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望月和夏先生把小包子和江渚打包到德国陪他亲外公外婆过圣诞和元旦。
在德国呆了十二天，在帝都又呆了三天，十五天后，小包子和江渚回到了林桂。
秋望月一把抱住半个月不见的大儿子，却感觉到他的小身子有点僵。
“小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秋望月摸摸他的小脸蛋，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
小包子摇头：“没有。”一直亮晶晶的湖水绿大眼睛此时有点暗淡无光。
秋望月皱着眉头看向站在小包子身后的江渚。孩子的情绪很明显的不对。
江渚对她做了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回去后找个机会打电话给他。
秋望月明白他的意思，便收回目光放到小包子身上来。
“我们先回家。”拉着小包子下楼上车。
到家后，江渚把小包子的行李放到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就回了他住的那边。他知道秋望月肯定会先试着向小包子了解。
秋望月把大儿子拉到沙发上坐下：“小然，你跟妈妈说说，遇到什么难题了？”虽然他极力想表现出如平常一样，但他年纪小，根本掩饰不了。
小包子低头玩着自己的小手，欲哭不哭的样子：“没有。”
秋望月把他的小脸抬起，看他眼眶都红了，不禁着急起来：“小然，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跟妈妈说，要是妈妈解决不了我们还有爸爸呢。爸爸可是很厉害的！”
小包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秋望月把他搂进怀里，心揪成一团：“宝贝不哭，妈妈在呢。”
“……妈妈……”语气迟疑又小心翼翼。
秋望月这才注意到，小包子好像从下飞机到现在才喊了她一声妈妈。心里猛地一惊！
“宝贝，你跟妈妈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包子摇头。
“那是，你舍不得离开外公外婆？那咱们放年假了再一起过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小包子还是摇头。
秋望月看不得小包子的伤心的模样，眼眶也跟着红了。
“小然，你不喜欢妈妈了吗？”
小包子揪紧秋望月的衣角：“喜欢。”他最爱妈妈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妈妈说心里话了呢？你还小，有问题想不通爸爸妈妈都可以帮你的。还有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这么多人呢！小然不要怕，我们都爱你！”
“……妈妈……”小包子把小脸埋进秋望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秋望月不由自主地跟着掉眼泪。
“妈妈，不哭。”小包子心急了，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小然也不哭。你要是不想说，妈妈就不问了。等你以后想说了再告诉妈妈好吗？你只要知道，爸爸妈妈都是很爱你的。”
“好。”小包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身子整个都缩进秋望月怀里。
秋望月抱着他轻拍，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说：“宝贝，你师父师母师姐和长乐长宁都想你了，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好吗？”
“好。”他也想师父他们的。
秋望月把他的小脸擦干净，两人牵着手出门往后走。
到了刘老师家，几人看到两人的红眼眶，一时反应不过来。
秋望月对他们微微摇头，再低下头去跟小包子说：“小然，你跟长乐长宁先玩会儿，妈妈忘了把手机拿过来了，要再回去拿。”她是故意忘的。
“好。”
“哥哥、哥哥……”到今天为止，刚好9个月整的长乐长宁已经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些词了。
小包子听到长乐长宁叫他，小脸上有了笑容。
秋望月回去拿了手机打电话给江渚。
“太太。”
“江渚，小然是怎么了？在德国或者帝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刚刚，我带小然去梵境坐飞机，在酒店门口碰到了一家三口跟我问路。爸爸是外国人，拥有紫色的眼睛，妈妈是国人，他们带着的孩子看着跟小然差不多大，是紫眼睛。那个小孩跟小然一样，除了瞳色，其他则完全像个中华国人。我给孩子的父母指路时，两孩子也在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们聊了些什么内容。上了飞机后，他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了。我问他在想什么，但他不肯说。”
听到这里，秋望月大概能猜到小包子为什么会这样了。
本来孩子的智商就很高，才六岁半就已经学习初中的知识了，何况他又爱思考。他能结合多方面去看问题想问题，可能已经猜到自己的瞳色为什么会和家人不一样了。
迟早都得知道的，就算这时不知道，也瞒不了多久了。秋望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
“太太客气了。”
“嗯。我先挂了，要跟他爸商量一下。”
“好的。”
秋望月挂了电话后，马上就给夏先生打过去。
“月牙儿。”
“嗯。小然回来了。他可能猜出了自己的瞳色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了。”秋望月把江渚跟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夏先生。
“我刚跟他聊过，他不肯说，却哭得很伤心。老公，小然会不会想不开而一直憋在心里？”
“不会的。月牙儿，你先注意一下他的情绪，晚饭后我跟他讲电话。”
“好。一会挂了电话后我再打给爸妈跟他们说一下，免得明天他们从朔阳回来看到小然情绪不高又不清楚什么情况。”
“嗯。过些天你们学校放年假了我去接你们母子仨回南江过年。”
“好。”秋望月挂断她老公的电话后，又打给白云女士，重复了一遍江渚所说的话。
婆媳俩聊了十分钟左右就挂了电话。
秋望月回到刘老师家，大家开始吃晚饭。
饭后，秋望月就带着小包子回来。观他神情，见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就是精神有点蔫蔫的，没有了之前的鲜活灵动。
秋望月的心针扎似的疼着。
母子俩还没坐上几分钟，夏先生就来了视频电话。
秋望月接通：“老公。”
“你们吃完饭了吗？”
“吃了。刚从刘老师那儿回来。”
“嗯。让小然跟我说话。”
“好。”秋望月把手机给小包子：“小然，爸爸想你了，你跟他聊几句。”
“……爸爸……”
“小然，哭和把事情闷在心里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爸爸……”小包子的眼眶又红了。秋望月的桃花眼也跟着红了起来。
“小然，你不开心，妈妈也会跟着你不开心。你妈妈最爱你了，比爱爸爸还爱你。你忍心让她跟着你难过吗？你就不心疼她吗？”
小包子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