姜云贞坐下就问:“如何?”
“了尘大师并不是太子殿下或者皇后人,太子殿下跟皇上举荐了尘大师,大概是知道皇上决计不会让他去招兵,却又怕皇上选的招兵的人是旁人的势力,所以就举荐了一个方外之人。”姜云贞回答。
“就这么简单,可之前皇后去西南的时候,了尘大师可是同行的。”
“太子妃说,皇后娘娘跟了尘大师是在路上偶遇的。”
皇后去西南的路上偶遇了尘大师这个他当然是知道的,知道是知道,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但姜云贞去宴之婳那边,竟然问出来的也是这个说法。
难道真的时候偶遇的,是他想多了。
他知道了尘大师是高僧,之前白梵为了扬名,也曾跟了尘大师要了在护国寺去摆义诊的摊位的权利,了尘大师也是同意了的。
“孙女跟太子妃说了,想要认识了尘大师,太子妃说她并不相熟,会跟皇后娘娘说,让皇后娘娘帮忙跟孙女引荐了尘大师,且先看看皇后会如何。”
青松先生沉吟着颔首。
姜云贞犹豫了一瞬,还是同青松先生道:“孙女觉得,太子和太子妃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有跟旧朝余孽来往的事情了。”
青松先生相较于之前之太子府的时候收到君昭可能已经知道他跟旧朝余孽又往来的消息的时候的慌张,现在已经淡定了许多。
他那个时候的目标是要获取君昭的信任,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而且,君昭的信任并不好获得。
他现在的目的是获得皇上的信任,很显然,十分成功。
“他们知道便知道,没有证据,他便是太子也不能见我如何。”
姜云贞觉得,自家祖父因为皇上的信重,有些飘飘然了。
但君王的信重,何其……
诚然祖父如今并非是想要长期依靠着这份君王的信重。
如今旧朝的人借着镇南王府搅弄风云,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太子他们知道旧朝余孽的存在,如何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就怕是会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况。
尤其今天宴之婳的话。
“太子眼下是不能将祖父如何,但太子妃敲打了孙女。”
青松先生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姜云贞便把宴之婳的那些话说给了青松先生听,青松先生听罢过后,看着姜云贞道:“贞儿啊,你还是天真了一些。太子妃,是宴丞相的孙女,如今我在朝堂上压制着宴丞相,你也知道祖父跟宴丞相的过节,朝堂上不是我压他一头,便是他压我一头。你觉得太子妃会让自己的祖父被外人压制吗?”
“太子妃这一番话,如今看似是在敲打,实则是想要拉拢我,让我向着他们。假设如他们之意幕世子和旧朝的人不敌太子,往后太子登上高位。可太子一党登上高位,也就意味着祖父失去了利用价值,只怕会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
“在朝堂上,祖父做的事情,宴丞相也是可以做的。可旧朝的人,是永远不会用宴丞相的,若非宴丞相通敌开门,他们如何会差点被灭族了。”
若是当真那么简单,当年皇上三请,给足了他面子,想用他压一压宴丞相的风头,他也就跟着皇上走了。皇上能用他压制宴丞相,他日他也会落到同宴丞相一样的下场,他心中十分明白。
而宴丞相在朝堂,势力庞大,家中的人纵然出仕也会被宴丞相压得死死的,干脆保存实力不进去朝堂,用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直接等旧朝复辟。
姜云贞闻言道:“多谢祖父教诲,孙女会铭记于心。”
倒是她因为宴家三房分了出来,就总是忽略了宴之婳跟宴丞相的关系。
青松先生道:“你能想通就好,如今头疼的是招兵的事情。按照了尘大师这么顺利的招兵情况,对我们而言,会大大的降低我们的了一会儿话之后,青松先生就写了密信要送去南边,让他们趁机加紧发动攻势。
趁着朝廷兵力还没有集结好,赶紧多攻下几城。
他把信写好,让人送出去。
只是送信的人不一会儿就又带着信回来了,同青松先生道:“先生,这信只怕送不出去了,府外的监视又加强了。”
青松先生想到姜云贞说的,君昭已经知道他跟旧朝往来的事情,心头有些发沉。
他道:“在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机会。”
“是。”送信的人拿着信再次离开,去寻找机会。
成琅他们那边,已经收到了君昭送过去的信,立即着手准备防守事宜,他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守着这座城,不能在退一步。
黄锦文和她哥哥黄锦槮偷偷从南边出来,在路上遇到君昭派去的接应的人,也终于到了京都。
接他们的人直接把他们安排在太子府先住下之后在进宫给君昭复命。
君昭这边收了消息,就让人去给宴之婳说一声。
如今宫里头管得严,宴之婳不好宣黄静文进宫惹起多余的人的注意,若是旧朝余孽或者镇南王府的人知道黄锦文他们到了京都,只怕黄大人和黄夫人会有危险,所以宴之婳把小君耀送去广仁宫,让皇后帮忙照看着,跟皇后说了一声就出宫了。
她是太子妃,出入皇宫只要皇后同意了便可。
皇后允准过后,她就带着喜鹊和大力出宫了。出宫之后也没有直奔太子府,而是先去看望了宴三夫人,在宴府坐了一会儿,才又去了太子府。
见到黄锦文和黄锦摻,宴之婳先是问候了一番,主要是问候了黄锦文,黄锦摻十分的安静,宴之婳虽然跟黄锦文多有往来,但跟他实际上不熟。
相互寒暄过后,宴之婳才问黄锦文:“现在南边是什么情况?”
黄锦文道:“镇南王府在南边的百姓心中颇有地位,南边的百姓对皇后和朝廷十分不满,尤其在幕世子举兵之后,朝廷派人直接跟幕世子对上了,没有给幕世子任何的说法,皇上也未曾对皇后娘娘做什么,所以……对皇后娘娘也十分的不满。”
黄锦文话说到后面,有些迟疑,毕竟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是太子妃的婆婆。
镇南王没有死的事情,皇后是百口莫辩,这个时候站出去,只能挨骂。所以无论是皇后还是君昭都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出面澄清什么,他们都相信,镇南王不会一直藏头露尾,总会有重新站出来那一天,那个时候才是为皇后正名的时候。
“听说幕世子在招兵是吗?”
黄锦文道:“的确是在招兵,父亲也收到了招兵的指令,但却并没有严格执行,父亲说,让他们不必严格执行的命令也是幕世子下的,所以幕世子的名声在南边就更上一层楼了。百姓都在称赞幕世子,说幕世子明明可以强行征兵的,却顾及很多人家里面的情况并未强制征兵,是仁义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